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都在等我每个月拿的工钱回去，我一开始挺满意咱们工钱的，但千喜楼一直在联系我，说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只要想办法把你研究的新菜给毁了，就让我去千喜楼干活，一个月有十两银子！”
“而且！现在更受你们用的趁手的，不是招银那小子吗？我在咱们酒楼干了多少年了，本来上回选厨子的时候，怎么也该轮到我了吧？可是你们选了一个新来的赵秀雅都不选我，凭什么？”
“所以你就认为我们亏待了你？”扈三娘差点要被气笑了，“你在我酒楼也干了几年了，有这种事我能不考虑你？但我也问过李掌柜，你做事偷奸耍滑的，还屡屡做错事，而且在酒楼耳濡目染这么久，最简单的都还不会做，你让我如何去用你？”
“赵秀雅怎么了？人家本来就有厨艺傍身，学的也快，我凭什么就不能用她？”
文秀咬着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扈三娘说的都是真的。
“所以你就选择了破坏咱们酒楼的东西？”孙大厨有些难以置信，刚刚赵秀雅和申颜咬定是文秀的时候，他甚至还想帮文秀开口说话。
他并没有怀疑文秀，说实在的，文秀是跟着他们从原先的酒楼过来的，大家一起共事了好几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但文秀很明显辜负了他的信任，孙大厨失望的很。
文秀绷直了脊背，他没敢去看其他人的脸色，怕从他们的脸上看到嘲讽和鄙夷，到底是共事了多年的老伙计，他承受不起。
“可是，千喜楼又是怎么知道我们酒楼在研究新菜的？”
新菜研究出来之前，福生楼可不会去做什么宣传，所以申颜想不明白千喜楼是怎么知道的。
文秀听见这话，头低了下去，他也是有良心的，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心。
“我......”
他一开口，众人心里几乎就明白了。
一时间，失望、鄙夷和难以置信在众人脸上跳跃着。
“既然你都承认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扈三娘冷漠地看着文秀，似乎只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我们福生楼不需要你这样吃里爬外的人，你走吧。看在你为福生楼做事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就不把你送到官府去了。”
文秀没说话，站在原地红了眼眶，他知道，一旦他今天从这里走出去了，以后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至于千喜楼那边，他事情没办成，人家肯定是不要他的。
所以，这次他是真的完了！
但没人同情他，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孙大厨甚至都不愿意看见文秀了，扈三娘最后那几句话是在跟文秀说，也是在跟他们说。
福生楼生意越来越好，其他酒楼自然眼红，想要通过他们这些做事的人去搞什么坏事简单的很，他们也需要坚守住本心才行。
申颜抿了抿唇，看着文秀孤寂的身影，心下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才是那个被各大酒楼争相抢夺的人，但她坚守住了本心，文秀却没有。
这样意志不坚定的人，留在福生楼也会是个祸端。
走了也好。
查清楚了事情真相，扈三娘就让人回去了，不过她留下了申颜。
两人直接去了后院的屋子里说话，“你也没少被那些酒楼挖吧？”
一进屋，扈三娘就直奔主题，不等申颜开口，她自顾自地先把要说的话给说完了。
“妹子，我一直是把你当我亲妹子看待的，你也不用有什么压力，如果他们两家真的给你的条件很好的话，你想走就跟我说一声，扈姐姐也不是那么......”
“扈姐姐说啥呢？”申颜鼓了鼓脸颊，有些生气，“你把我当亲妹子，就不许我把你当亲姐姐来看了？哪还有比福生楼给我的待遇最好的酒楼啊？扈姐姐可别说笑了，我这辈子可就赖着你了，别想赶我走！”
扈三娘原本还有些沮丧，但听到申颜这么说，心情一下子就暖了，她笑了笑，“你净会说好听的。”
申颜嘿嘿一笑，凑过去挽住扈三娘的手臂，“扈姐姐别难过了，有我在呢。”
扈三娘点点头，“其实也不是难过，只是觉得人心不足......”
她叹着气，随即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对了，还有一件事。”
“千喜楼是林家的产业，林夫人那边......”
按理说不应该，深夜和她都维护过林夫人那边的关系，顾忌着姜家，林夫人也不会对他们动手的，而且手段还是这么明显的拙劣。
以林夫人的眼界和手段，这不像是她的手笔。
“或许是千喜楼的掌柜或者别的什么人？林夫人与我相谈甚欢，我觉得不像是她。”申颜跟林夫人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还是相信林夫人的为人的。
扈三娘其实也不觉得是林夫人，但这件事里面有没有林夫人的授意，她就不得而知了，所以她在想要不要跟林夫人通个信。
抿了抿唇，扈三娘只犹豫片刻就拿了主意，“我找时间去一趟林家吧。”
申颜点了点头，跟扈三娘说了会儿话，就去后厨收拾残局了。
被下了泻药的山椒肯定是不能用了，好在申颜也只是做一点出来试一试，并没有大批量地去做，所以还有很多山椒。
不过以防外一，她还是找严郎中看了看，“您瞧瞧这些有没有毒？”
严郎中没见过这个东西，但也看不出来这东西是有毒的，在简单地试验过之后，他给了申颜准信儿：“没毒，不过颜丫头，这东西咋吃啊？”
他反正是没见过这东西。
申颜眨了眨眼睛：“等做好了您就知道了，不过这东西您还真不一定爱吃，嗜辣的人应该是爱吃的。”
她神神秘秘的，反倒是让严郎中的心里更痒了。
但奈何申颜已经离开了，他只能惆怅着把玩药材去了。
申颜把山椒洗干净，按照之前的步骤重新做了一份，不过根据这几天观察山椒的情况，她也有了新的想法，所以做好了一坛，申颜还开了另一坛把新的想法融入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