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知道名字(1 / 1)

下了车后,司机嗖地一下开走了,好像有人追杀他似的。“挂什么科啊。”

曲茹问。“骨科。”

薛橙一口回答。护士看到这人也紧急安排了病床,几个人帮忙搀扶脚步加快。“这边信息填一下。”

薛橙还在看着她们把他抬走,这会儿才哦了一声,她接过笔,“我的吗?”“病人的也需要。”

这不是为难她嘛,她挠了挠头,“我是路见不平,那人我路上捡的。”

“真不认识?”护士疑惑地问。“不认识。”

薛橙答的干脆,“我连他名儿都不知道。”

“行吧那你把你自己的信息填一下。”

写完信息后,薛橙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手机,两点了。“走吧茹姐。”

“你不管他了?”薛橙冷笑一声,好像在说你在说什么笑话呢,我有这个义务吗。“行那走呗。”

曲茹耸耸肩。护士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阻止道:“哎你这是要走。”

薛橙回头,看着她,不然呢的表情还在等着护士的下文。“你们先等一会儿吧,他还在昏迷,这中间需要有人照顾。”

薛橙甚至不可思议地“哈?”了一声。曲茹提醒她,“就是说,他现在昏迷还联系不到家人。”

薛橙和曲茹坐在走廊的冷椅上,虽说这天还不至于太冷,但这冷椅子就是让人感觉不舒服。“茹姐”薛橙又打了个哈欠,“肩给我靠一下。”

曲茹身体倾斜过来,“刚想出去抽根烟。”

薛橙带着倦意,说:“都怪我多管闲事。”

“你也不差这点熬。”

从侧门走出了一个拿着文件夹的医生,“薛橙是吧,你朋友的情况你了解一下。”

薛橙:“?”谁?谁朋友?“跟我过来。”

薛橙看了一眼曲茹,曲茹挑了挑眉,示意她过去。在白炽灯下,薛橙看清了他的脸,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了那个人的脸,狭长的眼角,浓密的睫毛,小巧但英挺的鼻子,在他这张瓜子脸上特别的融洽,还有那轻启的唇瓣。好看是好看,就是个痞子流氓。“他呢身上有几处骨折,大概是还在生长期,又遭到别人这样暴打,骨骼容易碎裂。”

还在生长期?还是小朋友?初中生?那这初中生骚的可以啊。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又不能给他治病。“所以呢?”“你先替他看着药水,有好几瓶。”

“哈?”薛橙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曲茹交叉着手倚在一旁的墙边,看到薛橙的求救,耸了耸肩。“行,就这样哈。”

什么就这样,能不能别这样。薛橙追问:“那他现在睁不开眼是怎么回事?”医生一看他们就是很少来医院的小姑娘,“晕了呗还能怎样。”

果然菜鸡一份。“我发现他们医院特别不人性化。”

医生走后薛橙说道。“不人性化找你干嘛。”

曲茹说。“要不你帮我看着?”薛橙求助。“看我干嘛,填的又不是我的信息,而且,谁自愿当的这个救世主的?”“是我,是我这个大冤种。”

曲茹拍拍她的肩,“行了,看吧,我明早上给你请个假,顺便有空给你带老曹做的汤。”

“算你有点良心。”

薛橙说。病房里的木椅子比外面走廊的冷椅好多了,而且关了门,困意就袭上来了。那被子多暖啊,薛橙想,就一点边也没事吧,反正不碰到他,就行了。她抬头看了看药水,一大瓶,久着呢。“李妈妈,李妈妈这次你就让我去吧求求你了。”

梦里有个很大的哭声回荡着,一只小手使劲摇着一个女人的下摆。“喂喂。”

护士拍拍桌子,薛橙不耐烦地眯了眯眼,“干嘛呢?”

护士不见得说话不友善的人,即使这小姑娘只有十六岁。护士甩了甩她手里那根线,不悦道:“这小伙子液都没了好长时间了。”

薛橙才看到那倒流的红色一截儿。薛橙毫不在意地伸了个懒腰,又看了眼手机,四点了。“行,我不睡了行了吧。”

护士换好后,蹬着不悦的步子走开了。屁事真多。怎么还没醒,这被揍一下难道还能成植物人?薛橙拿起手机玩起来贪吃蛇游戏,一晚上被瞪了几回后,熬到了早上八点。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薛橙拖着气,醒过来。躺着的那个人也醒了,正弱里弱气地跟医生对话呢。“秦铬是吧,那你联系一下你家长,我们给你做个骨骼手术。”

那人先是觑了一眼趴在他旁边的薛橙,然后面冷地说道:“说了不用,我付钱。”

“你这是还未成年呢你确定吗?”对奥,还初中生呢,现在初中生都爱长大高个儿。那人烦躁地嗯了一声。“行,那你签个字。”

医生也不爱和他争了,就说了一句:“小孩真倔。”

薛橙一个旁外人听着眼前的对话,“没事的话,那我可以走了吗?”这个医生凶巴巴地说:“没听人刚才说的嘛,他一个人没有陪,你也陪人家一晚上了,人做完手术还得陪。”

卧槽,他是自己什么人呢,仁至义尽了啊。“不用。”

秦铬说道,眼神冰冷,丝毫没有纠缠的兴趣。薛橙立马就站了起来,谁稀罕呢这是,什么人,救命之恩不懂吗。也是,土狗装霸总嘛。“那好,拜拜了您咧。”

薛橙没好气地拍拍屁股。“等等。”

后面虚弱的气息说话,“不删给我等着。”

薛橙翻个白眼扯了嘴角。我还真不删了呢。“不是说不认识吗,这不是有交情?”医生说。“没有,她就一疯子。”

年轻人可真逗,医生想。“那你准备一下,去换个衣服,或者在这换,我们出去。”

“怎么动?”秦铬问。“没事,给你止了痛的。”

医生说。薛橙被刚才那恶劣的态度气的步子都跨大了,他妈的,没心没肺。刚下电梯就看到拿着汤来的曲茹。“小芙。”

曲茹叫住她,“怎么了这么风风火火,赶着上班?”“屁,那小子不识好歹。”

薛橙说。曲茹一下子明白了,转了身和薛橙一块向门口的方向,“老板还真雇了人,来了一高个儿。”

薛橙现在一听到高个就没好印象,“管他呢,别影响我吃饭就行了。”

“说不定还真会影响,人力气大,哎你走慢点。”

曲茹说。就说高个没好事。“不过不爱说话,人很静。”

曲茹补充道。见薛橙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曲茹拉住她,“找个地方把汤喝了,没保温的,快凉了。”

她们随便找了个街边的石凳,薛橙边喝边吐槽,曲茹看她这样儿终于有了小学生吐槽同班同学的感觉。“哎那小矮子怎么样?”薛橙问。“你问到点上了,小慧昨不是烫着了嘛,老板早上一早在骂废物,知道你请假之后。”

“现在知道我的重要了吧”薛橙得意地说。薛橙现在心情好很多了,咂咂嘴,“别说,老曹煮的鱼汤真好喝。”

曲茹弯起眉眼,笑道:“行,咱回去吧,挽回形象的好时候。”

薛橙臭屁道:“我需要挽回形象?我靠的是实力好嘛。”

刚还说自己是靠实力的人,这会儿假模假样地跟老板打招呼,“老板好,老板今儿这么早呢?”老板停下手机觑了她一眼,“不请假了?”“不请不请,我热爱工作。”

薛橙边说边笑道。她回头撇了撇嘴,就看到后面新来的那人,挺高一人,模样很秀气,一举一动都非常守规矩礼貌的样子。“老板,哪请的人?是不是拉街口外的大学生了?”“要不是你们这几个废物一个个没事旷工,我用得着找这么一个临时的?”说完她又看到了老板不悦的眼神,应该是缓冲了一段时间,现在又给她提,自然没好气到哪去。薛橙不想没事惹事了,灰溜溜去换衣服。老板对回来的曲茹说:“行那这你先整着。”

曲茹应了一声,明白,回去补了个觉呗,毕竟早上没睡好呢,她拆了一只口哨糖塞自己嘴里。薛橙换好衣服,冲着几位师傅打了个招呼。刘师傅说道:“前台那姑娘说你生病去医院了,怎么了?”薛橙第一反应是“啊?”然后才反应过来,“啊是啊是啊,这不胃疼,去了一下,救急。”

老曹没事地插了嘴:“小娃子家家的,学人家喝酒。”

薛橙看着老曹,想着,他看我身份证了?我的设定不是二十岁吗?耿师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提了一句,“刚来那小伙儿挺帅哦,长得高又精神。”

刘师傅说:“看着是学校里的好学生,出来兼职来的。”

老曹又插嘴:“我看呢是一无是处。”

薛橙:??老曹今天话挺多,意见挺多。她刚端起师傅们炒好的菜,看了看单子,“六号桌。”

回过头就对上了新来的那张面孔,那人点了一下头沉闷地跟她说了句,“你好。”

是十分拘谨礼貌的那种。薛橙尴尬地笑笑,僵硬地扯了扯嘴皮,“你好。”

这又不是什么相亲大会,搞那么正式干嘛,而且光不报名字,就已经够正式了。小慧今天不在,不然准能跟他对上眼,这俩就天生一对儿。送完六号桌,她就看到刚进来的一对夫妻在那盯着屏幕上的菜单左看右看的,还老半天犹豫不定。薛橙上前,“两位您好,我们店主打啤酒鱼是新鲜打上来的,肉很鲜嫩的,啤酒味清爽,汤汁浓郁……”那那位女士上下审视了薛橙一眼,满是不屑,好像对薛橙这不正经的装扮十分不满意,打了个手势叫她停下来。“你们这没其他服务员了吗?”她高傲地问。他旁边那位先生显然懦弱的很。薛橙在心里已经骂了她百八十遍了,就这会儿功夫,她能把人骂进坟头。“女士你……”那女的还是打着拒绝的手势,拒绝沟通,薛橙真暴脾气了,要是一会真憋不住,她就要往那女的头上倒一瓶可乐。“女士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新来的服务员说话。那女的还是审视了他一眼,只不过非常轻,眼里也没有那么多不满,反倒是这人人高马大,还轻轻弯了身。“你们这有什么特色啊?”她语气明显柔和了。“啊我们这呢主打的是啤酒鱼……”接着就开始在那吧啦吧啦。薛橙傻了眼,也气冲了鼻子,对曲茹说:“他妈神经病,明明说的是一样的,搞区别化是吧,一看她旁边那男的没少受气,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话仿佛在说她自己,曲茹玩味儿地说道:“那我呢?”薛橙答的极快:“你除外。”

曲茹笑出了声。“男人也是。”

薛橙等着那边滔滔不绝的人,还有想起早上气人的秦铬。“谁除外?”曲茹问。“厨房后面三个。”

曲茹笑的更大声了,试探性问到:“既然不喜欢,那你可别喜欢上他们俩之间任何一个人。”

薛橙嗤了一声,“我自戳双眼。”

这一天,薛橙没跟那小子说过一句话,倒是从师傅那知道他叫曹桶还是什么的,反正跟老曹一个姓。“下班下班哎”今天客人很多,曲茹还想找个时间做个美甲,原来的美甲都差不多给抠没了,薛橙的美甲老板当天就叫她给抠了说影响工作,薛橙没听,她手指长,指甲又长,就只是把突出的一半剪了。“还是我聪明,留一半,哎,这样不会有啥影响。”

薛橙得意道。“后天周末,你就向老板请一天假去做呗,实在不行,请一上午。”

“一上午都奢侈。”

曲茹说。“那趁她不在,我帮你算。”

薛橙说。曲茹手指顶推了一下她脑袋:“你算个屁。”

“哎我想到了,叫那什么槽桶还是饭桶的来,他不是文化人?”薛橙两眼放着精光。曲茹把钥匙插进门,“哟,那你还不跟人家说话呢。”

“我改,我主动说话,为了你。”

薛橙搂着曲茹的肩,曲茹啪的把它拍开了。进到家门一放松,她想到了还躺在医院的某人,秦铬,又是哪个铬,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没文化就没文化吧。薛橙一瘫沙发就不想动了,昨天太累了,今天忙了一天,更累,沙发可比医院的木椅子舒服多了。只是朦胧中,她能感受到茹姐给她盖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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