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滋润的雨露洒满整个利尻岛,满山遍野的樱树绽放娇羞的粉颜,好似音乐家谱写的乐章。远看,整个枝条就像一条粉红的鞭子,鞭子上还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点点棕黄。在嫩绿的树叶衬托下,那颜色格外妩媚,格外鲜艳。
身着一身红裙,三千青丝随意搭在双肩。纤纤细腰不足盈盈一握,只用一根黑色丝带随意缠绕,便显出玲珑凸透的身段。墨玉的点缀,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恍若倾城。轻盈身姿手持长刀,随樱花飘落,翩翩起舞,只是那一瞥,便在他心间荡开丝丝暖意。 一舞结束,朵朵花瓣停留在她的发尖上,停留在他的肩上,洒落进他的心里。 “今天怎么这般好兴致?你跳得真好看!”她接着他递过来的丝帕,擦了擦细汗,面若桃花“谢谢夸奖,来了快半个月了,明天准备回去。今天满山遍野的樱花像雪一样随风飘落,突然来了个好兴致,不跟着跳会儿那可太可惜了这么美的风景!”
他们有说有笑的回到院子里,尹雁舒服地洗了个澡后,继续拿出她的医书专研。 “我刚来这个地方有些不自在,现在听你说明天要回去,真有点舍不得。这里风景好,不用去附和老师同学,生活自己自足,和室外桃源一样!”
尹雁放下医书“这个地方是我的秘密基地,心烦了,累了,来这里住段时间,什么伤都能疗好!你的伤也好了,我们今下午去打猎吧,这里野物多得很!”
“打猎,好想法,在中国我的家乡,我没事也爱跟着父亲他们蹿山沟沟,什么抓鱼呀,游泳呀,逮…” 半个月的相处,两人熟悉了很多,互相调侃,给平淡的日子增添了许多乐趣,尹雁看着说得津津有味的俊颜,心里特别开心 “你来日本两年半,是不是想家了?我和你呆这儿都大半个月了,对你的底细一无所知,藏得可以呀!”
“嗨,我能有什么底细呀,中国留洋的穷书生!你说你是中国人,我看着你也不像呀,得了,今天是我生日,我们今晚一醉方休,互交底细咋样?!”
尹雁意外和吃惊,还带有一些忧虑,笑了笑:“行呀,一醉方休,看谁能喝倒谁!走吧,准备打猎工具,下午带你去开开眼界!”
“好!”
随后,他们走了一个小时山路,到达野物丰富的山头。时不时能看到野兔穿梭在杂草里,野鸡起飞,很多叫不上名字的野物鸣叫。两人一起布陷阱,赵明熏出力,尹雁出计,两人合作愉快。几个小时下来,捕捉了一只野鹿,一只山鸡和几只野兔。 尹雁夸赞道“见你长得像富家少爷,没想到你还会捕猎” 他笑道“哪有你厉害呢?”
哦嗡…野狼声音又从远处传来,两人互望一眼 “快跑,狼出来寻食了,它们是群居动物,出来都是结伴而行!”
两人拿着装好收获的布袋,跟着来时做的标记,快速下山,到家时,大汗已布满额头。 两人歇了许久,他问道“尹雁刚才那座山是不是有很多狼?”
她笑道“哈哈!其实那座山叫野狼崖,是有很多狼。我摸得清他们习性,才敢带你去闯闯” 他苦笑“你可真勇敢,真好奇你经历过什么,又是怎么长大的,狼的地盘都敢去闯一闯” 尹雁瞪了他一眼,准备柴火,他紧随其后。两人分工合作,把野兽该剥皮的剥了皮,该切块的切块,该烤的烤。 傍晚,星空浩瀚,樱花飘落,美好的黑夜悄悄来临。美味佳肴摆满一桌,樱花酒酿晕染了两人的红颜,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递给他,双手托着杯子说道“赵明熏同学,生日快乐,祝你岁岁有今日,日日有今朝” 他举着杯子说道“谢谢你,尹雁同学,今天有你这么个大美人跳舞给我看,还做了这么多好吃的,这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开心的生日,谢谢你!”
“嗯!熏快吃菜” 两人吃饱喝足后,开始划拳拼酒。谁输了,谁就自罚三杯,再老实回答对方问的问题。一轮下来,尹雁输得最惨,简明扼要地说了她小时候经历的种种。他将他自己的身世,自己的义父送他来这的目的,合盘托出。 尹雁感叹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哈哈哈…两人齐声向天大笑。 他们就这样闹着,说着。她为他过了一个让他难以忘记的生日,他对这个俏人的喜爱更是溢于言表。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尹雁,你那么小,掉入随时会被毒打,随时会死的地狱,是什么支撑着你的。说实话,我除了佩服你,更是心疼!”
她的眼睛微微红了,有些光泽若隐若现,怀里掏出玉佩:“活着,什么奇迹都有可能,活下去并找到我叔叔的孩子,是战胜所有折磨的信念!”
真想揽她入怀好好安慰!春风抚平他冲动的想法,只能紧握着筷子,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娇颜。他极好的心情,被搅得七零八落。 他长吁一口气“尹,尹雁 !我们回去以后,很难见面了对吧!?”
她伸出手放在他的肩膀,眼睛有神地看着他。 调皮问道“怎么,舍不得我?你不是很讨厌和我在一起吗?”
他的脸红了红,想解释什么,又怕越说越乱,只好作罢。她假装伤心道“哼!看来你是真不想和我待在一起!都默认了。”
说完,她起身,假装要走,他激动说道“我不说话,不是默认什么,而是我,我开不了口” 这时他额头已经冒出大汗,似做了很艰难的决定。 她有些失望道“你既然开不了口,那就是你感觉我和你相处,让你很难做!既然这样,我现在去收拾东西,送你回陆军大学” 他见她要走,什么难为情的想法都抛之脑后。他几步向前,从后面紧拥着她。她听着他粗重的呼气,全身战栗,满脸红透。 他乞求道“尹雁,求你别这样好吗?我不是讨厌和你待在一起,而是很不想…” 她质问“很不想什么?你很不想什么?”
他大吼道“尹雁,你别再问了!也许我们就这样是最好的选择,今天是我生日,我们可以开心地过这一天吗?”
她的心被他的一求一吼,一下扔至天上,一下抛至地下,身体不自觉打了一个冷颤。 “你是嫌弃我有过那么可怖的经历吗?”
双手紧握住她的手臂,认真地说“你听好了,尹雁!我在这里,没有兄弟。只有萍水相逢的酒肉朋友,唯独你才是我真正的朋友。我很佩服你有过非寻常的经历,还能坚强活下来,我更心疼你!!”
她伸出手,紧握着他的手,感受着,他手掌的厚实感和温暖。她抬头,泪珠痕迹被勉强挤出的笑颜抹去“你心疼我?你只当我是你的朋友吗?这么多天,我一直在等你说一句话,可是你一直不说,原来我只是你的一位朋友!”
他抽出手“我给不了你什么,只能把你当成朋友” 迈着沉重步子,无力而孤独地向里屋走去,留下等待答案的尹雁在院子里独自买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