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如霜茫然无措,“我明白身上的责任,可怎么能左右殿下的想法?况且这也是陛下的意思,如果陛下同意三弟去,刚才在殿里就答应了,何须让殿下说个折中的法子?”
“所以,请恕女儿无法办到。”
“蠢货。”
纪澜当即大怒,“既如此,你又何必占着雪儿的位置?”
“什么意思?”
纪如霜紧问。纪澜看了她一眼,那神色中不带半点父女之情,只有不加任何修饰的算计,甚至厌恶,这种眼神深深刺痛了纪如霜的心,往事一幕幕重上心头。“你能如愿嫁给太子,那是雪儿让给你的福气,她命薄,如若不然,你怎么可能入得了东宫。”
纪如霜瞬间红了眼眶,泪如雨下,她有太多的不解,都是他的女儿,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既然您提起长姐,那女儿真的很想问问,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从来都感受不到您一丝一毫的温暖和父爱?您为什么如此厌恶我们?”
“您对我和四妹妹,从来都是冷眼相加,从未笑过,幸得三弟是男儿身,您还愿意带着他,如若和我们一样,只怕也是可有可无吧?”
“放肆,你就是这么和你父亲说话的?”
纪澜勃然变色。“女儿这样说,有什么问题?”
纪如霜虽流着泪,但神色坚毅,“我还记得,那年中秋,长姐也和您吵了起来,您当时只有愧疚,可没有如今的疾言厉色。”
“住口,你们如何能与雪儿比?简直可笑。”
“同为女儿,为什么不能比?”
纪如霜大声质问,“长姐会的,我都会,并且不比她差。”
“小时候我以为是长姐琴棋书画练得比我好,所以父亲喜欢她,之后我日夜勤学苦练,终于能和她一较高下,可父亲还是只喜欢长姐。”
“她生辰,您早早给她准备礼物,外出回来,给她带爱吃的糕点,亲自教导,长大之后也像小时候一样,怕她磕着碰着,身边丫鬟仆从十几个,连母亲见了都要绕道。”
“可我们呢?我和如月呢?您是否记得我们生辰?知道我们爱吃什么?生病发烧了想父亲,您可知道?”
纪澜完全不理会她的委屈,衣袖一拂,只道,“荒唐。”
“我再说一遍,你们根本不能和雪儿比,再者,我吩咐你的事,照做,如果做不到,那代表殿下根本不喜欢你。”
“我会重新换个人执行我的命令,因为你对于纪氏而言,根本没有任何价值,到时候,别怪为父心狠。”
纪如霜含泪一笑,失望至极,“您可真是位好宰相,好当家人,唯独不是位好丈夫,好父亲。”
说完,毅然离开。回到宴席上,李宣拉过她的手,关切地问,“怎么了,眼睛红红的,哭过了?”
感受着她手心传过来的温度,纪如霜再也忍不住将他抱住,“殿下……”对不起,请原谅她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失态。心里的委屈,自己一个人时尚且忍得住,可当看着他关切的眼神、温柔的眉眼、和掌心的温度,她就再也忍不住。她只想抱着他好好哭一场,把这些年藏在心底的委屈和不甘全哭出来。“怎么了?”
李宣边问边为她抚平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