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李世民不解时,身后的宦官拿来了两封信道:“启禀陛下!曹州急报!”
“拿进来!”
李世民眉头一挑,大概知道是谁写的信。 “奴婢遵命。”
宦官小心的将信件拿出。 果不其然,一封是薛大鼎写的,另一封则是权万纪写的。 李世民先拆开薛大鼎写的,稍稍一扫,面色凝重了起来。 上面着重写了此次灾情,再下方则写了郑德本贪污的事,以及李祐做的好事。 曹州竟然汇聚了一万的灾民,而且收到郑德本的宣传,还有源源不断的灾民朝着曹州聚集。 灾情居然这么重! 最重要的是曹州常平仓没有粮食,这才是最致命的。 一万人,平均每天半斤粮,一天就是五千斤粮,今年七月到明年八月,足足十三个月,这么长的时间灾民都需要朝廷救济。 十三个月,395天,一天耗费五千斤粮,这就需要1980000斤粮,也就是16458石。 这仅仅是曹州一个州,其他几个州水系不够发达甚至更严重! 最糟糕的是,现在还没有下雨的迹象,也就是说干旱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李世民深吸了口凉气,至于下面夸奖李祐的话,权当没看见,反正他是不会相信李祐会干人事的。 他又翻开了权万纪写的信。 权万纪虽然也禀告了灾情,但却逊色了不少,写的更多的是批评和指责李祐。 什么品行不端,性格暴虐,杀人如麻··· 这把看的李世民肝火大旺,他摇了摇头。 实在是太过夸张了,要不是暗卫早有禀告,自己还以为李祐是转世的混世魔王呢! 两封信一个默默的夸好,一个疯狂说坏,这简直是两个极端。 倒也符合他们身份,权万纪心胸狭隘,职责监督李祐。薛大鼎是李祐的家臣,为人忠心耿直。 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得赶紧想办法处理灾情。 曹州没有粮食,是从其他州调用,还是从户部调用? 还有曹州刺史的任命,三万贯钱的处理,郑家人需要交代···一大堆的事情都需要处理。 话说另一边。 郑府。 郑仁泰,郑贤妃,郑玄果,等十余位郑家人,聚集在一起。 为首的郑仁泰,面色凝重,在屋内踱步,左右徘徊,思索着什么,十分的焦急。 自从收到远在曹州郑德本的求救信鸽后。 郑家人感觉事情大了,一州的刺史那基本是掌有实权的土皇帝,这居然被杀了。 郑玄果面色焦急的问道:“爹倒是拿个主意,如今该怎么办哪?”
“拿主意,拿主意,怎么拿主意?”
郑仁泰眼睛一瞪,几人纷纷不说话,好似鹌鹑般缩起了脑袋。 一旁的郑贤妃,低声说道。 “堂兄,虽说他们是旁系,但毕竟都是姓郑,同气连枝,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如今他们受难,我们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他想了想叹了口气,解释道:“不是我坐视不理,实在是!”
“哎~实在是以进了死局,若是我等搭救,恐怕自身也得陷进去。”
“啊!?”
“死局?此话怎讲?”
“阴家不就那两个人么?”
郑家人面面相觑,表示不解,阴家就那两根独苗,这怎么就陷入了死局了? 郑仁泰扫了几人一眼,解释道。 “此次旱灾甚重,满朝文武,天下百姓,多少眼睛都盯着。”
“若是按以往,多半是房相或者魏相去赈灾的,毕竟朝中也就那几人名望高。”
“但不知道为何,陛下突发奇想,竟然让齐王去赈灾,为此还罢朝,甚至连夜请了房相等人喝酒。”
“虽说齐王身后只有阴妃和阴弘智,但他身为皇子,那就是李家人。”
“更何况还是陛下钦点的安抚使!可见陛下多么重视此次赈灾,因此齐王查刺史,那是天经地义,占据大义。”
“这郑德本也是没脑子,人家身为皇子,虽说无需讨好,但也不能怠慢!”
“他倒好,皇子下船居然不迎接!按照齐王那暴虐的性子,不杀他才怪!”
“若是这样,那还好,可笑的是郑德本,还自诩自己比灾民尊贵,他尊贵能比过皇子尊贵? “这口无遮拦,不仅失了民心,还得罪了皇子,得罪陛下,要知道陛下常说民贵君轻,这都不懂,这不是寻死么?”
“而后齐王还抄家,结果查出了粮食被偷换,抄出了三万贯铜钱。”
说到这,郑仁泰感觉脑壳痛,感觉这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听说薛大鼎还送信给了文武百官,还在那惺惺作态,企图博得同情···” 郑仁泰感觉心都凉了,猪队友那就算了,还有个神对手薛大鼎,这怎么能赢? “先是失了大义,而后又得罪了皇子,最后还失了民心,现在还被找出了证据!”
“试问这个死局,整个天下谁能解?他不死谁死??”
能深得李世民的信任,郑家人自然不傻,这么一分析,才发现这郑德本简直是蠢到家了。 郑玄果面色难看到:“可若是不救,那外人如何看我们郑家?”
“到那时,郑家血脉虽然相同,但恐怕家家心生芥蒂,人心若是散了,整个郑家便会分崩离析!”
“哎,这才是为父最担心的!”
郑仁泰感觉很不好,语出惊人道:“此等计划周密严谨,绝不可能是八岁孩子做出来的,怕就怕那薛大鼎是陛下的人。”
闻言,郑家人一惊,皆联想到了李世民为了让了李祐名正言顺的赈灾,甚至还请一群人喝酒的事情。 一时间,郑家人个个脸上露出了凝重,闭口不谈拯救,而是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危。 要知道,走狗死,狡兔烹,大多数开国皇帝在平定天下后,都会杀掉功臣。 这是因为大多数开国皇帝担心而武将太过强势,担心有一天武将反叛,取代了自己的王朝。 郑玄果皱了皱眉,感觉有点不对,开口道:“爹,孩儿觉得此事或许是凑巧!”
“哦?”
郑仁泰不解的看向他:“要说功劳,那长孙无忌当居第一,且家族势力甚大,族人良莠不齐。”
“要说五姓排名,崔卢郑王李,前面崔卢两家还没轮到,有怎么轮的到我们呢?”
郑仁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话虽如此,可不得不防啊!”
“天亮了,你们派人去外面打探消息,看看文武百官如何,为父去探探陛下的意思!”
“是!”
郑仁泰面色担忧,满怀心思的朝着御书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