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陆睦宁一直找话题，但程疏羽爱答不理。“老婆，那个信息不是我发的。”
程疏羽“嗯”了一声，眼神看着前方的车流，看着倒退的景色，就是不看陆睦宁一眼。“我知道不是你回复的，我看的出来。”
她语气冷淡，听不出情绪，她好像一直都是如此，不怎么会对比外表露情绪。所有的一切全部隐藏在心中，想要从她脸上看出异样，很难。程疏羽早就习惯不随便把情绪暴露在表情上。“那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陆睦宁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想去握她的手但被她躲开了。“我没有什么想问的，我尊重每个人该有的隐私。”
程疏羽随口说。届时，程疏羽手机响了，是于梦珂的来电。“喂，珂珂怎么了？”
她的语气比方才柔和不少，穿进陆睦宁耳朵里格外刺耳。“我记起来了，你跟曲先生说一声，我稍微晚点到。”
“行，记得语气好一些，是我的问题。”
程疏羽跟于梦珂叮嘱几句才挂断电话。“前面掉头去后院。”
程疏羽对陆睦宁说。“去那边吃饭吗？”
后院是一家大学生开的很有格调适合约会的餐厅，傍晚时分去最为合适感觉也最好。“去见一个约了很久的客户。”
程疏羽打开手机翻出一份文件，快速翻阅起来。“但是今天是周末。”
陆睦宁说。“是周末又怎么样？当负责人的全年无休都有。何况我和他约了很长时间才约到，不去的话我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程疏羽从前根本没有周末的概念，如果工作上有需要，随时出发去需要的地方。好比一块砖，哪儿需要往哪儿搬。今天出门玩一圈，都忘记了有约的事情。“好，我陪你去。”
“不……”程疏羽想到什么，“好，你和我去。”
陆睦宁在前面路口掉头朝着后院开去，所幸他们没有赶上京城的晚高峰，不然七八点都未必能到那边。去到时，于梦珂正陪着曲先生聊天消磨时光。“曲先生，我们程总马上就到了，您再等一下。”
于梦珂感觉到这位曲先生的不耐烦，不管是谁等人都会不耐烦，何况他还是被邀请的人。“还要我等多久？是你们程总和我约的时间不是我约的你们程总。”
“是的是的，很抱歉曲先生我们程总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于梦珂话音落地，程疏羽就跟陆睦宁推开包间的门走进来。“抱歉曲先生，是我的问题，我迟到了。”
程疏羽知道曲先生是怎么样的人，率先开口道歉，伸手不打笑脸人。果然，曲先生没有说话。他注意到跟在程疏羽身后的陆睦宁，“程总，这位是？”
“我的先生陆睦宁。”
陆睦宁主动伸手，“曲先生幸会。”
“陆总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于梦珂离开，三人坐下。“曲先生，很抱歉占用到您的周末时间，我认为这项目不管是对于您公司还是对与我公司来说，都是有利无害的。您也清楚，我不喜欢做占合作方便宜的事，我多次邀请您见面，不管您拒绝我多少次，我也始终没有放弃，您应该能明白我的诚意吧？”
曲先生一笑，“程总，我如果不是知道程总对于项目的诚意和信心，我必然是不会来和你见面的。”
程疏羽惊讶他的好说话，但下一秒就反转了。“可是，程总，我们都是商人，你想赚钱我也想赚钱。这个项目，看似是双赢，实际上只是对于程氏集团是万无一失。我们公司需要投资的金额太大了，我不敢冒险。”
话听上去没问题，意思也很简单。这位曲先生胃口大得很，想要占大头，不愿意占小头，不肯吃一点亏。“曲先生，我是拿着真诚和您谈的合作，您非要这样我也没有办法接着和您谈。”
程疏羽深吸一口气，“您公司确实是投资很大，可我们也并非坐收渔翁之利，我们也要承担风险，风险对等获得相应的报酬才应该吧？”
“哈哈哈。”
曲先生大笑几声，“程总，我发现你年纪小看的东西不透彻。”
“曲先生何出此言？”
“承担风险大的一方获得更高报酬我完全没有意见，这个方案也没有是你在承担风险啊。我也承担风险怎么不给我更多报酬呢？”
“曲先生，我是有意合作的，三个点是我能给你最大的让步，您认为可以接受那我们等工作日签合同，如果不能接受那就当我们今天没有见过面。”
程疏羽是主要邀请的人，在项目中是弱势一方。弱势不代表要一昧忍让，给对方全部利益，自己成了工具人。曲先生轻笑，起身嘲讽道，“也不知道程老先生是怎么想的，把程氏集团交给程总如此不会做生意的人。”
言语中的不屑和对程疏羽的轻蔑藏不住。“曲先生是不是认为是我老婆主要邀约，她就必须对你忍让，项目失去你一定无法运营？”
一直沉默的陆睦宁忽然开嗓，他的手在桌底下捏着她的掌心。“不然？”
他对他公司有一定自信。“那曲先生可以先走了，项目也不用谈了。”
陆睦宁开口送客，潋滟的桃花眼里，藏匿着狠戾阴鸷。“好！”
曲先生瞪着程疏羽，“程总，那是你先生说的，以后可别求着我合作！”
“当然不会，和曲先生如此贪得无厌的人合作，才是我程氏的耻辱。”
程疏羽隐忍的情绪爆发，“曲先生，或许到时候是您求着我和你合作才是。我爷爷能将公司完完全全交给我，必然是信任我。可曲先生您当一个副总五六年了，还爬不到执行总裁的位置，您说是您能力问题，还是您本身无法受到信任，家中长辈不敢给你权利，怕被你掀了整个家族？”
曲先生气的脸色铁青，拂袖而去。“什么项目要你那么低声下气？”
陆睦宁问。“和政|府有点关联，我自己做很难，他手头上有点关系，能加速项目进度，资金上也能避免出现断流断裂。”
项目一旦开启，资金断裂等于前面的努力白费还会赔进去一大笔。“那不和我说？”
程疏羽支支吾吾，“我不想求你。”
陆睦宁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