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当今世上最强盛帝国的中心,当前是规模最大,建筑最宏伟,规划布局最为规范的一座都城,也是这个时代第一个拥有百万人口的雄城。 经过两天的行船,当李祐再次回到长安时,已经是傍晚。 余辉下的长安,那繁华的喧嚣,历史的沧桑扑面而来。 李祐刚回到宫门口,阴月娥和阴弘智派人上前迎接,李祐和一众家臣赶忙施礼道。 “臣参见德妃娘娘。”
“儿臣参见母妃。”
见到李祐回来,阴月娥满脸担忧也露出一丝笑容:“回来就好。”
薛大鼎以及几位家臣想说些什么,却见阴弘智说到:“有什么话,还是回去再说。”
话语间阴弘智目光看向了权万纪暗示着什么。 权万纪身为监察,眼见齐王已经到了皇宫,他的职责基本完成了,自然没必要留在这里。 他十分识趣的说到:“臣还有要事,这便告退!”
众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望着权万纪逐渐走远。 也只有梁猛彪呸了一声:“这个奸猾贼人。”
他嘟囔着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昝君谟连忙劝到:“娘娘面前,少说两句!”
“让娘娘见笑了!”
“不碍事,接风宴已经备好。”
按理李祐归来,众人应该接风洗尘,庆贺一番。 但想到李祐将被问罪,喜悦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沉默以及担忧的气氛。 酒席已经备好,但和往日不同,原本胡凳和案几的配置变成了桌椅。 对于桌椅的出现,李祐并不觉得奇怪,毕竟时间过了两天,世家有所行动也很正常。 阴月娥对薛大鼎等人说道:“接风宴已经备好了,还请入座。”
薛大鼎几人面面相觑,薛大鼎走了出来,面露愧色,施礼道。 “臣愧对娘娘所托,未能悉心教导殿下,致使殿下闯下大祸,被圣上问罪,如今真是无颜面见娘娘。”
阴月娥叹了口气,事情的始末,她早就清楚:“此时不能怪薛刺史,是祐儿顽劣,今后还请还请薛刺史多多担待。”
薛大鼎连忙说道:“娘娘言重了,此乃臣之本分,自当竭尽全力。”
事已至此,责怪之类的话,已经显得无关重要,现在要想的是怎么减轻处罚。 阴月娥看了看李祐,长叹了口气,又问薛大鼎:“不知,如今局面,不知道薛刺史可有办法?”
薛大鼎嘴唇动了动,如今的局面,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面露难色,安慰道:“启禀娘娘,臣以为殿下乃是圣上的亲生儿子,骨肉亲情,割舍不断,想必圣上不会重罚吧!”
阴月娥叹了口气,也没期望他能想出办法。 却不曾想,薛大鼎犹犹豫豫的开口道:“臣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阴月娥很是不解:“何事令薛刺史如此犹豫?”
薛大鼎看了李祐一眼,开口道:“殿下将那曹州的赈灾粮款带来了!”
“什么?”
阴月娥和阴弘智闻言,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没听到什么好消息也就算了,结果还听到这么坏的消息。 “怎么不拦着呢?”
阴弘智大惊失色,连忙问道,将赈灾粮款带来了,圣上知道了岂不是会怒火中烧? 阴月娥转头,恨铁不成钢的问着李祐:“你怎么能将钱给带回来呢?是嫌你父皇不够生气么?”
众人的目光看向了李祐,眼神仿佛在问,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啊! 面对众人的目光,李祐呵呵一笑,理所当然的说道:“哎,这是本王自己挣的钱,当然要带回来啊!”
众人面面相觑,表情不已。 阴弘智眼角不停的抽搐,哦吼完蛋,自己在这里想办法帮他,不曾想他竟然将事情闹得更大了。 阴月娥则是不知所措,面色苍白,这下彻底完蛋了。 正在这时。 门外的仆人传来一声“圣上驾到!”
仪仗开路,转眼间,李世民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众人见状,连忙施礼道。 “臣参见圣上!”
“儿臣参见父皇!”
李世民目光扫过一众人道:“免礼!”
“谢圣上!”
众人面面相觑,皆看到各自眼中的忐忑和不安,圣上该不会是来问罪的吧! 李世民目光中一眼就看到了李祐,眼神中带着怒气。 这逆子三番两次的惹事,朕还得善后,这次总算是回来了,朕非得好好教训他! “逆子,你可知错?”
四目相对,李祐无所畏惧,甚至有点兴奋,李二来了,惹怒他的机会来了。 李祐二话不说,直接说道:“启禀父皇,儿臣不知错在哪里!”
话音一落,众人皆惊,李世民更是板起了脸,目露凶光。 这个逆子竟然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真是气煞了朕。 “哼!你不写策论,朕罚你去曹州,常常世道艰辛,希望能有所明悟,你的策论呢?”
“策论?什么策论?”
李祐挠了挠头,早把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眼看着李世民吹胡子瞪眼就要发飙,脑中立刻想起来了,很是无辜的说道。 “儿臣不是已经被罚了,为什么还要写?”
李世民虽然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但还是被气的半死。 什么叫做被罚了就不用写了,果然这逆子还是该打一顿。 “哼,简直不把朕的话放在心里,该罚!”
李祐当即顶撞到道:“儿臣觉得不该。”
话音刚落,众人鸦雀无声,不知道说什么好,李世民也是一愣。 却听李祐解释道:“儿臣就算是有错,但已经受过一次罚了,凭什么又受一次罚,父皇不讲道理!!”
虽然不知道李世民为什么这么生气。 但是李祐觉得自己不应该因为同一个错误挨两次打,就好像吃了一碗粉,不应该付两碗粉的钱一样。 “你这逆子,还敢顶撞朕!”
李世民瞪大了眼,气的胡子都被吹起。 往日太子等诸位皇子都是乖乖听话的,被这么顶撞,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生气。 李祐见李世民被气成这样,又刺激了道:“儿臣没错,就是父皇不将仁德,不讲道理。”
李世民被气笑了:“你这逆子,要讲仁德?朕就给你好好讲,来过来!”
他头一瞥,身旁的宦官拿出了端出了戒尺,他拿在手里,拍着自己的掌心,发出“啪啪”声。 “朕和你好好讲什么是仁德。”
看着李世民手上的戒尺,李祐感到了本能的畏惧,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 阴月娥连忙站了出来,挡在了李祐的面前,维护道:“圣上开恩,祐儿还年幼不懂事!”
“年幼不懂事?”
李世民冷笑一声:“朕倒觉得他太懂事了,贪污,挑拨离间,无恶不作,这还不懂事?”
薛大鼎连忙走上前,拦在了李世民面前,施礼道:“圣上息怒,此事都是臣做的,和殿下毫无关系,还请圣上责罚!”
薛大鼎越是揽在身上,但李世民却越发的生气,这么有才干的人待在你身边真是浪费了。 “不必多说,这逆子所作所为,朕一清二楚!”
被两人拦着,李世民提着戒尺没办法下手,殴打自己儿子,和殴打大臣,那性质就截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