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离开京城时间太久,并不知晓,京城中究竟都发生过什么,本王理解,但本王自会与太尉你细细说,这边请。”
景玉宸看上去倒是十分温和,往宅院深处走去,太尉看了一眼紧随其后的邵乐成,跟上。客厅中,三人落座,苗太尉眸光深沉,面对景玉宸这个杀害他儿子的人,倒是十分沉的住气。“摄政王这次带兵前来,是想干什么?搜查太尉府勾结图梵,意图谋反?”
话中的语气十分沉静,但他的目光阴冷,看着景玉宸时,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本王既为摄政王,有人指证太尉府,本王自然要带兵前来,好好的查一查!”
太尉眉头始终皱着,有人搜查到了客厅之中,当着他的面开始翻查,太尉攥着拳,显然是在隐忍。“若是什么都没有搜查到呢?”
太尉眉头依旧皱着,神色间那抹隐忍,逐渐的化为一丝阴冷。“那只能说恭喜太尉你了!”
景玉宸似笑非笑着,自然不愿意为毫无所获,承担什么责任!苗太尉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突然仰起头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听上去十分猖狂,听在其他人的耳中,只觉得是在被他藐视。“摄政王,即便是从前的太尉府,也不是你想搜就搜的,现在你说太尉府被人指证,那是何人指证?”
“将人带过来,本太尉要亲自的,好好审一审,看看谁给他的狗胆,指证本太尉府!”
听得出来,苗太尉是非常的有底气,邵乐成也跟着附和:“是啊,摄政王将人带过来!”
景玉宸目光冰冷的朝他看去,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三司会审时,你一直都在,可你现在附和太尉要求重新审问?怎么,你是怀疑三司的审案水平?”
邵乐成虽然是被嘲讽,但并没有丝毫的软下态度,反而愈发的坚定,“摄政王,如果那些人不是你威胁后才为你作证的,你又何惧重新再审一次?”
“太尉远离京城,很多事情他不知晓,就算太尉府真的搜查出了什么,可他并不在京城,等同没有参与其中,只会觉得冤枉。”
“现在人回来了,想要弄清楚自己罪从何来,又有何不妥?你强加阻拦,只能说心里有鬼的是你!”
邵乐成的话,听上去略有几分道理。苗太尉捋了捋络腮胡,对邵乐成的言论,颇为满意。虽然邵乐成败给了摄政王府,但现在他的气魄,他的胆量,着实令人欣赏。“本太尉觉得亲王所言十分有理,摄政王你若心里没鬼,又何惧让本太尉重新审一审这些指证本太尉府的人?本太尉觉得心里冤屈,还不能为自己证明清白?就算最后定了罪,也无法让人服气!”
这时,在一旁的倪月杉笑了笑:“现在太尉府是嫌疑人,嫌疑人自然是带罪之身,应关押天牢。而且当初也是太后亲自要求三司会审,现在三司给出了这样的决断,太尉就想着重新彻查,这是怀疑太后,亦是怀疑三司的人啊!”
之后,倪月杉笑着站了起来:“夫君,太尉府已被多人指证,且有证人在,应当直接将人抓了,在这里客客气气跟给他说话,反而让他蹬鼻子上脸,你又何须做那有礼之人?”
景玉宸听着倪月杉的话,嘴角微微扬了扬,眸光中满是笑意:“夫人说的极对,还是本王太好说话了,所以才让人蹬鼻子上脸,来人啊——”他的声音拉长,在外面搜查的人,立即聚集了过来,围住了客厅。“王爷有何吩咐?”
景玉宸嘴角微扬着:“将太尉,抓起来!”
原本苗太尉一直都在隐忍,听见这话,恼怒之下,一掌狠狠击在旁边的桌子上,原本结实立着的桌子,立即四分五裂,散落在地。在场气氛瞬间凝固了起来,安静至极。而太尉府内的人,也朝这边匆匆赶来。双方势力对峙,气氛愈发剑拔弩张。景玉宸和倪月杉没有害怕,景玉宸大笑了起来:“怎么,太尉是拘捕?”
苗太尉眸光锐利的朝景玉宸看去,“摄政王,你太不把本太尉放在眼里!本太尉现在便去面见太后!”
景玉宸没有阻止,只冷笑:“若你踏出这个门,便是拘捕!”
“哼!”
苗太尉没有丝毫畏惧,朝外而去。那些摄政王府带来的人,原本就包围着客厅,此时太尉缓步走出,一个个将腰间佩剑缓缓拔出,只待景玉宸一声令下,他们便将太尉擒拿下。有人觉得,景玉宸会犹豫一二,谁知他丝毫犹豫皆无,厉声喝令:“拿下!”
摄政王府的人冲上前,想去抓拿人,但苗太尉却是同样没有丝毫犹豫,出手。太尉府的人自然也是,加入了打斗之中。景玉宸走到倪月杉跟前,将倪月杉护在身后,“若是有什么危险,就先跑。”
倪月杉却是不怎么在意,“这里虽然是太尉府,也不该大胆到,将我如何吧?”
景玉宸皱着眉,提示:“若不是因为料定他不会束手就擒,我岂会直接强拿?”
苗太尉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谁知道会不会对倪月杉不利?所以,景玉宸在刚来的时候就料定了苗太尉会动手,并不会乖乖就擒......倪月杉有些无奈,自觉的往后退了退。邵乐成并没有在一旁袖手旁观,而是一同出手,朝摄政王府的人,出手而去。原本布置大气的客厅,被毁的一塌糊涂,不少受伤的人,倒在地上哀嚎着。这时门外,有小厮匆匆而来,高声扬道:“太后驾到——”原本还在打斗的人,也都停了下来。景玉宸没有慌张,看了一眼身旁的倪月杉:“总算将人给逼出来了!”
倪月杉有些意外,景玉宸究竟想干什么?苗晴画由宫人簇拥着缓步行来,虽然远远就看见动了武的一众人,但她神色间,却只有淡漠,好似即便现在出了这种乱子,可她内心却依旧胸有成竹。“摄政王,哀家居在宫中,本不该出宫,可哀家召见太尉前来,面见哀家,却听宫人匆匆忙忙回宫禀报哀家,你带人前来捉拿太尉,打了起来,可真是给哀家一大惊吓啊!”
这话虽然听上去平淡,可话中明显是指责景玉宸。景玉宸和倪月杉、邵乐成等人,缓步走上前去,对苗晴画行礼。苗晴画头疼一般,扫了一眼,在地上哀嚎着的一众伤患,开口命令:“受伤的,都下去看大夫吧,切勿耽误了,闲常并没有与谁开战,若让人听去自己朝堂出了内患,伤了自己人,只会让人笑话!”
苗晴画这话,听上去多么为人着想啊,可双方的伤患一旦退下,便代表摄政王府的人将要撤离太尉府。这是不动声色的赶走摄政王府的人。景玉宸嘴角扬了扬:“太后,这段期间,三司会审本王一直都在,对于案件再清楚不过,相信三司的人也已经将所有证词与细节全都与太后一一禀报了,太尉府究竟有没有罪,应不应该派人搜查,你应当也清楚。”
“可现在,本王带人前来公办,太尉竟拿身份压着本王,还对本王的人出手,这算不算袭击朝廷命官,拘捕,罪加一等?”
面对景玉宸的话,苗晴画神色倒是淡然,不慌不忙的开口说:“这件事情是由三司会审,摄政王你不过是旁听而已,既然事情一开始便是由三司负责,那就理应由三司的人负责到底,摄政王继续旁听,旁观即可。”
之后,她看向身旁的宫人,开口:“来人,送摄政王夫妇回去!”
苗晴画身为太后,她发言让人送他们离开,自然没有继续停留的道理,若他们离开,今后再想插手太尉府一事,可就难了。就在倪月杉也以为景玉宸,将没有理由再留下来时,前去搜查的人,此时匆匆而来。“见过太后!”
苗晴画扫了一眼说话之人,还未曾开口,景玉宸已经率先一步。询问道:“搜查的结果如何了?”
那人跪在地上,恭敬禀报:“回摄政王,搜查到了一些往来书信。”
那人并没有丝毫畏惧,将所搜之物,呈现而上。苗太尉和苗晴画见状,皆是眉头皱了起来。“拿来,给哀家看看。”
苗晴画伸出了手,态度很是强硬。如果真的有问题的话,她看了,还可以销毁,但如果要是让景玉宸看见了,可就难办了。那人迟疑的看了一下苗晴画,景玉宸已经主动上前,将他手中的书信拿了过去。但与此同时,苗太尉也快速出手,伸手拿去。苗太尉他将景玉宸的手腕抓住,景玉宸转眸朝外苗太尉锐利的看去,开口质问道:“苗太尉,你这是什么意思?搜查到了罪证,难道不该是本王先过目吗?你想销毁罪证?”
面对景玉宸的质问,苗太尉却是神色淡然,“太后说她要看,你没听见?”
景玉宸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松开手,反而嘲讽了一句:“太后身份尊贵,自然要以太后为尊,可是身为苗家人,不该避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