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突袭,若真能办到的话,薛延陀骑军还有着依靠优势兵力扳回局面之可能。“狗贼,拿命来!”
执失思力眼尖得很,尽管是在乱军中冲杀着,可却是早早就注意到了勃尔古泰的帅旗所在处,于冲锋中,自是有意识地率部向帅旗处冲杀过去,待得杀穿了薛延陀的前锋军,当即便瞧见了正自咆哮不已的勃尔古泰,精神立马便是一振,大吼了一声,跃马横枪便冲着勃尔古泰杀奔了过去。“杀!”
“死!”
……就在执失思力瞧见勃尔古泰的同时,勃尔古泰同样瞅见了身穿鱼鳞金甲的执失思力,尽管并不清楚执失思力究竟是何方神圣,可勃尔古泰却知晓此人便是这支敌军的核心大将,自是有心要擒贼先擒王,打着同样心思的二将当即便迎头撞上了,但听二人几乎同时开声吐气,两把长马槊也几乎同时突刺而出,有若霹雳流星般地刺向彼此之胸膛。二将的出手虽几乎同时,可马力上却是有着明显的差距——论及所乘战马之优良,彼此相当,问题是执失思力所乘之战马已然养精蓄锐了多时了,而勃尔古泰一路急赶之下,战马早疲,此际不过是勉强冲将起来罢了,速度上自不免要慢了一大截,加之执失思力的枪速本就要比勃尔古泰更快上一筹,两者一相加,差距立马便显现出来了——若是双方都不变招,勃尔古泰必死无疑!“铛……”眼瞅着情形不对,勃尔古泰自是不敢强撑到底,赶忙一拐腕,拼力将前刺的长马槊一斜,试图就此架开执失思力突刺而来的枪头,但听一声暴响声起中,勃尔古泰倒是如愿以偿地架上了执失思力的枪身,奈何临时变招之下,力量本就不足,架虽是架上了,却仅仅只将执失思力的枪身带歪了少许而已,至于勃尔古泰的马槊么,却是被反震力道给荡了开去。“哎呀!”
没能彻底荡开执失思力的枪身,勃尔古泰的心顿时便慌了,虽说拼力扭了下腰,险险地避过了被马槊穿胸而过之厄运,可肩头处却是躲不过去了,但觉左肩一疼之下,勃尔古泰忍不住便惨嚎了起来。“给老子滚下马去!”
因着勃尔古泰临时扭腰之故,执失思力这一枪并未正中目标,仅仅只是搓掉了勃尔古泰左肩的一大块肉,这等战果显然不能令执失思力感到满意,但听其一声大吼之下,双臂一振,硬生生将前刺的长马槊打横扫了出去。“咚!”
眼见执失思力枪身扫了过来,勃尔古泰顿时大惊,赶忙一个塌腰缩头,险而又险地又避过了一劫,只是头盔却是被扫得横飞出了数丈。“哎呀!”
险死还生之下,勃尔古泰已是彻底慌了神,哪还有丝毫战心可言,再次惨嚎了一声,不管不顾地丢下手中的长马槊,拼力一个斜向打马,疯狂地向左前方逃了开去。“保护大将军!”
“拦住了!”
“挡住,挡住!”
……眼瞅着勃尔古泰战败,其手下亲卫队顿时便全都慌了起来,狂呼乱嚷地便冲上了前去,拼死挡住了执失思力,乱枪狂刺不已。“杀,杀,杀!”
没能一举杀掉勃尔古泰这个敌军主帅,执失思力已是不爽到了极点,再一看其亲卫队冲将上来阻拦,自不免为之怒上加怒,咆哮连连之下,运枪如飞,瞬息间便挑杀了数名勃尔古泰的亲卫,而此时,勃尔古泰却是早已逃远了去。“撤,快撤!”
勃尔古泰伤得倒不算太重,可心胆却已是彻底寒了,根本不敢回头去观望手下亲卫队的拼死厮杀,一边策马向斜刺里逃去,一边狂呼着便下达了撤军之令。乱了,彻底地乱了,本来么,薛延陀骑军就是仓促迎战,虽说因着瞅见对面大多是东突厥骑军之故,士气尚算可以,可前军、中军连连被击溃之下,原本就不算特别高涨的士气已是荡然无存了去,再一见自家主帅落荒而逃,哪还有甚斗志可言,尽管在兵力上其实还占据着绝对的上风,却已是无人愿在往前狂冲了,后队固然是扭头就逃,被冲乱的前、中两军也不敢再呆在战场上,四散着便溃逃了开去。“追上去,杀光贼子!”
能如此顺利地击溃薛延陀先锋大军,执失思力自是有理由好生兴奋上一回的,然则这并不是其率部出击的根本目的,引动敌军主力方才是他所要达成的战略目标,正因为此,执失思力自是不能坐视薛延陀先锋大军就这么顺顺当当地逃走,衔尾追杀乃是其必然之选择!“大唐威武,大唐威武!”
执失思力所部本来就是养精蓄锐之师,此际又大胜了一场,士气正旺,也自不肯放任薛延陀骑军就此逃出生天,战号声暴响不已中,一万三千余将士尽皆疯狂地打马加速,拼力地追杀着残敌,可怜勃尔古泰所部人困马乏,又是惨败之师,被执失思力所部这么一追杀之下,死伤无算,人马一路倒扑于地,其状可谓是惨不忍睹,倘若没有意外的话,这支先锋大军是已是断然躲不过被全歼之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