沈青松看了她一眼,但笑不语。“舍不得?”
顾瑾歪头问说。“没有,只是后悔没一开始就还给她,还要让你跑一趟。”
烤火炉的光芒映在男人俊美的面孔上,他声音低沉悦耳,又带着无比的温柔。“没关系,你舍不得拒绝的,我愿意代你效劳。”
顾瑾玩笑说。沈青松说,“放心,这是最后一次。”
顾瑾挑眉,“怎么,怕欠我人情啊?”
沈青松点头,“当然,欠别人的人情有的还,欠你的还不起。”
“怎么还不起了?”
顾瑾侧头问说。“我人都是你的,我还有什么能给你?”
沈青松认真的说。顾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不知道柏思琪送那个平安符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确那个耳环是不是她故意掉落在自己枕头下面的,今天的话她说的非常隐晦,点到为止,如果柏思琪心里没鬼那最好,如果有也只当她给她敲警钟,希望她明白,不要做傻事。她拿起放在一边的地瓜拿来吃,仍旧很烫,她吹了吹张嘴咬了一大口,又热又香,却格外的满足。沈青松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就想笑,抬手捏了一下她脸,眼神宠溺,“简直没有一点当老婆的端庄。”
不到天黑,江家里发生的事就传到荀菀耳朵里,甚至顾瑾和韦香在屋里说了什么话,荀菀都清清楚楚,她没有回荀家,和她的朋友在外面聚会。“江家的人现在都吓坏了,这下再不敢去招惹顾瑾了。”
荀菀的好朋友姜雅宁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说。荀菀扫她一眼,“兔死狐悲,说不定哪天就轮到我被顾瑾上门指着鼻子骂。”
姜雅宁冷哼说,“她敢。”
荀菀冷笑,“你觉得她不敢?”
姜雅宁噎住,想起从前顾瑾整她的样子,也想起江家的人今天来找她们说的那些话,顾瑾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韦香。荀菀说,“从一开始我就小看了这个顾瑾,她绝不是什么善类。”
“那你还帮不帮柏思琪?”
姜雅宁问说。荀菀眼中滑过一抹阴暗,沈青松怎么疼顾瑾,还有荀家的人怎么护着顾瑾,荀菀是知道的,真惹怒了顾瑾,沈青松估计不会给她面子,柏思琪值得她冒险吗?她拉拢柏思琪是为了拉拢沈青松,不要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树立了沈青松这个敌人。思虑再三,荀菀决定暂时不轻举妄动,还是观察观察沈青松对柏思琪有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再说。楚家的楚老太太十月四日中午到的京市,十月五日一大早,梅家梅老太太亲自带着媒人上门,给梅荣霍娶楚诗雨。楚母和楚父一早已经有准备,楚老太太在梅荣霍小的时候就喜欢他,现在要做孙女婿更是高兴,二话没说一口答应下来。紧接着梅父梅母也跟着登门,送来了各种礼物,这门亲事算是正式定下了。至于韦香见将侄女儿嫁到梅家没了指望,当天下午便让人带着她的侄女儿离开回了梅家。……另外一边金家的婚礼上。柏思琪跟着荀菀身后,和金夫人、春天百货孙夫人等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荀菀介绍了柏思琪的身份,旁人看她的目光顿时不同,又见她和荀菀交好,越发上前巴结讨好。柏思琪十分享受周围人的恭维,连着喝了几杯酒,整个人都晕乎乎的。水酒喝多了,柏思琪和荀菀打了一声招呼出去洗手间,金夫人忙指了个服务员给柏思琪带路。出了厅堂被冷风一吹,柏思琪晕沉的脑袋才清醒些,刚要跟着服务员往外走,身后突然传来小心翼翼的询问,“你……思琪吧?”
这里还有人认识自己?柏思琪脑子里迷糊,慢一步回头,待看到身后的女人,目光顿时沉下去。这女人她只见过一面,但一辈子都会记得。他们北省的房子和宅基地都被她公公赌输了,她丈夫一气之下带着他们来京市投奔亲戚。投奔的是他的姑姑,嫁的人姓龚,早些年姑姑家的表哥龚亦彬去京市读大学没有学费,还是他们龚家给的学费和生活费,后来龚亦彬中举在京市里工作就把龚家人都接到了京市了,很多年没有了联络。柏思琪丈夫的姑姑虽然死了多年了,但是龚亦彬是认识他们的,然而他们一路风餐雨露的到了京市,找到龚家,龚亦彬面都没露。龚亦彬只让他老婆把他们一家三口带到附近的旅馆,给他们交了一天的钱,还打发了几碗剩饭剩菜,说是还了当年来京市,然后就把他们赶了出去。此时和柏思琪打招呼的就是龚亦彬的媳妇,赵红梅。赵红梅比柏思琪大了二十多岁,眼尾有了深深的褶子,穿着一身淡黄色的旗袍,眼睛就算带着笑也能看出是个刻薄的人。“你是谁?”
柏思琪明知故问。赵红梅忙上前,“思琪你不是认识我了,我是你表嫂啊。”
柏思琪冷笑,“表嫂?我记得你把我们赶出去的时候,告诉我们以后别想高攀你们龚家,大道朝天,各走一边,谁也别说认识谁?”
赵红梅抬手打了一下自己的脸,表情虚伪到了极点,“哎呦,我当时没搞清楚咱们两家的关系,说了的都是糊涂话,思琪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柏思琪心里疑惑,不知道赵红梅怎么突然变了态度?赵红梅满面笑容,“小武和西西呢,你们都还好吧?”
“我丈夫死了。”
柏思琪面无表情的说。赵红梅吃了一惊,“小武他死了?”
“是,被你们赶出来,王小武气的生了一场大病,我们没钱看病,他就死了。”
柏思琪想到这里恶狠狠的盯着赵红梅。赵红梅捂脸呜呜哭起来,“小武,都是表嫂对不起你啊。”
柏思琪不耐烦的横她一眼,转身要走,要说刚来京市的时候,她还真把龚家人当救世主一样,可此时,她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人可怜和接济的柏思琪了。赵红梅忙追上来几步,“思琪,你别生我气,我当时真不知道你们是谁,你表哥在京市就是当了个很普通的部门经理而已,而且总有老家的人想来占便宜,我以为你们也是。我当时一时冲动,做了啥事儿把你们赶走以后,你表哥把我大骂了一通,还派人四处找你们,只可惜你们不知所踪啊。”
柏思琪知道她说的是假话,因为他们当时被龚家人赶出去以后不知道去哪里,就在龚家的楼梯口那儿等着,想等着龚亦彬回来看还有没有转机。结果就听到门里龚亦彬问赵红梅,把他们打发走了没有?当时的赵红梅一脸得意,说是已经赶走了。他们清清楚楚的听到龚亦彬松了口气,说这种穷亲戚以后不要来往,来了就直接赶出去,剩菜剩饭也别给,免得还惦记着来白吃白喝。就因为亲耳听到龚亦彬说了这句话,柏思琪的丈夫王小武才气的浑身颤/抖,当时差点就倒在地上,后来过了几天就离开人世了。柏思琪也不拆穿赵红梅,只说,“你们以前就看不上我们,现在我丈夫已经死了,我们更是半点关系都没有了。”
“咱们是连着血脉的亲戚,怎么能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呢?”
赵红梅拦着柏思琪,满脸堆笑,试探说,“刚才我听说你和沈师长是从小的朋友,你父亲还是沈师长的老师,这事儿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