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与蛋结缘(1 / 1)

仙魔自古势不两立,纷乱从未停止,偏见从未改变。可即便战火烧尽这九州大地,两边子民苦不聊生,也没有一方愿意低头协和,即便有短暂的和平期,那也只是利用停战来休养生息,蓄势待发。于他们而言,最不能有的就是“信任”,也无多余的命因这二字而丧。终有一年,天界出了一名猛将,叫阔约,他高举灭魔旗帜,极力表明自己愿当这“枪打的出头之鸟”,随后又以一己之力说服众仙家一起去剿灭魔族。众仙家饱受战争之苦,又受了阔约高涨又赤诚的情绪感染,在此战中拼尽全力,以破釜沉舟之势赢了此战。仙界大胜,魔族惨败。阔约一举蛮力劈下魔族首领脑袋,脑袋被悬于魔族与仙族界线处,以此为告,示天下太平。随后几年,阔约带一众士兵驻扎在魔界,只要发现有遗漏的魔族人,都会立即将他杀死,毫不手下留情。从此,白日间再无魔族身影可见,即便有,也如夜里苟延残喘的残灯枯影,不成气候。天下确实因此太平了数百年,魔族也被压制了近百年,所有人对魔族都无所顾忌。今天是仙界的大日子,正月初十,每年的今天,仙界的天门都会大开,好酒好菜迎接来自各路的仙友,以庆祝百年前众仙合力剿灭魔族的伟绩。“要不是因为我,你才出不了这静亭山,你可得好好谢我!”

正在在说话的这位,是静亭山山主的女儿,筱玥。静亭山算不上仙界中的上好宝地,但所教化出的弟子里佼佼者居多,这不仅与山主筱云陌出色的管教方法有关,也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有关——偏近凡间,凡间多有遗留的魔族作乱,弟子们总有不少机会下山历练,帮扶百姓,能力自然而然比其他仙山的弟子好出许多,也颇受凡界人民爱戴。当年筱玥的父亲也是大战中的一名得力干将,每年的宴会都少不了他筱式一族。“行行行,这次算我筱湳欠你的,不过,哪次不是你欠我,今天就以多抵少了吧。”

筱湳祈求道。筱云陌是筱湳的亲二叔,筱湳爹娘死的早,是筱云陌抱回来的。当初要不是筱云陌硬着头皮、吃尽了夫人的闭门羹也坚持收养她,她现在在哪儿混都不知道。可也因为这件事,筱湳的二叔母一直都不喜欢她。筱云陌只有筱玥一个女儿,筱湳虽不是他亲生的,他却也当亲女儿来对待。筱湳识得好坏,对筱云陌自然孝顺,可偏偏是二叔母,终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也怕抢了自家女儿的爱,打从心底里不喜欢她,变着法膈应她。很多时候,碍于二叔的情分,筱湳也只得自己偷偷咽下这些苦,也不想给二叔添乱,好在筱玥没随了她娘,也把她当亲妹妹对待。往年的今天二叔都会带她俩姐妹去仙界参加仙会,让她们开开眼界。可今年二叔被派去处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了,早一个月前就离开敬亭山了。筱玥作为筱式的长女,自然就接得替父亲去参加这个仙会,这令被二叔母提前下了禁足令的筱湳苦恼不已,也羡慕不已,老是变着法折腾筱玥,求筱玥给她这个去天界大会的机会。“这些陈年往事你倒是记得清楚,一次次拿出来可就没意思了啊。母亲历来不喜欢你活蹦乱跳到处乱跑,那是因为你老惹事儿,所以她才给你提前下禁足令的。这次要不是她得留在敬亭山照看新弟子,你断没有出来的机会。她要知道我带你出来了,回去定要重罚我了。”

“你母亲固然不喜欢我,但不会不分清白,她才不会用我犯的错去惩罚她的心肝女儿,这个你就放心吧,再不济,我帮你挨板子呗,反正挨重罚的人最后都是我,我是吃鞭子长大的,也不差这一顿,好姐姐,你就安心带我去吧,我保证一定不乱搞。”

筱湳眼神尽显可怜的望着她。“看你这恨铁不成钢的样儿,还演?反正我是看倦了,这种时候你倒是知道来磨我了,以前给你立功机会时哪去了,叫你帮我应付齐鸣夫子布置的功课,转头一溜烟的功夫人就没了,现在求我……晚了。”

筱玥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想理她。“哎呀,你都知道的,夫子那慧眼又不是假的,被发现了,最后惨的还是你,我只是不忍你受这份罪。”

“哼,油嘴滑舌,不帮就算,还说得那么动听。”

“你要不信也行,只要你带我去,以后你的功课我包了,保证给你做得滴水不漏。”

筱湳拍拍胸脯,给她保证。“哼,真狡猾,早这样不就好了,非得演这么一出苦情戏来跟我做人情交易,而且现在我都把你带出来了,也没法把你塞回去了,但是我们得提前说好了,今年父亲没在,安分点,别乱惹事,今年没人给你收拾烂摊子。”

“你放心,我一定安分守己!”

筱湳立马露了三指,对天起誓道。筱玥给了她一个白眼,随即召来一朵云,筱湳二话不说第一个冲了上去,筱玥又给了她一个白眼,筱湳眉毛上挑,嘿嘿嘿地对着她咧嘴笑,筱玥一掌把她脸摁过去,随后认真念起咒语,两人一起驾雾而去。途中云雾缭绕,这种神秘又干净的美,直叫人身心愉悦,玩得倦了,筱湳便仰头一睡,毫无顾忌,也无半分仙家女弟子的优雅,这让筱玥一路上吐槽无数,也翻了一路的白眼,嘴上嫌弃,但其实,她打心底羡慕这样的筱湳。筱湳总说,“干嘛要有那么多破规矩和束缚,无论做人还是做仙,开心,才是最重要的,现在不享受,非要到了暮年,头发白了,皱纹多了,才去后悔?”

这话不假,可是,她没办法像筱湳那般活得自在,说到底筱湳终是外人,她没有任何压力,她筱玥实在没办法像她那般没心没肺,她以后终是要接父亲的衣钵,为天界效力的,这,就是差别。睁开眼时,她们已经到了天界,睡得惺忪的筱湳看到天界大门立马就满血复活了。天上尽是些稀罕玩意儿,每次来都有能让筱湳大开眼界的东西。有时候她会趁人不注意,顺走一些好玩的不值钱的东西,当然她这不是因为她喜欢偷盗,她只是喜欢收藏,觉得好奇,也喜欢研究其中道理。这次仙会也很是热闹,说是为了让众仙尝试些新东西,有更好的体验感,增添了很多凡间的活动,比如比武切磋、迷题竞猜、天河放天灯……说到底就是怕这些神仙觉得太闲了,找些事情给他们消遣消遣。筱湳才无所谓这些活动,她就是来蹭吃蹭喝的,顺便寻找破解石蛋之谜的。去年大会,她吃饱后在仙殿附近闲逛,碰巧听见一些仙侍嘴里议论着什么,她躲在后面偷听,大概说是太弈真君修得了一神奇的法宝,可观天下所有事物。其实也就是一张可以身临其境且体验感极佳的活地图,只需用手触碰地图,身体就会被吸入地图里,你想看哪儿点哪就会把你吸到哪,就像在真的地方看的一样,但仅限于看,却没办法触碰到那里的东西,毕竟是虚化出来的。地图是真真切切与世界相同的,也是一起同步的,会随着世界万物的改变而改变。筱湳一听,这还了得,立马来了兴趣,隐忍半刻后,想着眼下那些仙人吃席吃得正嗨,应该不会闲到会来这儿看地图。摸准没人后,她便偷偷摸摸潜进太弈真君殿里,那些小侍女果然没骗人,一幅比她高出几个头的冒着金光的地图引入眼帘,地图上的山川河流乃至虫鱼鸟兽都能清晰可见,她可太激动了,环着地球观望了一圈又一圈。“这太弈真君果然是有点本事的,这东西都能做出来,厉害,厉害。”

可是下一个问题就让她纠结了,地图太大了,地方太多,她突然就不知道该去哪个地方去体验了。正当她发愁之际,一片比周围绿油很多的森林吸引了她的眼球,那个地方,据她所了解,那儿应该是仙魔交界地,这地方在她印象里,应该是荒山野岭才对,为何会如此生机盎然,有些反常。她本能的觉得好奇,手不由得伸了过去,嗖的一下,她就被吸进了地图里。“哇哇哇,这体验感着实不错,跟真的一样,要是真能进来就到那地方就更好了。”

她周围全是密密的丛林,她甚至能近看周围的飞禽走兽而不会把它们吓跑,也能近距离感受湍湍的流水,不过也只是感受到。“哎,美中不足,美中不足。”

她毫不厌倦的到处查看,仿佛一个初到世界眼里满是好奇的小孩,也似一只重获自由的鸟儿。这是实话,二叔母从小对她很严,从不让她出去乱跑,每次偷跑出去,回来总少不了挨几顿骂,严重的时候还得挨板子,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如此自由,空气都是自由了,仿佛到了这里就能脱离二叔母的魔爪。不知走了多久,她隐约发现了一条裂缝,裂缝处的泥土很新,看这样子应该是最近山体活动或者某种外力所致,裂缝很长,她有些好奇,便一直沿着这条裂缝往前走。尽头处是一处已经低陷的凹地,凹地中间有个大大的已经下陷的破口,破口处向外四散出无数条裂缝,看来这就是导致出现裂缝的源头。裂缝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微微发着红光,她脚一蹬地,立即悬到上方查看,里面好像有颗石头,她大致比了比,差不多有她手环起来那么大。这让她更好奇了,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为啥还发着红光,会不会是啥千年难遇的宝贝,说不定还可以成为她下一个收集品,可惜了这只是成像,不能真正触碰到那东西,她太想知道了。她冷不丁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一定要去真的地方一探究竟。为了满足自己的“贼心“,她真是用尽了毕身的记忆力,这才勉强记住了石头的大概所在位置。半个时辰后,她带着满身依恋从画里弹了出来,对她来说,这真是一次收获巨大的体验,没有什么事能比觅到宝贝让她更开心了。她伸头探脑往周围瞄了又瞄,确定没人准备离开,却不想,前脚才踏出殿门就撞上了什么东西,只听脑壳哐当一声清脆,脑中嗡嗡一阵响,她立马仰头看,是个人!不对!是个神仙!这人身姿绰绰,五官俊俏,肤白如东海上方的皎月,一席雅白色华服尽显风度与优雅,同是惊愕的表情里,更多投来的是对被撞者的担心。刚刚那一撞,直接撞人家胸膛上了,怪不得脑壳里回声那么大。她瞬间心慌得要死,也心虚得要死。“姑娘,你没事吧。”

白色衣服男子关切问道,伸手就要来扶她。“啊——没事,没事,我脑壳硬得很,无碍。”

潇湳吓得往后一缩,赶紧收回了刚刚迈出的那只脚。“啊……?”

男子略显尴尬,也不知自己为啥得到的是这样的回复,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石化。筱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回复有些不妥,好歹自己也是个姑娘家,竟回答得如此简单粗暴,这印象到了人家那些,铁定没啥好的了。她连连摆手,“真没事儿,真没事儿……”“没事就好。”

筱湳本还想掩饰一下,男子又开口了:“对不起,是我让姑娘受惊了。”

也好,这样可省去了一些自编自演的烦恼。“嘿嘿,没事没事儿——那我先走了。”

筱湳指指大门外,示意自己要走。尽管这男子生得如此好看,筱湳此刻也没啥心情欣赏了,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等等!”

筱湳刚迈出的脚又停住了,整个人僵在那里,不敢动弹,心里想着,这人莫不是发现了什么。“仙君还有何吩咐?”

“姑娘你漏了这个。”

筱湳松了口气,转过身去看他。只见他优雅的一个俯身,从地上捡了一根有些老旧的红绳,轻轻迟疑了几秒,又礼貌且不失优雅的朝她递来。筱湳睁大了眼,心里庆幸至极,那还真是她最重要的东西,唯一证明她身世的东西,那是她爹娘留给她的唯一物件,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啊,谢谢了。”

筱湳接过,深吸了一口气,把它紧捂在手心,狠狠给对方鞠了一躬,“真的,十分感谢!”

说完,她又想起了自己实在不能多待,不然自己暴露的几率更大了,匆匆丢下一句“今日之恩,来日方长,有缘再报。”

就走了。男子一脸回味,只觉自己遇见这姑娘浑身透着一股清奇,好像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最重要的是,这姑娘居然没有认出他,他可是天界的二皇子啊!而且还没给他行礼!实在算天界奇闻。莞尔间地从背后掏一把折扇,扇于胸前,道:“有趣!”

刚要进门去,他脑里终于才想起了点什么,“咦?太弈师叔这殿,不是除了我皇族一脉,从不允许别人进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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