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宸双拳握紧,一张脸晦暗无比,万钧气势不自觉外流,让屋内空气瞬间低了几度。怪不得,他的头痛病时常发作,体内余毒也多少骤变。忽然,夜司宸眼瞳陡然森寒,直直望着温戚。想起他之前给自己的药,夜司宸不禁怀疑,他早就知道了这毒的事情。温戚一脸从容,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悠悠开口,“我是觉得你的毒蹊跷,但是找不见缘由,现在可以确定了。”
“玉陵关的药人,与我中的毒可有关联?”
夜司宸沉言询问。温戚缓缓放下茶水,“及其相似,他们失了神智,而你却有思想。”
一个大胆的念头,此时在夜司宸的脑海中浮现,本以为头痛的毛病,是家族的遗传,体内毒素是战场中所获。现在细想,他夜家圣恩不衰,恐怕不止因战功卓越,是因为遗传病史。一身伤病,可能就是历代君王对夜氏一族的控制。这样,也就能说明了,夜氏一外族,何以世代与君王世袭,而不受剥削。在加上,这赤灵砂,一直是大周皇室秘密掌控,他废了多大的心力,才搞到手。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没有相通,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夜司宸想起周皇如今的态度,是看自己不受空控,这才要除掉,取而代之。温戚清澈的眼瞳,瞧着盛怒缠身的夜司宸,适逢时怡走出房间。“追风。”
夜司宸声音冰寒刺骨低声道。“王爷。”
追风登时出现跪在屋中。“去,看看祖祠中的东西,是不是用西海楠木做的,还有,将里面的熏香一并检查,有没有赤灵砂。”
夜司宸肃穆吩咐。“属下现在就去。”
追风的身影,消失在房中。夜司宸漆黑冷峻的眼瞳,更加深寒。最好别让他真的找出证据。如若不然,即使他是当今圣上,也要付出代价。勤政殿内,发出一声惊天之响。周皇双拳紧紧贴在明黄的桌案之上,龙目微放,大口喘着粗气。李公公瑟缩跪在殿中,大气不管喘一下。“岂有此理……”周皇怒言道。没想到,夜司宸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如今,大周已经兵临城下,他身为战神,夜王,居然敢称病收诏不来。让周皇气不打一处来。毕竟这几日朝政不稳,周皇早早就停了夜司宸的毒,怕的就是他头痛发作。如今,这不是装的,又如何解释。这时,一个小太监快步走到李公公身畔低语两句。随即,李公公小声开口,“皇上,王丞相有事要奏。”
“不见。”
周皇一甩衣袖,语气不悦道。“是。”
李公公赶紧去外通传。等返回之时,手中多了一封奏折,“皇上,这是王丞相的急奏。”
周皇眉宇明显不悦,可还是接过了急奏。打开奏折,看了两眼,周皇怒颜立马低沉下来,声音也平和了几度,“叫王丞相觐见。”
“老奴遵旨。”
不一会,王丞相就走在殿中,弯腰请礼,“臣见过皇上。”
“爱卿平身。”
周皇摆手,示意宫人出入。王丞相抬头之际,屋中只剩他与周皇两个人。“怎么,你能解边境之战?”
周皇询问着。在刚刚的奏折中,王丞相可是对边疆战局说的头头是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一名身经百战的将军所写。“启禀皇上,臣不能解战局,但是可以推荐一人,于将军。”
王丞相一字一句道。周皇面上没有一丝波澜,但是明显可以感觉周身气场变强。王丞相在这强大的威压之下,额头不禁冷汗直流。都要怪王思妤,偏要自己向皇上举荐于将军,这下搞的他骑虎难下了,现在只能按着她说的,继续向周皇道了。“皇上,于将军现在是新起之秀,手握重兵不说,还独立于老将军之列,没有震主之功,如果皇上现在提拔,定当为陛下死心塌地,马首是瞻。”
“丞相真是这么想的?”
周皇声音逼仄几分,听不出喜怒。这于毅,就是周皇秘密培养的新人,以为王丞相发现了端倪。“臣一心为大周,为陛下。”
王丞相说的义愤填膺。周皇瞧着他的样子,沉静面容,没有应话。王丞相飘了一眼,继续道:“皇上,莫要派夜王去边境,只怕他心思不纯啊!”
周皇听着丞相笃定的话语道:“怎么,他夜司宸,还能反了天不成。”
“皇上,只怕他想要的是权势啊!”
王丞相继续道。周皇如何不知道,夜司宸现在就是在打兵权的主意,思索片刻道:“容朕想想,爱卿先下去吧!”
“老臣告退。”
瑶光殿。夏禾站在殿中,给王思妤禀报道:“娘娘,老爷已经照您的吩咐,向皇上举荐了,如今已经平安出了勤政殿,一路并无波折。”
王思妤手扶着额角,愁眉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
夏禾退出屋子,只剩王思妤与江恒二人。江恒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王思妤身后,“怎么,害怕了?”
王思妤淡淡撇了一眼来人,似乎早已经习惯,“有什么可怕!只是愁,这肚子。”
似乎,长久以往的相处,让王思妤早已经不在惧怕江恒,甚至说,还有点依赖。毕竟,不管是在王思妤多狼狈的时候,一直是江恒在身边陪着她,帮她平反扶摇直上,还要帮助她报仇。所以王思妤现在很是信任江恒。“乖,这肚子好说,你只要听话,这皇后之位,也是你的。”
江恒暗哑低沉的声音,在王思妤耳边蛊惑道。王思妤瞬间放下手,眼瞳闪烁着晶亮,唇畔上扬。江恒面上,露出阴翳的笑容。只要夜司宸不去边境,他就有把握破了大周的城门。翌日清晨,追风匆匆进了公主府。夜司宸自从昨日在公主府装晕后,直接住进了公主府,更是连早朝都推脱了。温婉秋正是正好在房中,和夜司宸用早膳。追风见状退至一边。夜司宸冷言开口,“有话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