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二人交代过后,倪月杉皱着眉分析:“先是卞姨娘与薛老爷独处,后是,卞姨娘的丫鬟叫来了薛公子入室,中间......没有人,离开过室内吧?”
卞珊摇头,薛子义也是摇头。“可这第三人,为何要毁掉发簪刺杀薛老爷的真相?她图什么?”
倪月杉的一句质问,让在场三人,各自思忖起来。景玉宸开口:“维护卞姨娘!”
倪月杉摩挲着下巴:“我也觉得这是正解......”景玉宸神色复杂:“那么这人不是你们俩,还会是谁?”
四人沉默后,薛子义开始一个个的算起来;“到场的人,只有太子妃,我娘,还有卞姨娘,以及两个仵作和后来收拾房间的人,可仵作是在太子妃来后,才接触我爹的,说明那个时候,我爹的尸体已经被人动过手脚......”景玉宸看向倪月杉:“去瞧瞧薛老爷的尸体吧。”
倪月杉点头。薛子义以及卞珊也立即跟上。在房间内,倪月杉和景玉宸将薛荣的尸体稍稍抬了起来,后脑以及后脖露在人前。从伤口处看,伤口鲜血凝固,因为被清理过,碎片拔出,那被划开的皮肉,看上去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很是恐怖。每一处皆是碎片所划,未曾存在发簪所刺的类似伤口。倪月杉回头看向卞珊:“你的发簪呢?”
“事后,老妇心里恐慌,所以让丫鬟丢了!”
倪月杉微微蹙了眉:“将你丫鬟叫来!”
很快,叫桐儿的丫鬟被叫来了。倪月杉上下打量着她,好奇的问:“不知道,你将你家姨娘的发簪丢在哪里了?”
桐儿讶异的看向卞珊,很显然,没有想到卞珊会将真相给讲出来......卞珊对她点头,桐儿低垂下头:“奴婢知晓夫人的发簪值钱,丢掉有些舍不得,所以拿去当铺了,换了一些银两回来。”
“现在,你去当铺,将簪子给赎回来!”
桐儿错愕的看着倪月杉,卞珊也开口了:“按照太子妃所说的去做!”
桐儿面露为难:“可是,天色已经黑沉,当铺定然关门了......”。倪月杉双手环胸:“那就,去拍门,拍到当铺开门为止!”
丫鬟无奈的福了福身,之后转身离开。倪月杉走到景玉宸身前,对他耳语了几句,景玉宸有些意外,最终景玉宸迈开步子朝外走去。卞珊和薛子义皆是一脸疑惑,卞珊忍不住开口询问:“太子妃,莫非你觉得此事与桐儿有关?”
“愿意维护你,替你抹去罪证的人,还帮你派人刺杀仵作,你和薛公子都否认是自己,那就只有他人了,怀疑她,我觉得,很是合理!”
卞珊摇着头:“不不,我在薛家并不得宠,而她只是一个丫鬟,根本没有钱财请杀手杀仵作啊!”
倪月杉却是神色平静的回应:“她不是卖了簪子?这不是关键,我们等等看。”
倪月杉在一旁坐下,看上去,倒是十分自信。卞珊看向薛子义,薛子义不知晓,倪月杉究竟分析到了什么,只好在一旁乖乖等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倪月杉喝了两盏茶,桐儿才回来,她对倪月杉行了礼,之后双手奉上。倪月杉伸手接过,很细致的一支簪子,捅入皮肉,伤口不大,若在伤口处狠狠划下瓷片,倒是掩盖的极其容易。倪月杉抬眸看她,询问:“当了多少银子?”
“二十两。”
“你可知,你家姨娘是杀了人?但你却......”桐儿立即朝地上磕头:“我家姨娘没有杀老爷,其实老爷是我杀的!”
倪月杉有些意外,她还没逼问呢,可却是回答的这么迅速......卞珊错愕的看着桐儿,痛心一般开口:“桐儿,你没有必要为我担罪责的!”
桐儿却是摇着头:“姨娘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岂会对姨娘所闯下的祸端不管?”
“你虽刺伤了老爷,可是老爷当时并没有死啊!奴婢害怕,等老爷酒醒后,会找姨娘你算账,到时候,会将姨娘你处死的!”
“所以奴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大少爷和你不注意,偷偷进去,在老爷脖颈处,划了几下......”说着还伸展出了手掌:“这是当时奴婢,拿碎片,划伤的伤口!”
卞珊转眸看去,那伤口明显是新划伤的,刚刚结痂不久!薛子义却是疑惑的问:“你先去请的我,我本是想着劝阻我爹,不要再动粗,可推开房门才发现,卞姨娘刺了我爹,我爹倒在血泊之中,那时我凑过去,我爹已经没气了!你和我一同进去,你如何下手的?”
卞珊垂下眼眸,攥着拳:“奴婢是和大少爷你一同进去的,就是奴婢过去查探老爷情况时,狠狠划了老爷几下,老爷本就失血过多,昏迷了,奴婢就算划了老爷,他也不会有反应,所以,大少爷探老爷鼻息时,老爷刚好断气!”
倪月杉目光紧紧盯着桐儿,最终却是开口:“你撒谎。”
桐儿错愕的看向倪月杉,倪月杉眸光微眯:“就算如你所说,那时薛老爷没死,是被你划伤致死,可大少爷进去,触摸薛老爷,薛老爷已经断气了!想来,那尸体早已经凉透僵硬了!”
桐儿脸色惨白了些许,垂下脸,坚定道:“奴婢没有撒谎!”
薛子义眉头紧紧蹙着,在极力的回忆。“对,当时尸体已经僵硬了!”
倪月杉在座位上站了起来:“桐儿啊桐儿,你还在撒谎呢?你究竟想隐藏什么真相?”
“首先,大少爷说过,尸体已经僵硬,其次,书房距离你家大少爷的房间并不远,你得知你家姨娘被薛老爷打骂,你觉得太凶,所以才去求的大少爷,大少爷走来书房,不管如何,薛老爷尸体都不该僵硬吧?”
“这中间存在着时间差啊!分明就是你在得知薛老爷死后,过了许久,你才想到通知大少爷,中间你哪里去了!”
倪月杉的质问,带着威严,令桐儿脸色愈发苍白,卞珊则是被说的糊涂了......薛子义也讶异的看着倪月杉:“当时,我已入睡,被叫醒时,不知晓时辰,只知是深夜,后随她一同前去书房,那时我爹确确实实已经断气,身体僵硬......”倪月杉在桐儿的身前蹲下,目光定定的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所以,你还不讲实话么?时间对不上!”
桐儿额头渗出许些汗水,没有立即松口。倪月杉突然之间就笑了:“你知道为何太子不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