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阳晒得枯黄干透的苔藓顽强生长在砖缝中,深秋的寒风刮过砖瓦房旁挺立的大树,已然中天的太阳却带不来一丝暖意,片片落叶随着寒风到处飘摇,散落在杂乱的屋顶和干净的路面上。砖瓦房内,穿着紧身长袖练功夫此时正在一板一眼的武打着家传下来的形意拳。青年神情专注,呼吸之间拳如骤雨,一脚踏地脚下的尘土都被这巨力震得四散,辗转腾挪间步伐凌厉且轻盈却始终连接着大地。正所谓‘力从地起,其根在脚,发于腿,主宰于腰,行于手指’。当然这句话其实来源于‘武式太极’但殊途同归,一切力的起始都在脚,脚不稳到头来都是花架子,站不稳如何打人。“啪”拳头划破空气的脆响回荡在狭小的房内,随着最后一拳打出,秦栩缓缓收起架势,摆出三体式站桩,感受着体内如滔滔大江般奔腾流转的气血,导引气血流转全身各各大穴经络平复着,最终缓缓流转入小腹脐下丹田。若是拉近看,可以看到秦栩裸露在外通红的皮肤以及紧紧乍起的汗毛,这正是形意拳中的‘闭五行’。缓缓睁开眼睛,秦栩长舒口气,浑身的毛孔也随之打开,煞那间因为练拳产生的热量和废液随着闭五行结束争先恐后的涌出,肉眼可见的白气从他身上冒出,原本干爽的皮肤也迅速布满了汗液。“小栩,吃饭了!”
屋外传来母亲的呼声。“哦!知道了!”
回应了一句,秦栩拿起边上的毛巾擦了擦脸,推开木门,深秋的寒风迎面吹来却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妈,啥饭?”
推开门,秦栩好奇的问着正在厨房内忙前忙后的李怡。“米饭,肉。”
李母回头瞟了一眼秦栩眼睛立马立起来了,“都快冬天了的你就穿个长袖也不怕感冒,去,赶紧穿件外套去!”
“嘿嘿嘿!”
秦栩挠挠头,“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体素质,就算是冬天我穿个短袖出去都不会感冒的。”
“反了你了,让你去你就去,还冬天穿短袖,这要是让外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是个后妈虐待你不给你衣服穿呢!”
“哪儿能啊,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随便披了件外套,秦栩帮着李母把菜端到客厅。秦栩有个姐姐,是个外科医生,现在正在医院上班,父亲则在外地,现在家里就只有秦栩和李母两人。“妈,再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妈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啊?”
“我生儿,你不说我都忘了!”
李怡一愣,紧接着像是想到什么了似的瞪着秦栩,“你小子可瞎买东西啊,你才刚赞了些钱可别瞎花,到时候我买点肉包顿饺子就行了,你别瞎买啊!”
“知道了知道了。”
看着秦栩‘敷衍’的表情,李母就知道自家儿子想的什么,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下却十分欢喜,毕竟没有哪个母亲不喜欢儿子给自己买礼物。午饭过后,秦栩帮李母收拾完碗筷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剑匣中拿出云天送给他的那柄无名宝剑,拔出长剑,清脆悠长的剑吟声回荡在秦栩的耳边。伸出食指弹在剑身上暗银色的剑身上,隐隐的嗡鸣声传出。“卧槽!!”
秦栩急忙探头看向自己的桌角。秦栩是个念旧的人,这张书桌他从小学一直用到现在也没舍得扔,上面的划刻痕迹证明着他的青春(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这么干过),而此时这张桌子的桌角已经不翼而飞了。抚摸过平滑没有毛刺的切面,又捡起掉在地上的桌角,同样的平滑没有毛刺,“这么锋利!”
随手拉开抽屉把断掉的桌角扔到里面,秦栩这才仔细端详起这把剑,“这有点锋利的过头了啊!”
大拇指轻划过剑锋,回想着刚才的手感,桌子虽然不是什么好木材,但自己也没有用力啊,真的就是随手一挥。好吧,可能是有点故意的意味,但真的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草!”
指尖的刺痛感让他急忙收回手,但已经晚了,低头看去手指已经渗出鲜血了。秦栩有些愣神的看着自己的手指,鬼使神差的,他将渗出的血液涂抹在剑格上镶嵌的金色宝玉,顺着剑格一路延至暗银色的剑身,在顺着血槽内隐现的墨紫色神秘花纹一路涂抹到剑尖处。紧盯着这柄剑良久,秦栩一拍脑袋哭笑不得的自嘲起来,“我这犯病的中二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从木匣中拿出一块绢布擦去剑身上的鲜血,还剑入鞘,从新将宝剑放回木匣中合好。把受伤的食指放在口中猛吸两口然后吐掉嘴里的血,又拿出碘伏擦了擦,杜绝掉伤口感染的概率后秦栩便不再管了。戴好口罩对里屋的母亲招呼了一句,“妈,我出去了!”
“嗯,早点回来啊!”
“知道了!”
秦栩出了门。房间内,原本静静陈放在木匣中的宝剑剑格上的金色宝玉猛地一亮,一股无形无质的波动瞬间扩散出房间,扩散出金江区,河洛市,整个华夏,乃至整个地球,以一种无法理解不可感知的方式迅速回荡整个宇宙……此时的秦栩自然无从得知这一切的发生,更不知道在不远的未来他对这个世界,整个人类文明发生的巨大变革。……坐在37路公交车上,秦栩带着耳机侧头靠在窗户的玻璃上看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流,脑中思绪纷飞。“你说要是现在出现一个小偷,我将他制服……”猛地摇摇头,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甩飞出去。公交车缓慢行驶着,今天是周天车上的人也不少,秦栩将座位让给了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人,等公交车到站,他一步踏了出去。“这一年我也攒了快6万块钱,以前妈过生日都是从俭,正好趁着这次给妈买几个好首饰,让她老人家开心开心!”
打定主意,秦栩不在停留,沿着道路快步走向金江区最好的一家金银玉宝首饰店。秦栩长得只能说高于水平线,中等稍稍偏上,又带着口罩看不出面相,但因为常年习武的原因,身形挺拔,未拉拉链下的紧身衬衣勾勒出道道明显的肌肉纹理,行走之间自有一股独特的武人气质,一路走过倒也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其实对练古武的人来说,这些肌肉纹理本不应该存在,都是应该被练掉的,浑圆如玉,身体修长才是正理,现在只能说秦栩的功夫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如今的秦栩才是明劲大成,浑身劲力拧成一股,穿透力极强,就论打水瓶他可以轻易一掌打烂。至于练掉身上的肌肉纹路那可是要练到暗劲的程度,太阳穴鼓起功夫上身才行。但话又说回来了,秦栩今年才20岁,20岁的明劲大成放到当今古武武道界青年一代,无人可出其又。没一会儿,秦栩就走到了店前,抬头看着玉石店上方挂的牌匾,只见其上龙飞凤舞的刻着‘蒋玉珠器’。‘蒋玉珠器’可谓是整个河洛市乃至整个西陕省最大的玉石珠宝公司,其口碑服务态度和售后在整个业界都名列前茅。“嗯?不好意思,抱歉抱歉!”
秦栩歉意看着和自己撞在一起的人。看着对方揉着被自己撞到的肩膀,秦栩只得在次道歉,其实这真的不怪他,是对面的女子撞到他的,他动都没动一下,只不过看到对方揉肩的动作出于礼貌下意识的行为。“蒋总您没事吧?”
女子旁边秘书赶紧扶住了蒋曦玉,转头瞪着秦栩刚想说什么却被蒋曦玉拦住。“不好意识先生,是我刚才不小心撞得你,该道歉的是我。”
说着蒋曦玉对秦栩轻轻一躬身表示歉意。“不不,你没事就行,我一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慢走。”
目送秦栩走进蒋玉珠器,“看来这位先生是我们‘蒋玉珠器’顾客啊!”
随即摇摇头,“是我这些天太累了吗,刚才脑子好像恍惚了一下就撞到人了,这一会儿都恍惚两回了。”
“小溪,除了4天后聚会,你把我之后半月的行程都推迟了吧,我也该休息休息了,刚才都撞到人了。”
“明白,我一会儿就去安排。”
周溪点头记下,随后有些担忧的看着蒋曦玉,“蒋总您的身体不舒服,那这家店我们还进去吗?”
“进去,都走到店门口了当然要进去看看。”
说着推开了周溪的搀扶,“好了我没事,就刚才脑袋晕了一下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走,我们进去吧!”
秦栩走进店铺,里面的装饰华丽,一排排的透明展柜里放着各种玉石金器,人不多,只有五六个顾客,都在低头看着自己挑选的珠宝。“欢迎光临,先生您要看点什么?”
刚一进门,一个身穿制服的导购员就走上前来,伸手指引着秦栩走到柜台旁边。秦栩好奇的问道:“有玉手镯吗?”
“有的,请这边来。”
秦栩坐在旋转座椅上看着导购员从柜台中拿出了几副玉手镯,并给他介绍起来。“欢迎光临,两位女士要看点什么?”
的一声传入秦栩的耳中,秦栩好奇的转头看去,“嗯,是刚才的那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