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进镇子。
沈万等人也混迹在人群中。
不由自主的，向余弈所在的方向靠拢。
只是余弈此时正被一群人围着，他们想挤也挤不进去。
只能徘徊在外围。
好奇的四处张望。
小镇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就是他们经常，可以在荧屏上看到的那种，房屋是木制结构。
上面积着一层厚厚的雪。
“好像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啊……”
众人小声嘀咕，所以为什么整得那么神神秘秘的？
来的时候也是，公交工具换了又换。
街道上冷冷清清。
随着人群汇入小镇，气氛逐渐热闹了起来。
有些寂静的小镇，多了几分人声。
众人被安排进了大礼堂。
进门的时候。
一人领了杯热茶，喝上一口，众人只觉身体都热乎了，整个人也活过来了。
热饮驱散了寒气。
大礼堂内的暖意席卷，刚刚经历了一场磨砺的众人，只觉此刻舒服极了，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大家先找位置坐。”
“我们先点名，再给大家安排宿舍。”
“晚上有一场热闹的篝火晚会，还是在大礼堂，六点左右开始，希望大家不要错过。”
礼堂台上。
主事的人拍了拍手，示意众人依次落座。
……
礼堂内忙碌的时候。
余弈站在门口，看着手环上刚收到的信息。
“凌晨12:00，请在屋中等待。”
“领路人将会带您前往指定地点，并解答您对冬日之征的疑问。”
搞得这么神秘？
三更半夜出门，是不想被人知道吗？
余弈关掉手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不远处的针叶林区。
根据之前查看过的地图显示。
这里非常靠近古洲最北边沿。
与中州，大概近在咫尺？
不仅如此，余弈并没有在地图上，看到附近有小镇的标识。
也就是说，
这里完全处在地图之外！
再过去点，就是中洲……
一个从中世纪开始，繁荣至今的地域。
君主制延袭至今。
也许去那边随便转转，都能偶遇一两位中洲贵族？
那么冬日之征，将地点设定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正想着。
“小兄弟你不进去？”
门口有人看向余弈，好奇的问了句，“里面在点名。”
没人，或者说余弈那张脸摆在那儿，根本没人将他往教员之类的身份想，只当是学员。
一群人还在感叹。
这届的学员里，总算是出了个硬茬子！
虽然输了，但众人为此感到高兴。
因为不久后的将来，也许对方会和他们处在同僚的位置。
这对古洲来说，是好事！
“没我的份。”
余弈咬着吸管，回了句。
“嗯？”
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众人，顿时向余弈投来诧异的目光？
什么叫没你的份？
“你不是这一期的学员？”
有人奇怪的看了余弈一眼，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不是。”
不是？
这话给众人整懵了。
不是学员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众人眼皮一跳，正打算开口，燕鸿忽地走进大礼堂，拿起一杯热茶，笑着向余弈举杯。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人互相招呼。
明显认识，正朝余弈围过来的众人一顿，纷纷扭头看向燕鸿。
“老燕，你认识？”
“认识。”
燕鸿点头，“共事过一段时间。”
“哦，共事过……”
嗯？？？
共事？
一直将余弈当成学员对待的众人，神情呆滞的看着燕鸿，你个老小子是不是说错了？
应该是教过一段时间才对吧？
关共事什么事？！
众人都迷糊了。
有人最先回过神来，“你蒙我？”
“玛德，你又拿我们寻开心是吧？”
“屮！燕鸿你这老小子拿我们开涮？”有人骂道。
其他人顿时回神。
纷纷骂道：“来劲了是吧？”
“当我们瞎？他能比里面那些学员大多少？”
“就是！”
“说是学员我还信，燕鸿你……”
众人明显不信！
看了眼余弈，燕鸿耸肩，开口道：“介绍一下，这位是余弈，今年的g12格斗教员。”
？？？
众人皆是一脸惊愕。
燕鸿的话如同平地惊雷，愣是给众人炸懵了，脑瓜子嗡嗡的，好半晌回不过神。
余……什么？
众人到嘴边的话顿时卡住。
指着余弈所在的方向，哑然失声。
余弈？
是他们之前讨论过的那个余弈？
一群人眼睛瞪大。
沃屮！
教员？
这么年轻？！
余弈这名字，他们当然知道！
可知道归知道。
听过归听过，不代表他们看过余弈的具体资料！
大家素未谋面！
自然不知道余弈什么情况。
就算传。
兵部也是更看重实力，不见得会顺口提一句年龄。
毕竟固有的观念里，起码二十岁以上。
此时听燕鸿介绍，众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有鬼！
这里面肯定有鬼！
保不齐就是燕鸿那老小子又想骗他们！
“假的！”
几乎是下意识的，众人心底就有了判断。
不是他们不信，而是……
燕鸿的信誉在他们这里，已经破产了。
这老小子出去一趟回来。
不知是不是在外面学坏了，老是蒙他们！
起初众人还给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后面就不行了。
被拆穿了，众人就发现燕鸿满嘴跑火车的事实。
以前也没见他那么能说会道。
出去一趟，人都变了。
好多人都在传，会不会是闷骚变明骚了。
“真的。”
燕鸿应了声，见众人不信。
跟余弈无奈摊手。
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真是道德沦丧！
“咳。”
有人轻咳一声，看向余弈道：“小兄弟叫什么呀？”
这边刚问，那边已经有人反应。
打开夏令营官网查询。
余弈笑着回。
“余弈。”
话音刚落，门口顿时一阵躁动。
引得礼堂内众人，都不禁投来好奇的目光。
外面怎么那么热闹？
门口位置。
有人看着余弈，又看了看官网显示的资料。
“沃屮，你真是？”
资料查出来了。
[余弈][照片]
[夏令营教员，1202年暑期g12格斗教员]
一群人傻眼。
看着官网显示的照片，跟余弈大差不差。
这才半年时间。
就算有变化，也不大。
众人一眼便认出，沃屮，是真的！
对方的年纪就是那么小，也真是教员！
就踏马有点离谱！
这是不是太那啥了一点……
众人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硬茬学员，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同僚的身份！
偏偏他们还毫无察觉！
亏他们之前，还严肃讨论过对方的种种事迹！
众人当时还想要认识一下来着，现在人是在面前了，众人张了张口，一时无声。
这跟他们预想中的见面，似乎不太一样。
时间地点不对。
人也……
“咳咳，那什么，很高兴认识你！”
有人率先开口。
后面的人跟着附和。
“对对对，欢迎欢迎！”
不管怎样，这是既定的事实！
不会因为他们的想法。
出现什么改变。
凭借强大的心理素质，以及过硬的接受能力，众人很快消化了这个事实。
就是看到余弈时，心底免不得道一声离谱！
这跟他们想的不太一样！
有种种事迹传说的余弈，难道不该是二十好几，长得人高马大，体格壮硕吗？
众人眼神诡异。
一时分辨不出，到底是该兴奋还是失落。
“对了。”
“兄弟你是来给学员引路，还是来参加冬日之征的？”
众人看向余弈，有些不确定的问。
如果是前者，很好理解。
如果是后者……
众人心情复杂，眼神中多了几分异色。
不可否认，冬日之征确实培养了很多优秀的人才。
基本上能顺利完成任期的。
成就都不低！
可余弈这年纪，是不是可以再等等？
没必要急于一时吧？
不是他们悲观。
而是冬日之征这几个字，本身就代表着一定的风险！
其中夭折的天才，更是数不胜数！
“都是。”
余弈靠在门柱上，看了眼外面的风雪。
并未察觉到众人一瞬变化的神色。
“这样啊……”
众人相视一眼，故意拉长音。
旋即热情的跟余弈招呼，“那你今晚可得多吃点。”
“好好庆祝一下。”
关于冬日之征的事，众人闭口不提。
余弈笑道：“会的。”
“正好尝尝这里的特色。”
“哈哈，保证你喜欢！”
一群人插科打诨。
聊着事。
很快，大礼堂内的学员也都安排好了。
纷纷提着行李出门。
门口众人也招呼一声，“六点见。”
随即各自散了。
沈万等人一出来。
看到余弈还在，眼皮就是一跳。
“弈哥。”沈万喊道。
“你还没走吗？”
“等你们一起。”余弈道。
那边给他安排的临时屋，在沈万等人宿舍旁边。
任期从凌晨12点开始。
新的身份铭牌，大概也会在那段时间内解锁。
“好。”
几人应了声，提着行李去宿舍。
街道上往来的人多了不少。
路上。
他们也打量起这个，即将拥抱他们大半寒假的地方来。
远处林间，偶尔传来几声怪叫。
近处，狗吠声不绝。
毕竟还要靠它们拉雪橇，小镇屋前的木墩上，不时有几只猫头鹰扑簌着翅膀落下，停下小憩。
半眯着眼，打量着小镇的来客。
“哇，猫头鹰！”
沈万眼前一亮，忍不住上前一步。
同时向几人嘟囔。
“我小时候，就天天盼着，能有猫头鹰给我寄入学通知书。”
“结果等啊等，连根毛都看不到！”
“原来它们在这里偷懒！”
“可恶！我的入学通知书没有了！”
沈万抱怨道。
“竟然在偷懒！亏我还期待了那么久！”
“我爸当时还骗我说，通知书的快递员就是它们！”
杨云川等人嘴角抽了抽。
林江北不禁问：“有然后吗？”
“然后……”
沈万表情复杂的道：“我爸给我买了两只鸽子，寄小学一年级的通知书给我。”
“那你爸还挺好的。”
“是啊，我爸做的烤乳鸽真好吃。”沈万似是而非的回了句。
林江北：“……”
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说着，众人拐过一个弯。
正打算迈出去的脚，顿时僵在当场。
众人目光惊恐的看向前方。
沃屮！
前面那个正在木桶边的黑影，是熊吧？！
个头跟这里的人一样壮实！
光看着，就让人心底发怵。
“怎么了？”
缀在人群后方，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余弈疑问。
咋停下了？
“有……有熊在前面。”
几人哆嗦着回道。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出现在镇子上？
误入？
特别是冉天几个，都有心理阴影了。
没记错的话，他们上次去夏令营，就跟熊遭遇了一次。
还来？
冉天几人脸都绿了。
这次可没车挡着！
数量上是少了，可他们这小身板也顶不住啊！
“嗯？”
余弈抬头朝那边看了眼。
咦，还真是。
之前跟燕鸿他们聊天的时候，就有提到，小镇内是有熊出没的。
不过……
余弈面色古怪，听说都被他们‘驯服’了。
是个不错的小宠物。
乖的很。
打成共识吗？
“别怕，勇敢点。”
余弈鼓励一句。
走到众人前面。
“如果是在镇子上看到，不用怕，走过去就是了，不用理会。”
“如果是在镇子外呢？”
沈万弱弱的问了句。
心慌慌的。
忽地回忆起，之前在下龙里发生的公交事故。
余弈头也不回的道：“那就跑吧。”
“要是跑不了呢？”
“实在跑不了，找个风水宝地躺好就是了。”
几人一噎。
余弈将燕鸿发过来的资料，群发给他们一份。
“自己看注意事项。”
“到时候你们开班会，应该也会讲。”
……
看完资料的沈万等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这冬季训练营，还真是处处充满了刺激！
好死不死，
他们的宿舍，就是木桶前的那间屋子。
这要怎么过去！
那头熊看上去，似乎没有想要挪动的意思。
“去啊。”
余弈朝那边颔首。
沈万等人脸色变化一阵。
咬咬牙，走了过去。
目光死死盯着那团黑影，众人小心翼翼上前。
似乎是听到声音，那头熊扭过头来，沈万等人顿时屏住呼吸，与对方对视，不敢再挪动半分！
双方无声对峙着。
余弈无言。
你们倒是走啊！
这地方都不知道建了多久了，真有问题，燕鸿他们这些驻守的，能不知道？
能不做点什么应对措施？
别的不说，将这些熊拦在外面还不容易？
看着几人跟那头熊僵持。
余弈几步上前，提起那头熊的后颈就走。
罢了，帮你们一把。
余弈心底叹气，拽着熊离开了众人视野。
沈万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拎着熊的后颈就走了？
这就走了？
他都不怕的吗？
几个人站在屋前，呆呆看着余弈消失的方向。
林江北迅速回神道：“快，赶紧进去！”
……
稍微在小镇活动了一下。
时间转眼来到六点。
大礼堂内，篝火燃起。
气氛热闹。
成排的座位下沉，留出宽阔空旷的场地。
一排排长桌上，摆放着各种新鲜的水果与点心，还有一些冷盘的菜肴。
磨盘大小的奶酪摆在火炉旁。
堆起一座半人高的小山。
比成年人小腿还粗的卢布火腿肠，挂满了小半面墙。
成只成只的烤羊被架烤在火上。
慢慢翻烤着。
高温之下，全羊表皮的油脂被烤得滋滋作响。
肉香四溢。
盈满整个大礼堂。
众人步入的瞬间，不由被香气吸引，吸了吸鼻子。
“好香。”
……
随处可见的高热量碳水炸弹。
吃得众人一阵满足。
他们需要通过这些热量的转换，来抵御严寒。
礼堂内的气氛喧嚣而热闹。
当晚会进入尾声。
燕鸿等人四处寻找。
终于找到了角落里，正在吃橘子的余弈。
一群人直接围了上来。
“兄弟，你可让我们一阵好找！”
“之前就想跟你打个招呼来着，结果眨个眼的功夫，人都找不到了。”
“还以为是看错了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余弈看着众人，这么大阵仗做什么？
“有事吗？”
众人当即道：“当然有啊！”
“绝对的大事！”
说着，就有人推了辆小推车过来。
上面摆满了各种饮品。
燕鸿等人伸手，一人一杯，余弈也拿起一杯。
目光狐疑的看向众人。
搞什么？
就听有人清了清嗓子。
道：“我们知道兄弟你即将参加冬日之征，所以大家商量着，给你敬个酒什么的，祝君凯旋！”
“祝兄弟你任期圆满，顺利而归！”
众人吆喝着，高举杯盏。
燕鸿他们拍着余弈肩膀，招呼道：“等你任期结束，我们再好好吃一顿！”
众人说着，跟余弈碰杯。
一群人哄闹着。
余弈笑了笑，也随着碰杯。
“好，借各位吉言。”
“到时候我们再吃一顿！”
-
从篝火晚会上回来。
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
余弈简单洗漱了下，收拾好东西，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等待。
只开了一盏昏黄小灯。
依稀照亮着房间内。
家具的影子被无限拉长，印在墙上。
壁炉里橙红色的火光照耀在余弈身上，仿佛想要将他也纳入其中。
挂钟的秒针，嗒嗒嗒的转动着。
余弈拿着瓜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磕着。
屋内很安静。
屋外是风雪呼啸所带来的呜呜声，如同厉鬼在嘶嚎。
时间点点流逝。
当墙上的挂钟，时间刚好进入12点的刹那。
“叩叩叩。”
屋外准时响起了敲门声。
余弈起身开门。
“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