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握住顾昀的手腕，一片冰凉。
指腹搭上脉搏，眉头皱起。
“怎么又动用内力？”
有外人在，苏幕不会暴露顾昀身为妖的秘密。
“他和我打架。”
顾昀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倦怠的打了个呵欠。
苏幕有点沮丧，让她没把顾昀看好，对象都不给她摸手了。
“要点脸，你先动的手！”
什么叫人心险恶，黎铄炎切身体会到。
怪不得北莽人都不喜欢大秦之流，瞅瞅这颠倒黑白的功夫，估计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心眼。
“你先绑的人。”
原本可以抱着自家小国师安逸睡觉，却被迫在马背上颠簸了大半夜，苏幕的心情也没见得能有多好。
“我们回客栈。”
看黎铄炎哑口无言的样，苏幕这才觉得心里舒坦点，扯了扯顾昀的衣袖。
他对上苏幕本来就没原则，再被人扯扯衣袖，冷着的一张脸瞬间温和下来。默不作声的握住苏幕的手，转身往外走。
回到客栈时，天色已大亮，街道里满是商贩叫卖声。
苏幕关上窗户，阻隔了外面的吵闹。
转头看呆坐在一旁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顾昀。
“脱衣服，我给你上药。”
“不用，晚些让小二重新送点水上来，我沐浴就好。”
顾昀摇摇头，他不知道苏幕在他后背刺了什么，但也不重要。
“你心情不好。”
“黎铄炎挑拨离间了？”
“黎铄炎？”
陌生的名字让顾昀没第一时间联想到小飞贼身上。
“嗯，绑你的那个北戎人，找他的是他姐姐，从她那知道的名字。”
苏幕说漏了嘴，在顾昀对面取出瓶瓶罐罐，找出一盒药膏，伸手去拉顾昀衣领。
“伤口没好，沾水容易感染。”
顾昀攥紧了衣领，脸色有些难看。
“松开。”
顾昀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苏幕也反应过来，顾昀的冷淡，估计和黎铄炎没关系，而是源自于昨天发生的事。
“阿昀，昨天晚上我......”
话卡在嘴边却说不出口，有系统的看守，苏幕不能越线。
“陛下把顾昀当什么？”
“一个玩物？一个用来随时取乐的东西？”
“你怎么会这么想？”
苏幕的声音也冷淡下来。
她是个很讨厌冷暴力的人，习惯了哄着顾昀，不代表她真的什么都能纵容。
疲惫和担心让苏幕此刻也在暴躁的边缘，房内的气氛变得格外僵硬。
顾昀还是没坚持住。
苏幕的冷淡像一把尖刀，戳的他生疼。
“不会这么想了，抱歉，是我不对。”
他不想再要那个答案，脱掉了上衣转过身。刺青已肿起来，被溢出的血珠弄得乱七八糟。
顾昀沉默的低着脑袋，脆弱的让人看的心疼。
苏幕深吸一口气，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对顾昀太过分了。
“和我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冷静下来，苏幕将顾昀身体掰正，让顾昀面对着她。
顾昀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忽视的事。
“猎到妖类的猎人，会在对方身上留下烙印防止货物丢失；又或是纹上图案，增加观赏度和贩卖价格。”
即使苏幕是为了给他解开牵魂的药效，但那么多选择为什么选这一种？
顾昀宁愿被抽的皮开肉绽，也不愿如现在这般。
看着苏幕的眼睛，他自嘲般的笑了笑。
“陛下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事并非秘闻，何况苏幕这动不动就出宫流连于烟花之地的昏君。
“......”
苏幕很想说，自己是真不知道。
难怪原著中，后期顾昀宁愿忍受火烙的痛苦，也要毁掉了身后的刺青。
苏幕不知道该如何在系统允许范围内解释。
但又不能放着不管，瞅瞅顾昀委屈的，称呼都从“苏苏”变成“陛下”了。
“我知道。”
苏幕咽了咽口水，看着顾昀眼底的冷笑，继续故作镇定的开口。
“所以，阿昀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嗯？”顾昀皱眉，不明白苏幕什么意思。
苏幕掌心贴着顾昀的面颊摸了摸，说出的话却格外残忍。
“我不是个好人，我想把你留下，就算用伤害你的方式。”
“那是我在你身上留下的标记，你永远没办法彻底毁掉它。”
“要是敢跑，等我找到你的时候，就打断你的腿，把你永远关在寝宫里。”
苏幕捏着顾昀下巴，用力吻上对方唇瓣，加深的吻让顾昀头昏脑涨，他咬了苏幕，女人吃痛这才结束这个几乎窒息的吻。
看着气息不稳的顾昀，苏幕笑出声。
“小傻子，接吻也是要喘气的。”
“不生气好不好？过几日找个师父，我陪你刺个情侣纹身。”
顾昀不吭气。
他满脑子都是苏幕威胁的话。
伸手掌心捂住苏幕的眼睛，女人目光里的炙热和疯狂几乎快要把他灼伤。
像是被蛊惑一般，顾昀在苏幕唇瓣上，再次落下一个吻。
“碰！”
窗户外面传来的声响惊到了顾昀，他快速收回手，苏幕起身冲过去，打开窗伸手抓了个人丢地板上。
“啊！”
熟悉的惨叫声让顾昀认出来，此刻屁股着地，摔得不轻的人，正是黎铄炎。
“你怎么又来了。”
被听墙角，坏了好事。
苏幕格外不爽，脚尖踢了踢黎铄炎屁股。
“路过。”
黎铄炎从地上爬起来。
“路过？你路过多久了？”
苏幕冷笑，这些日子被系统规则处处限制，苏幕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撒，现在人肉沙包自动送上门......
黎铄炎不敢吭声，他能说自己全程都看到了吗？
“他会带来麻烦，杀了吧。”
顾昀慢条斯理的把衣服穿好，轻飘飘一句话，吓的黎铄炎冷汗冒出。
这人长着一张温润清冷的脸，怎么好意思开口就如此凶残。
“想不想死？”
原著中黎铄炎可是北莽与大秦开战的导火索。
苏幕还没疯到弄死黎铄炎。
“不想。”
“那就老老实实的，按照我说的做事。”
苏幕拍了拍少年脑袋。
顾昀将苏幕的手拉下来，拿沾了水的帕子仔仔细细擦了擦。
黎铄炎瞬间觉得自己眼都快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