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交手了,两年来大战无数次,胜多负少,众瓦岗军大将们素来便没怎么将王世充放在眼中,这会儿听得张童仁之提议,立马便有十数名大将站出来呼应。“嗯……那好,吾意已决,破敌便在今日,命令:单雄信率本部兵马为前锋、张童仁为第二队,王伯当为后军,其余各部随某为中军,即刻出营,与王贼决死一战!”
李密本来还想稳上一稳的,可这一见诸将纷纷请战,显然军心可用,心底里的豪情也就顿时大起了,略一沉吟之后,便即昂然地下了决战之命令。“诺!”
李密的决心既下,诸将们自是不会有甚异议,齐齐应诺之余,匆匆便各归本部去了。“呜,呜呜,呜呜……”辰时六刻,王世充所部已有两万五千兵马渡过了洛水,后续部队还在紧张地抢渡之中,一阵凄厉的号角声暴响中,瓦岗军大营两扇厚实的营门已突然洞开,一队队步骑军汹涌而出,飞快地向前推进。“嘿,传令下去,各部即刻做好出击准备!”
瓦岗军这等半渡而击的架势一出,王世充的嘴角边立马绽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概因其本来就没打算全军渡河再战的,实际上,已然沿河列阵的这两万五千兵马便是他准备投入攻击的全部,而这,还不是胜战之决定因素,真正的关键在于他昨夜布下的一路奇兵!“列阵,快列阵!”
单雄信手下将士虽是多达五万之数,可一见王世充所部阵型严密,也自不敢就这么狂冲而去,在离东都军阵列不足四百步之距上便扬手止住了狂奔的队伍,打算先稳住阵脚,以等候己方主力之赶到。“全军出击,杀啊!”
没等单雄信所部彻底稳将下来,就见王世充已是一把抄起搁在得胜钩上的长马槊,咆哮了一声,率部便悍然发起了冲锋。“大隋必胜,大隋必胜!”
王世充这么一带了头,两万五千名东都军将士立马有若山崩般冲了起来,战号声狂响中,杀气有若实质般惊人。“不要乱,冲,跟我来,杀啊!”
单雄信万万没想到兵力只有自己一半的王世充居然敢抢先发动进攻,登时便怒了,大吼一声,同样率部冲了起来,只是先前才刚狂奔了一阵,众将士的气息都尚未平稳下来,如今这般仓促出击之下,气势上明显比东都军差了老大的一截……“骑军先行渡河!”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洛水河畔大战将起,却说秦琼所部以急行军之姿连夜赶到了双洎河边,先头部队早已在不算宽的双洎河上架好了五座浮桥,而此时,对岸也就只有些瓦岗军的游哨在远离河岸处游荡着,对此,秦琼自是根本没放在心上,一声令下,程咬金所部的一万五千骑军纷纷牵马踏上了浮桥。“文仲明,派些游骑出击,将那些苍蝇赶开!”
大军在渡河时往往都是最脆弱之时,哪怕对岸有着己方先头部队的步军之掩护,可遭受突击的危险依旧存在,然则程咬金却根本没在意,随第一批渡河的先头部队便渡过了双洎河,也没管后续部队的抢渡,瞄了瞄那些在远处游荡的瓦岗军侦骑,满心不爽地挥手下了道将令。“诺!”
游哨确实就像苍蝇一般,挥之不去,烦人得很,文仲明自是不介意给那些游哨们一点教训,高声应诺之余,紧着便将一名校尉叫到了面前,吩咐了几句之后,便见八百名华军骑兵突然冲了起来,分成数十小股,向那些游荡来去的侦骑冲杀了过去。“哈哈……”游骑只是侦查性质的轻骑兵而已,单兵战斗力或许不错,可又怎能跟骑军的集团作战相提并论,这一见华军骑兵突然大规模杀来,分散开来的十数名瓦岗军侦骑顿时全都慌了手脚,哪敢留下来等死,乱纷纷地拨马便往回狂逃不已,那等狼狈状一出,登时便惹得程咬金不由地便放声狂笑了起来,只不过他显然高兴得太早了些,没等他笑声停歇,就见远处地平线上突然扬起了一阵烟尘,显然是有大批军队正在狂赶而来。“全军集结,备战,备战!”
从新郑方向赶来的自然不会是友军,显然不是来请客吃饭的,值此大军方才半渡之际,程咬金又哪敢大意了去,赶忙一挥手,运足了中气地便咆哮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