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嗓门一下就压过了之前的十几个人,整个大殿上都嗡嗡的响。众人循声望去,发现是鲁国公程知年。又是气又是无奈。程知年一向胡搅蛮缠,吵不过,还会动手。看到他站出来了,那十几个北方三大世家的官员都敢怒不敢言。但也有不怕的。“程知年,大殿之上,有事说事,岂可相互攻讦?”
说话的是谏议大夫魏崇。魏崇以敢于犯颜直谏而闻名,太宗皇帝都拿他没办法。然而,程知年却不怵他。“老魏,不关你的事,你且到一边去。”
“今天俺老程要好好跟这帮杂碎说道说道,大魏还有没有王法了?”
说着,程知年边摩拳擦掌边抬脚走向那跪下的十几个官员。那十几个官员一看程知年如此,就知道他又要打人。纷纷向太宗皇帝哭告:“皇上,鲁国公又要殿前打人,皇上救命!”
“鲁国公仗势欺人,还请皇上做主!”
“鲁国公欲殿前动粗,国法何在,天理何在!”
程知年嗤笑了一声,蔑视道:“你看看你们这帮杂碎,俺老程还没怎么着,你们就一个个成了怂包软蛋。”
“动手打你们,别脏了俺老程的手。”
说完,就得意地退了回去。他刚刚也就是做做样子,在大殿上一下子揍那么多人,他就是再傻也知道没好果子吃。程知年一退,那十几个北方三大世家一脉的官员纷纷松了一口气。这时,坐在龙椅上的太宗皇帝开口了。“大殿乃是议事的地方,你看看你们,哪里还有半点朝廷大员的样子。”
“以后在朝堂上不准哭哭啼啼。”
“鲁国公,你也不准再动手打人。”
程知年看得出太宗皇帝只是为了应付北方三大世家,不想落人口实罢了。配合着懒懒应了一声。“现在你们有谁能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太宗皇帝又问道。不等北方三大世家一脉的官员说话,程知年就抢先说道:“陛下,事情是这样的。”
“昨日……文昌侯就把他们打了。”
“陛下,当时天琼楼里有很不少人,都可以作证,臣说的都是真的。”
太宗皇帝脸色一沉,怒视跪着的那十几个官员。“哼,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恶人先告状!”
那十几个官员看到太宗皇帝动怒了,也知道是他们理亏,不过他们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虽然夏侯俊几人有错在先,但是文昌侯打人、勒索银子也是事实,理应严惩。”
“文昌侯身为朝廷命官,当众打人,不严惩,国法何在?”
“夏侯俊几人现在还被文昌侯扣押在手中,生死不知,请陛下明察。”
那十几个官员避开北方三大世家,单独把李旭的罪行抛了出来。程知年大骂了一句。“你们这些人也太不要脸了,占了便宜就是你们的,吃了亏就来找陛下伸冤。”
“你们以为陛下是昏君,看不出你们心里的那些花花肠子吗?”
话音刚落,文臣班列又站出来一个官员。“鲁国公,就算如此,文昌侯违反律法也是事实。”
“而且,他还私自调御林军前去助阵。”
“其中就有你鲁国公的两个儿子程怀墨和程怀安。”
“他们二人身为御林军校尉,不在军营中刻苦训练,反而帮文昌侯斗殴。”
说到这,官员转头看向太宗皇帝,拱手道:“陛下,私自调兵乃死罪。”
“程怀墨和程怀安等人私自出军营,帮文昌侯斗殴,也罪无可恕。”
“请陛下明察!”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乃是礼部侍郎欧阳连。他一说完,北方三大世家一脉的官员纷纷附和。“陛下,文昌侯先是行凶勒索,后又私自调兵,罪在不赦。”
“文昌侯罪行累累,陛下明鉴。”
“文昌侯并不是军中将领,却能调动御林军,必有人暗中帮忙,请皇上明察。”
能站在这里的都是聪明人,这些人说的“有人暗中帮忙”的“有人”不言而喻。除了萧长风和程知年等将领别无他人。北方三大世家不但要把李旭置于死地,还要把萧长风和程知年等太宗皇帝的心腹一起拉下水。此事证据确凿,太宗皇帝想包庇都不成。他们算盘打得震天响,然而程知年的一句话就让他们的梦想瞬间化为泡影。“嘿嘿,就凭你们这帮杂碎也敢算计俺老程,做你们的春秋大梦。”
“告诉你们,程怀墨和程怀安等人是陛下让我挑选给文昌侯,让他帮忙训练的。”
欧阳连等人一听立马傻眼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一茬事。程咬金向来是个大老粗,他们对的话还真不怀疑。如此一来,李旭私自调兵之事就不存在,他的死罪也没有了。太宗皇帝说不定会借机打压他们一番。突然,一道声音响起。“陛下,文昌侯不是军中将领,也并无带兵经验,让他训练将士,不合规矩。”
说话的正是谏议大夫魏崇。欧阳连等人见状大喜,魏崇所说正是他们想说的。但从魏崇口中说出比他们说出,效果要好的多。太宗皇帝解释道:“魏卿,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李旭的练兵之才,朕心知肚明。”
“朕把御林军派给他训练,自由朕的用意。”
魏崇没有给太宗皇帝面子,继续硬杠。“皇上,你如此行事,置朝廷的法度于何地?”
“今日陛下可以这么做,他日是不是领军的将领也可以这么做。”
“如此一来,国将不国。”
太宗皇帝都说了他自有用意,而且这件事也不大。然而魏崇一下说得这么严重,他很是不喜。“魏卿,此中缘由,朕暂时还不便相告,他日你自会知晓。”
魏崇不买账,还要硬杠。还没等他开口,程知年又站了出来。“老魏,陛下都说了以后你自会知晓。”
“就是说这是我朝的重大机密,你还不配知道,你怎么这么不识趣。”
这下大家都听出来程知年话里有话。有些不明内情的官员纷纷猜测这背后有什么隐秘。尤其是北方三大世家一脉的官员。他们猜测太宗皇帝背后肯定有图谋,而且极有可能是针对他们北方三大世家的。只是,这里面涉及到御林军,他们有些摸不透太宗皇帝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