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痕仍旧处于闭关之中。他整个人,亦是处于静然的情绪之中。而整个三花镇,这一天的时间,也是死寂到了极点。昨天,那大街小巷都可见大佬、富豪,全部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根本见不到。就连那些飞檐走壁的武道高手们,亦是一个人影都见不到。甚至,那些普通的路人,都是全部不见。整个三花镇,就如同死城一般。不要说人影了,连蚊虫鼠蚁,与猫狗都见不到。蚊虫鼠蚁、猫狗,对于大自然,有着一种天然的预警,就像地震来临之前,家犬会咬着主人的衣服离开一般。如今三花镇的天空,就像是被死神的大掌罩住,连呼吸的空气,都是血森森的杀机,连猫狗都不敢露面。酒吧、KTV、温泉旅馆、度假村,各种娱乐场所,更是全部关门闭客。所有人,都躲到了屋子里。他们似是对于明日即将到来的三花大典而恐惧。或是在密谋商谈着什么。一处豪华的健身会所。一些大佬与武道高手们,三三两两的纷纷议论:“听说江城张先生昨日,一连灭掉原城雷爷、浪剑派的北田俊、阳城吉家的连鸿达,左城主为何迟迟没有动静?”
“没有动静?那江城张先生才是怕了,就在昨日,左城主的人送给江城张先生一个圆盘,让张先生把首级放在里面。”
“然后呢?”
一名衣着富贵的大佬问道。“然后?然后那江城张先生就直接怂了,待在庄具玖的古玩店里,到现在还未出来。”
“不是都说江城张先生武道通天吗?就这么怂?左城主就直接让他送首级了,居然任何反应都没有?”
“外强中干啊!看来,这江北十二城,已经是左城主的囊中之物了。”
一名内劲圆满的高手,摇头不断叹息。如果有可能。大部分的人众,都不愿意臣服在左可越这么一个暴戾之人的手下。他们此前听说江城张先生的各种战威事迹,心中都希望张先生可以力抗左可越,那么,江北十二城,也可以免去一场厄难。但现在看来,一切都太可笑。那江城张先生既然是这么怂的一个人,又怎么指望他去力抗左城主?一时间。健身会所内的大佬、高手们,纷纷面露悲容。毕竟,臣服在左可越这么一个凶恶之人的手下,实在不是一件乐观的事。而在一处咖啡厅之内。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同。全部都是身穿黄袍、灰袍、红袍的僧人,三三两两,或坐、或站、或念经。只不过,即便是念经的僧人,口中所念的也是《楞严经》,降魔中的上乘经文。气氛,悲怆而愤然。他们全都是苍城寒蝉寺的僧人。只因寒蝉寺的主持觉真大师,被江北十二城主左可越一掌震死,并强行取夺寒蝉寺的镇寺武学《大力金刚指》与《龙虎伏魔掌》。如今,这寒蝉寺的僧人们,知道明日就是左城主的三花大典,所以,必须来三花镇,为死去的觉真主持,讨回一个公道。九缺一也在这里,双眉几乎紧皱成一个“井”字,久久不曾言语,双眼内的情绪,就像是充满了火油一般,只需一点,就会爆炸。他本来要护送焦燕燕去龙都,可是半路却听到授业恩师觉真大师,被左可越一掌震死的消息,哪里还能忍住。立刻赶来了三花镇,遇到了寒蝉寺的一众师兄弟们。但此刻。那些年轻一辈的僧人们,再也忍不住:“觉真师祖可是武道宗师,那左可越不过是内劲大成的武者,如何能杀的了师祖!”
“我不信,我不信!师祖他老人家一定还活着!”
“对,师祖一定还活着!”
“我这就回寺,师祖一定还在那里等着我们!”
他们双目通红,泪水不住地打转,全数的脚步一转,便欲夺门而出。“阿弥陀佛,尔等已生心魔。”
一名长须僧人,顿时站在年轻一辈的僧人面前,双手合十,念诵佛经。“寒蝉寺被烧,释尊金像被毁,载录《大力金刚指》与《龙象伏魔掌》的金页,也都消失不见,尔等即便回寺,又待如何。”
另一名慈眉善目的僧人,亦是拦住年轻辈僧人,语气就像是雨后的天气一般,让人的心情,可以为之平静些许。年轻辈的僧人们,都在低着头,用僧袍擦着眼睛,肩膀抽动不停。“我佛门中人,普世渡世,不起杀孽,但这世上魔妖甚多,释尊所留下的大乘经文,亦不乏降魔手段。”
一名身穿黄袍的僧人,眼脸低垂,缓缓走来。他的语气,就像古井一般,没有任何波澜,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愤怒,有的,只是传道授业的大悟。长须僧人与慈眉善目的僧人,齐齐道:“觉本师兄。”
九缺一亦是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觉本师兄。”
其余的年轻僧人:“觉本师叔。”
随即。觉本念唱佛号,又道:“释尊有怒,为不动明王,荡平一切妖魔,若那左城主真是这般,我等也必起降魔。”
他是这寒蝉寺的僧人中,辈分最高的。一众僧人们,都听他的言语。在觉本一语定音后。那些年轻一辈的僧人们,才为之心情平静些许。但还是有些僧人忍不住,朝着九缺一问道:“了空师叔,那江城张先生,会力抗左可越吗?”
“我……我听说那江城张先生面对左可越的圆盘首级之辱,竟然毫无动作,吓得躲了起来。”
“了空师叔,这希望……是不是太……”他们言语支吾,但都是觉得,江城张先生与江北十二城主左可越,根本就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了空,就是九缺一的佛门法号。张痕有着什么样的通天武道,九缺一再深知不过。只是,便是如他,也十分的不明白,为何面对左可越的圆盘首级之辱,张痕为何会什么动作都没有。在外人看来,这不是怂了、怕了,还是什么?“我并不知道张教官这么做的原由。”
九缺一只能这么就事论事的回道。“我寒蝉寺的因果,还需我寒蝉寺来解决,张先生年纪轻轻,已有这般武道,想要躲避左城主的锋芒,也可以理解。”
觉本这时缓缓地踏前一步,双目透过咖啡厅的玻璃,望着远处空无一人街道的冷寂景色,又徐徐而道:“张先生想要躲避,是张先生的选择,左城主的说法,自有我寒蝉寺去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