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为相府着想,我是不是应当给你涨工钱?”
小厮错愕,听懂倪月杉话中的含义,赶忙摇头,“小的知错,小的告退!”
倪月杉将算好的账目折了起来,做个记号,然后合上账本,走了出去。上次虞菲让人改动的设计图,她没有任何意见,今日也已经开工了,倪月杉还是决定去看一看。她只出资,并未办事,总觉得有点太不负责任了。青蝶跟着出门,马车还没上去,就见一人窜了出来。倪月霜衣裙弄脏了,头发有些散乱,她撅着嘴,不满的看着倪月杉:“你为何要阻拦我见爹,你是不是怕我爹一时心软,留了我在府上。”
倪月霜一直没走,就是因为心里这样想的?倪月杉勾着唇,冷冷地看着她:“谁给你的脸?”
“我心系爹的伤势!我要回去,尽孝道!”
倪月霜理直气壮的看着倪月杉,没觉得她有任何错处。倪月杉轻笑一声,倪月霜真是将无耻发挥到极致。“那你当初为何要跟杨婉清走,难道爹那时身体就好了?”
倪月杉一句反问,让倪月霜半天找不到反驳的话来。倪月杉看向门口的守卫,“此人着实扰人清净,赶远点!”
然后,倪月杉上了马车。倪月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至极。“你,同为相府的小姐,你凭什么!”
马车动了起来,渐渐驶出倪月霜的视线,倪月杉根本不屑搭理。下人走到倪月霜的面前,“二小姐,请走吧!”
“我不走!我就不走!你们快去通知我大哥,让他出来接我,我会让大哥赏你们一人一千两!”
倪月杉已经走了,倪月霜大胆了起来。下人听见一千两,双眼放起光来。在相府当差为的就是银两,所以现在有什么道理拒绝呢?倪月杉赶到目的地,旁边建了一处歇息棚,此时虞菲正坐在里面喝着茶,也没注意到倪月杉来了。直到倪月杉唤了一句“虞姐”,虞菲才看见倪月杉。“是你?快坐。”
倪月杉在旁边坐下,石芝不怎么情愿的给倪月杉倒水,倪月杉伸手接过,“谢谢。”
“我啊,一共请了三十个人一起动工,如果每天都能顺利施工,大约只需要三个月,差不多就能收工了。”
“那不如,我每天和你轮流监工?”
虞菲摇头,“你一个大家闺秀算了吧,免得总是抛头露面,折损了你的清誉。”
倪月杉无奈的看着虞菲,她倒是思虑的周全。只是什么都让虞菲来,倪月杉就是有些不好意思啊!“我在闲常还有名声可言吗?”
早就因为邹阳曜一出,名声尽毁了啊!虞菲嗔怪的看着倪月杉,“过去的,大家心里都明白,你是被陷害的,所以以前的事情,不要想了,重新开始。”
“二皇子殿下,其实很有男子汉担当的,不会在意那些,你要好好珍惜。”
虞菲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可她却对景玉宸评价这么高,倪月杉有些意外。她在花楼那种地方,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此时对景玉宸的评价绝对错不了。倪月杉眼神逐渐怪异:“难道,虞姐你喜欢景玉宸?”
不然评价为何那么高?女人对男人评价高,总归有点意思?虞菲心思被倪月杉戳破,她神色有些不自在。还没回应,石芝护短般的开口:“你休要在我们家主子身上泼脏水!”
一直沉默的青蝶蹙眉,这怎么就泼脏水了!正欲说话,倪月杉先一步道:“我说话不谨慎了,抱歉!”
“不,你没有说错,我确实喜欢二皇子!”
石芝惊讶,怎么老实交代了呢,万一倪月杉会将她当做情敌看?倪月杉讶异,她随口说的,怎么会成了真的......“我知道,我配不上二皇子,你和二皇子对我都不错,没有因为我之前对你们做的事情抓我,还想将我当做朋友,我应当对你,坦诚才是。”
倪月杉意外,“那,二皇子知道你心思么?你从前心里住过的人,现在已经不在意了?”
“你这人说话怎么故意戳人痛处呢?”
石芝为虞菲打抱不平,虞菲这段时间没怎么想起从前,明显忧愁少了许多,偏偏倪月杉哪壶不开提哪壶。虞菲对石芝呵斥道:“注意说话态度!”
石芝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闭嘴。虞菲重新看向倪月杉,“你和二皇子将我当做朋友,我也不想欺瞒你。”
虞菲豪爽,倪月杉对她欣赏都来不及呢,完全不会介意。“那二皇子呢?他知道你的心意吗?”
虞菲轻笑了一声:“不知晓才好,不然朋友都没的做。”
说好的坦诚,却是要瞒着景玉宸。倪月杉感觉有些怪异,景玉宸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喜欢他,而小气的,朋友都做不成吧?看完施工后,倪月杉回相府。守卫笔直的站在大门口,倪月杉走上前询问:“倪月霜呢,是不是已经赶走没再出现过了?”
守卫对视一眼,对倪月杉解释说:“大小姐出门后,两个守卫拿了大少爷的好处,放了二小姐进去......”“二小姐现在还在相府,有大少爷护着,我们也不敢赶走二小姐!”
倪月杉皱眉,心里隐有不悦,朝府内迈开了步伐。倪鸿博院子。“大小姐,大少爷吩咐过你不能随意进去,需要经过大少爷同意才行!”
倪月杉冷眼扫向说话下人,下人赶紧闭嘴,这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倪月杉朝着里面走去,倪月霜好似很害怕一样,瑟缩在倪鸿博身边。“大哥,大姐正在过来找我算账,你一定要护着我!”
倪鸿博脸色有些苍白,嘴唇泛着干裂,看上去很不健康,他强撑着身上的痛感,虚弱开口:“你放心我一定会护着你。”
“月霜相信大哥!”
二人说话间,倪月杉身影出现在倪鸿博和倪月霜视线。倪月杉微眯着眼睛,开口质问道:“倪鸿博,你护着的人,你可知道是爹亲自同意赶走的人,你这样护着难道就不怕爹知道后,心里动怒,气坏了身子再次病倒了?”
倪鸿博冷哼一声,不屑的看着倪月杉:“爹最想看到的是家庭和睦,而你却总是使出各种手段将这个家拆散,真正让爹卧病在床旧不痊愈的是你,而非我和二妹!”
“对,是你而不是我!”
倪月霜现在有倪鸿博护着,逐渐有了胆量。倪月杉鄙夷的看着二人:“那好,咱们就让下人过去问一问爹的意思,看看爹究竟是同意留着倪月霜,还是不同意!”
倪鸿博立即反驳:“都说了,爹爹现在重病期间,但凡对爹有一点孝心,就不该为了这件事情去打搅爹。”
所以他们应当,内部解决。倪月杉知道这是二人故意找的借口,倪月杉轻嗤一声。“如果不让爹知晓她在相府内,那爹又如何知晓倪月霜回家了?爹也不会因为倪月霜心情好转,她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而且我猜,她现在会回相府,是被四皇子和邹将军嫌弃丑拒了!敬孝道,确实是一个极好的借口。”
倪月杉说话极其嘲讽,没有一丝留情。倪月霜被拆穿的彻底,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她晃了晃倪鸿博的胳膊:“大哥,今日你要为月霜做主啊!”
倪鸿博心里明白,他拍了拍倪月霜放在他肩膀上的小手,安慰:“放心,有哥哥在呢。”
倪月杉鄙夷的看着二人,如果倪鸿博双眼清明一点,或许他真的是一个好哥哥好人!“倪鸿博你不分谁是谁非,处处与我作对,虽然你在相府的日子短,还是爹唯一的儿子,但我现在,很想找机会将你一并赶走,求个清净!”
“大哥你听她说话多嚣张!”
倪鸿博皱着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倪月杉眼神中充满了嘲讽之意。“我是相府独子,你想将我赶走?真是笑话,谁给你的自信呢?”
“月霜是我妹妹,就算有千百个过错,可她终究是我妹妹,而你倪月杉,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她!”
护短的说了一句,倪鸿博高傲的宣布:“林品儿因为与你串通一气,害了小娘还害了二妹,已经被我休了!”
“而你倪月杉,你别想赶走月霜,她是我妹妹,我护着的人!今日,你这个害人的人,我要让你知道惹怒我的代价!”
他看向门口站着的下人,下人明白,将房门飞快给关上。倪月杉诧异的看着倪鸿博,休了林品儿?怪不得没有看见林品儿人......而且关门是什么意思?想杀人灭口么?她嘲讽的看着倪鸿博:“我有青蝶,还有清风,你是认真的?”
倪鸿博自然知晓倪月杉身边有景玉宸给的人保护,但他还敢这样做,显然是心里有十足的把握!“倪月杉,从今日过后,相府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一句狠话落下,他拔出床榻旁边悬挂的佩剑,朝着倪月杉飞快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