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媳妇确实很妩媚,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仍然透着一股勾人的魅惑,孕妇和少女特有的诱人在她身上合二为一。 但我敢过去么? 她的手里还拿着剪刀,一头还在滴着血。 她的表情很淡然,就像刚刚在削苹果……如果不是大哥的尸体还躺在一边的话,我会信的。 也许是看我没有动静,她站起来了。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脚下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皮夹子,不知道谁的。 我以最快的速度捡起来,甩了甩上面的血,塞进怀里。 女人还在靠近,我只能后退,继续后退,直到撞在走廊墙上。 我一停,女人反而站住了,离我几米远。 她歪头看了倒在椅子上的大哥一眼,愣住了,过了一会儿脸上绽放笑容。 “这样么,真刺激……” 大姐你在想什么? 我有点无奈,她意识显然已经混乱了。 像是为了印证我的想法,周围突然响起了孩童的笑声。 “它”一直就在我们身边。 那女人孕妇般的笑容,必然是在“它”的影响下产生的幻觉。 一股寒意沿着我的颈椎往上爬,让我打了个哆嗦。 虽然和“它”打交道了两次,但我还没弄明白它是怎么把人变成动物的。 但结合我的经验,它必须先要扭曲人的认知,继而才能改变其形状。 以我各人经历来说,在经历的第二场幻境中,如果我认为自己是个兔子,或者说因为自己长了兔子毛,就怀疑自己是否还是个人,那么一定会变成兔子。 眼下这个女人,应该还我一样,正在经历某种幻境。 “它”正在用自己的力量,将女人改造成兔子。 我下意识向前一步,想看清女人的脸色有没有变化。 女人却对着我微微一笑,说道:“大夫来了,正好,我也要生了。”
“嘿嘿,真刺激……”她不停的说话,同时把贴身的衣物全脱了,完全暴露在我面前。 强烈的冲击感扑面而来,我连忙转过身去,对她说你赶快把衣服穿上。 没有回应,只有女人的喊声。 非常痛苦。 我根本不敢转头,这声音听起来像地狱来的,不像生孩子,而是感觉她会把身上的肌肤都一点点抓出血丝,然后一点点抓烂。 但很快,她又喊了一声:“怎么会生了个兔子?”
我心中一颤。 转过身去,只见女人躺在床上,没有穿任何衣服,她的怀中抱着一个枕头,问我:“怎么是个兔子?”
继而,女人一笑,恍然大悟道:“人怎么可能生兔子,一定是我看错了……” “什么,没看错?”
她自言自语。 “嗯……没有看错,那我肯定是个母兔子……” 我看到一层细密的绒毛从她体表缓缓生长出来,速度很快,像是视频快放,很快就长到二三厘米那么长。 心知不好,我连忙扑过去,按住女人肩膀,在她耳边大喊:“快醒过来,醒过来!都是假的,不要相信!”
女人目光茫然地看着我,但我感觉她的焦点根本不在我身上。 她的头缓缓歪斜,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她喉咙里发出来:“是兔子……是……” 她身上绒毛越来越长,已经有了兔子皮毛的柔软手感。 她口中传来断裂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她的牙齿正在拔高,扩张的牙龈出血,一排牙齿被推倒重建。 我观望四周,心想只能一搏了。 就算烧死女人,也比她变成兔子要好! 我撕下床单,将它卷起来,塞到女人怀里,用打火机点燃。 火苗几乎是蹭一下就窜起来,我知道这还不够,对着它跪下。 “菩萨、佛祖……不管是什么,满天神佛保佑。”
小道士曾经说过,神佛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人类“相信”的力量。 相信,相信的力量! 火焰在我的跪拜下,缓缓变换着形状。 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颤抖的女人。 火焰的温度在我的感觉中降低了,不知道是否已经熄灭。 等我睁开眼,女人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身下的床垫沤了一个人形湿润痕迹。 但她身上的兔子毛发消失了。 皮肤恢复白皙,额头恢复光滑,牙齿也回来了。 女人还在沉睡着,但胸膛起伏稳定,应该是睡着了。 我怕她醒来看到自己丈夫再次崩溃,便将她拦腰抱起,走出房门。 她在我怀中微微颤抖,身体冷得像冰,应该是出了太多汗的缘故。 我把她安置在关了灯的海洋馆客房里,用三个房间的毛毯将她裹住。 期间不管我怎么折腾,女人都没有醒来。 我轻轻叹了口气,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大勇、天浴雪和小道士。 我怕他们三个人跟女人一样,经历不住幻觉变成兔子。 漫无目的地在海洋馆游荡,我希望能碰到他们三个人中随便一个。 但走了二十多分钟,路过的地方还是空空荡荡。 我期间还路过了鲸鱼馆,巨大的鱼缸空空荡荡。 没有鲸鱼、没有水母、也没有大象。 一路走来,越发平静,但也越发能感觉到诡异。 像是暴雨前的阴云密布,或者火山喷发前的安静,我敢肯定黑暗中酝酿着什么恐怖的东西,在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 仿佛为了赞同我的猜想,黑暗中的灯光越来越暗淡,开始有规律的闪烁,跟恐怖片拍摄现场一样。 突然,一道人影从我面前跃出,消失在另一端的走廊拐角。 看起来很像我们在监控室发现的那个人。 我追过去,人影消失在一间亮着灯的房子里。 捏了捏手中电棍,我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屋子。 这里是整个海洋馆,除了走廊之外唯一亮着灯的房间,而且光线格外明亮。 入门放眼望去,两盆等人高的发财树分立两盘,房间一侧摆放茶水桌和真皮沙发,看高档级别,这里应该就是馆长办公室。 房间的另一端,放着电脑桌和电脑,电脑屏幕亮着,老板椅转过去背对着我,上面竟然还坐着人。 那人的肩膀一耸一耸,像是兔子在吃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我潜意识第一时间认为他吃的是人手。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一张惨白的脸,带着浓重的黑眼圈,跟鬼一样,但并没有啃人手,他口中嚼着火腿肠,吃相很难看。 “你是?”
我诧异眼前人的身份,他穿着一身红色工作服,但眼神灵动,看起来并不像是丧失神智的人。 这该不会是馆长吧? 这样想着,就见眼前那人站起身来了,怒视着我:“谁让你进来的?”
他的声音透着十足的威严,确实像个当领导的,起码很霸道。 “谁让你进来的?”
领导很愤怒。 “打扰了。”
我对他说,“难道您是馆长?”
“馆长?”
那人闭上眼,喷出一嘴的火腿肠渣滓,怒道:“谁让你进来的!”
话音未落,他庞大的身体就踩在办公桌上一跃而起,向我扑来。 “谁让你进来的!”
他还在怒吼,跟精神病一样。 这根本就是个疯子。 我毫不犹豫,电棍扬起,一段亮起细碎的蓝色电弧,迎着他的肚子上去。 那人在空中就挨了电,抽搐着摔在地上,我越过他的身体,来到电脑桌前,把馆长的电脑打开。 屏幕上出现的图片,让我当场呆住。 地上男人还想挣扎着起来,我看了看他的体型,专门起身为他加了把电。 “感谢大哥送的电棍!”
男人大喊一声,抽搐一下,直接就闭眼了。 我拍拍手,重新回到座位上,打开馆长电脑想找点线索。 电脑没有密码,这一点倒让我意外。 只是打开后我就愣住了,屏幕上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任何东西。 没有任何线索? 我心里有点诧异,一个正常的电脑,总不能连计算机图标都没有吧,那是系统自带的东西,要删除很麻烦也没必要。 难道馆长早就料到了有人会偷看电脑,所以清空了一切? 我想了想,右键点击属性,找到个性化,恢复默认图标设置。 屏幕一闪,几个图标出现在桌面上,其中就有“计算机”。 点进去一看,磁盘里空空如也。 馆长真的做了清理工作,而且非常全套,磁盘干净的像是被零元购了一样,我沉默了一会,默默打开布局与搜索选项。 选择显示隐藏的文件夹之后,所有文件夹都出现了,从空空荡荡,一瞬间变成了挤挤攘攘。 我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馆长这么做根本不是想要隐藏什么东西,而是避免文件被某些不擅长电脑的小白发现。 而任何一个有几年游戏经验的现代人,都能发现他想隐藏的东西。 换句话说,馆长设置了一个对正常人无效的防御措施,或者说这根本不是一条用来针对人的防御线。 那么它用来针对的是谁? 答案不言而喻。 馆长针对的,是混在办公室的疯子,以及不会操作电脑的“它”。 馆长认为,它必然会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里! 周围温度仿佛瞬间降低,我下意识扫视四周。 办公室的门开着,灯光落进外面走廊,阴影的界限很清晰。 既然馆长设置了针对“它”的防御,也就是说馆长认为它会在自己办公室闲逛。 我莫名有些恐惧,这里并不安全。 虽然我和“它”打过交道,但我可不想一直和“它”打交道,那是真正玩命的勾当。 要赶快离开才行,我连忙打开文件夹,寻找其中可能有用的文件。 很快,我在第一个文件夹里找到了一份日记、一份监控。 监控打开,上面闪过一段很熟悉的话,一段警告的话。 它警告屏幕前的人们,只有持剑者能看接下来的视频,其他人看到要回避,否则后果严重。 我瞬间意识到,这正是小道士看过的视频原版。 当初看视频的时候,小道士让我们全部避开。 也正是看完视频之后,小道士的眉宇间多了一丝愁容。 他必然是从其中得到了什么信息,而这个信息,是馆长点名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 那我还要看吗? 也许看完我就变成了兔子了。 犹豫了一会,我把鼠标放在右上角,确定能随时点叉关闭后,按空格键播放。 屏幕一阵抖动,紧接着恢复正常,一段没有声音的视频出现在我眼中。 从格式上看,这是一段监控视频,黑白画质以及暗淡的画面表明这是一段夜间监控。 画面正中央是个巨大的水缸,盛满了黑色的污水,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但水面一直波动,显然里面是有活物的。 显然这个水缸是视频的主角。 因为画面模糊,又没有声音,我下意识凑近观看。 突然,一只手从屏幕后面伸出来,蛇一样蜿蜒伸长,直取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