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人这么夸,顿时满脸羞红,窘迫的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轿车上就两个人,龚宏杰一直在说话,句句都是夸赞柏思琪的话。他的语气温柔,神色真挚,完全看不出是虚伪的客套,所以柏思琪也没觉得路很长,好像不一会儿轿车就停了下来,司机说四方酒店到了。龚宏杰先起身/下去,等柏思琪下车的时候伸手非常绅士地扶了她一把,“表嫂慢点走。”
柏思琪觉得脚下发虚,慌张的点了一下头,跟在他身后。门口的服务员满脸笑容的打招呼,柏思琪想起几个月前,自己蓬头垢面的在四方酒店门前乞讨,现在再出现,四方酒店的人完全不认识她。龚亦彬夫妇两人订的包厢在二楼,龚宏杰带着她往楼上走,中午酒店大堂里人很多,一群人喝完了酒从楼上下来,几人擦肩而过,一男人喝的晕头转向,踩空了一个楼梯,直接向着柏思琪撞过来。电闪火石间,龚宏杰极快的回身将柏思琪护在身前,醉酒的男人撞在他后背上,龚宏杰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把柏思琪压在身/下。一切来的都很突然,柏思琪身后是楼梯,身前是龚宏杰压过来的胸膛,他比她高半个头,完全罩在她身上,属于男人特有的气息笼罩下来,柏思琪霎时紧绷了身体,胸/口一阵怦怦直跳。醉酒的男人很快起身,连声道歉,龚宏杰也直起身,将柏思琪护在身后,淡声说,“下次走路小心些。”
男人心虚的应声,忙往楼下去了。等人一走,龚宏杰立刻转身退后一步,歉声说,“刚才怕那人伤了你,唐突的地方请表嫂不要怪我。”
柏思琪脸上烧热,怕龚宏杰看出她的局促,低着头说了一句,“没事儿,走吧。”
龚宏杰释然一笑,“表嫂不怪就好。”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由服务员领着进了包厢,开门进去,龚亦彬和赵红梅都在,齐齐起身,赵红梅快步走过来,热情的拉着柏思琪的手,“外面冷不冷,快进来坐。”
龚亦彬主动倒了一杯热茶给柏思琪,“喝点热茶,暖暖身体。”
柏思琪被拉到酒桌的上位坐下,心头忐忑,面上淡淡,“你们找我什么事?青松不知道我出来,我要尽快回去。”
“青松?”
龚亦彬不明所以的重复了一声。赵红梅瞪他一眼,低声说,“是沈师长。”
龚亦彬恍然,面上笑容更深,眼尾的褶子都多了几道,“没关系,等下吃完了饭,我亲自送思琪回去,正好也让思琪帮我引荐,去家里给沈师长那里和他喝喝茶。”
柏思琪知道沈青松不在家里,垂着眼说,“改天吧,青松好不容易才休息,不想见客。”
龚亦彬讪讪一笑,讨好说,“那下次,下次。”
赵红梅眼珠一转,招呼服务员,“点菜。”
她将菜单放在柏思琪面前,满面含笑,“思琪你来点。”
柏思琪拿着菜单随意翻翻,随口说,“都没有荀家厨子做的好,没什么想吃的。”
龚宏杰坐在对面,低着头喝茶,静默不语。赵红梅忙说,“四方酒店是京市最好的酒店,但和荀家的饭菜自然是没办法比,思琪好歹点几个能吃的,这中午的总不能饿肚子。”
柏思琪随意在菜单上指了几个菜,都是山珍海味名贵菜肴,服务员连忙记下来。菜点完,龚亦彬又点了两瓶酒。服务员进来送了几样点心和时令水果,赵红梅将蛋糕推到柏思琪面前,可怜兮兮的说,“那天我回去和老龚说小武人没了,老龚将我好一通骂,难过的一晚上没睡。”
龚亦彬悲愤说,“我和小武从小一起长大,亲兄弟一样的,如果不是看在咱们有个孩子的份上,我一定和你这个不懂事儿的女人离婚。”
赵红梅低头拭泪,懊悔说,“我哪里知道你们的关系,更没想到小武表弟就这样走了,我悔的肠子都青了。”
柏思琪下意识的不愿听别人提王小武,沉声说,“过去的事算了,你们就算不吃不喝,他也不能起死回生了。”
龚亦彬和赵红梅对视一眼,忙说,“是,我们罪不可恕,简直没脸见你。”
他起身给柏思琪倒了一杯酒,又将自己的酒满上,“这杯酒我向小武兄弟请罪,也请弟妹千万原谅我无意中的过失。”
赵红梅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我陪着思琪喝一杯,这件事到底还是我的错。”
说着,赵红梅又掉下泪来。“我不会喝酒。”
柏思琪说。“喝多喝少没事儿,我先干了。”
龚亦彬仰头把酒干了,紧随其后赵红梅也把酒全部喝了下去。柏思琪见此不好再推辞,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蹿到嗓子里,顿时咳起来。龚宏杰立刻递纸巾过来,“慢点,不会喝就算了。”
柏思琪道谢,没接龚宏杰手里的纸巾。“是啊,咱不喝了,我让人送些温和的果茶进来。”
赵红梅立刻说。很快服务员端菜上来,满满的摆了一桌子,都是非常名贵的菜肴,厨师做的做的精致,色香味俱全,不辱四方酒店京市第一酒店的名声。赵红梅在一旁殷勤的给柏思琪夹菜,龚亦彬说起以前在北省的旧事,情到深处,还哽咽了几声,赵红梅在跟着擦眼泪,看上去情真意切。龚宏杰一顿饭都没怎么说话,只偶尔帮柏思琪倒茶、换杯子,照顾的自然、又不会过分热情。饭吃到一半,赵红梅拿出一个上好的雕花盒子,笑着说,“思琪,我们对不起你,犯下的错实在是无法弥补,这盒子里我和老龚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