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寻思怎样解决果腹的问题。大街上车来车往,尘灰飞扬,想吃也只能吃灰了。这不行,必须得想办法找到吃的。我灵机一动,拐进了一条巷子。这时,夜幕已经降临,华灯初放。巷子挺大,看上去三十来米宽,而且很深,从巷子口往里看是看不到尽头的。巷子两边商铺一个接着一个,买啥的都有。但我没心事想别的,只顾着肚子。我往巷子里走着,忽然看见一个穿着白裙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忽然从一个小巷子出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小巷子里边拉。我被吓了一跳,但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想知道。我使劲儿挣脱,但因为饿极了没有力气挣脱。我被她拉到了巷子的深处。“帅哥,玩-玩嘛。”
那女子说。“我不是来玩的,我是来找吃的。”
我说。“玩了再吃嘛,那才吃得香呢。”
“我不要玩,我已经饥渴难耐了。”
“就知道你饥渴难耐了,我才来找你的呀。我能把你喂饱的,帅哥。”
她说着,就挺着胸往我面前凑。我发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手里什么可吃的东西都没有。我说:“你解决不了我的饥渴。”
“帅哥,喝牛奶比吃饭好!你就喝牛奶吧。”
她说,并快速地撩起了衣服……我忽然想起了我的媳妇桂花,想起了那个可恶的刘麻子……“我不是刘麻子,我是好人……”我忽然来了劲儿,撒腿就跑。跑到大巷子里,这才觉得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忽然看见有一家小餐馆里有香喷喷的味道扑出来,吸魂招魄。但是,当我走上前时,发现了一个问题:交了钱才能吃饭。我知道自己没钱,也就只好作罢。再往前走,再看见一家餐馆,还是交了钱才能吃饭。我只好再往前走……终于,我看到了机会--这是一家不用交钱就可以吃饭的餐馆,客人进来点菜,不用交钱,饭菜上来后直接开始吃喝,美滋滋的。我走上前,看见师傅站在一口滚烫的锅前,麻溜地坐着刀削面,一条条的面片飞进锅里翻滚着,让人很有食欲。我试探着说:“老板,来一碗刀削面。”
我尽量装成不卑不亢的样子。“好嘞,客官请坐!”
店小二热情招呼我坐下,不但不要钱,还热情地推荐说:“我们店里的小菜可是很有名的,小酒也不错,您不妨来点儿尝尝?”
我这下子放心了,就说:“那就随便来两个小菜吧。”
“好嘞,两个小菜!还有,您喜欢喝点啥,是酒?还是饮料?”
店小二的国语不是很标准,他说的饮料,让我听成了“饮尿”。我皱了皱眉头,说:“当然是喝酒了,谁会饮尿呢?”
店小二乐了,说:“客官您真是幽默!喝点啥酒呢?有红酒、啤酒、还有小瓶装的白酒,小糊涂仙。”
我不懂啤酒,也没喝过红酒。干脆就喝白酒吧——我的师傅李白就是个大酒仙啊!我说:“小糊涂仙吧。”
“客官您一看就是个文化人,小糊涂仙,那可是郑板桥的名句呀——难得糊涂!”
店小二吆喝着离开了。什么板桥圆桥的?我可不懂。但这个店员是怎么知道我是个文化人呢?这让我很纳闷,难道诗仙李白给他透漏过我的信息?正在寻思着,忽然听见屋子里有一个女声唱的歌响了起来: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红尘呀滚滚痴痴呀情深聚散终有时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我满屋子瞅瞅,没看见唱歌的人,最后才发现,那歌声是从一个铁匣子里放出来的。“天地悠悠过客匆匆”?这是在说我吗?怎么就知道我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呢?没准我来了就不走了呢!“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这是在提醒我吗?我用得着提醒吗?我虽然在死之前是拉洋车的,但我时常也会喝一点酒,酒量还不差呢。这一个小瓶子酒还能把我灌醉不成?也罢,今非昔比,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那就留一半清醒吧。大不了我喝完这一瓶就不再要了嘛。歌声还在唱着。至少梦里有你追随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唱的好呀,我可以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但你不能不让我潇洒走一回呀……?眨眼间,两个小菜和一瓶小酒就上来了。饥肠辘辘的我,三下五除二就吃喝精光了。那歌还在唱着:红尘呀滚滚痴痴呀情深聚散终有时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接着,热气腾腾的刀削面也端上来了。我狼吞虎咽几口就吃完了。抹了抹嘴,我想,我可以潇洒走一回了。然而,就在这时,那个店小二开始蛮不讲理了,拉住我要我埋单。我压根儿就不懂埋单是什么意思呀!他说我是在装傻。我反复强调我不是装傻,我没必要装傻。他就直接了直截了当地说:“埋单就是付钱!”
我也直截了当地说:“我没钱呀!”
“啊?没钱你来吃饭?还要菜?还要酒?”
店小二瞪大眼睛盯着我。“我没要菜,也没要酒,是你送给我的呀。”
我理直气壮。这时,一个老板摸样的人走了过来,说:“客官,您一看就是个文化人,喜欢玩幽默,这我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