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迟迟没有声响的单开门 ,就那样堵在了自己心上 ,那些没有说出的反驳都堆积在了心头 反正现在也已经不远跋涉来到老英伦区 ,门铃都按响了 ,也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只要快点找到答案思潮结束再次抬起头才发现那栋小独栋的门没动静的有些异常 。再次按响左手边的门铃 ,又凑近双指敲了敲门板 。“你好?有人吗?”
门后还是没有一丝声响 。退后几步仰起头确定了一眼门牌 ,又走到门边再次敲门 。“你好?”
“你找谁?”
正要再敲一下的手停在了打开了一条缝的人影间 ,灰黑的兜帽包住了那个小孩的大半张脸 ,三处防盗激光锁齐齐挂在门脚 ,屋内半点光亮都看不见 ,只能见到晃着一抹青蓝的左眼 。赫巴被这诡异的气氛唬的愣了愣 。“你好缪斯 ,我之前在应用私信上找过你 ,我叫赫巴 得里斯 ,我想正式采访你有关你在02年9月发布的视频详情 ,不知道你有没有空能…”“没空!!下次吧!”
对方忽然的一声吼叫彻底吓到了自己 ,但听着坑坑洼洼的语气 ,对方似乎也被吓的不轻 ,垂眼看着那顶越低越抖的兜帽 ,作为记者四年的嗅觉告诉自己今天是不能早解决了。“那个……我能 关门了吗…?”
小孩隐藏在暗处的两只手终于因为扶上门框而显形 ,但右手的皮肤似乎有些异样的光泽 。来不及多看 ,只能笑着靠近门边用手握住门的把手锁芯处 ,拿出录音笔按下 录音键 。“抱歉暂时不能 缪斯小姐 ,我就问两个问题 ,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 ,这对我很重要 。”
“不要!这对我的朋友也很重要!您请回吧!!再纠缠下去我要叫保安了!”
手的疑问解决了 ,与人在门边进行关开拉扯时对面那大的不正常的力气 ,是机械义肢 。一时间看着那条异曲同工之妙的手臂愣了神,一阵阵淡淡的怜惜再难以继续施力纠缠 ,只好松开手 ,任由门沿合上 。“吉玛这家伙 ,都交的什么朋友 。”
看着空白的本子 ,笔杆哒哒的敲打起书脊 ,吐出一口气 ,将东西收进口袋 。在头顶的太阳下勉强看了眼手表 ,垂头向外街走去 。利用前台的纸笔画下了记忆中蜡烛上的符号 ,撕下送进了一旁搜索机的入口 。取出资讯所在的楼层发票和那两张符号便转身上了一旁墙边的楼梯 。全市区最大的资讯馆拥有着这个世界诞生以来所有可以取证的真实历史和你能想象到的一切 。四处张贴的有关“静”和“阅”的海报由最新的虚空投影循环播放 。一眼望过去 ,琳琅满目的书籍和电子档案如同天梯一直盘旋到无边的楼顶 。来到WM7301号夹层 ,映入眼帘满当当的都是三个字——神秘学 。随着时代发展这个学科也逐渐走进了大众的视野和研究方向 ,但这个区的学名却都不是近代能叫的上名字的 ,也可以说 ,他们是被淘汰下来的 。走近一排排书架 ,一本红黑外皮的薄书立即就吸引了自己的视线 ,如果将书籍当成人类的话 ,它绝对算得上是苜蓿之年的老天师 。“威卡”默默的念起书脊的白字 ,指腹抚摸上封尘的书名 。将这本老古董小心翼翼的从书丛间抠下 ,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深怕一个不小心把哪一页给吹飞 。与蜡烛一模一样的符号正安静的躺在上面 ,手忙脚乱的从书海中收集有关威卡的一切书籍 。印刷模糊和繁体并没有打乱阅读的进度 ,一目十行的速度 也只是初步解到了有关威卡信仰的基调 ,也仅限记住了基调 。热爱自然认为与自然共生死的巫师们想要与自然重新和解 ,化作人形的母神与父神被当成了信仰的地球父母 。目光扫到这已经累的干涩 ,抬手揉了揉 ,却忘记了抓住的书页 ,反应过来立即直起身 ,阅读的进程一下子回到最初的一两页,一眼就看见了处于书面最中心的句子 。“威卡巫师最大的禁忌就是运用力量伤害生命 。”
一瞬间大脑空白 ,刚才所读进脑子的东西一瞬间被清空的就只剩下这一句短短的训诫 。失控机器绿女巫暴力盗窃的新闻词条早就不是什么怪事,千千万万的目击证人更是数都数不过来,这个跨越30年,不断犯罪不断发狂的犯罪机器,居然还有这样的教训。也许大量目击证人作假的风话并不是空穴而来,甚至,可能,那些国家森林每年超额新生的植被也是……扩张的眼白一下又被盖住大半 ,皱眉凝视着一个个仿佛不认识的外星文献 ,干脆合上书 ,将整个上半身靠在椅背上 ,深呼吸。要再快点才行 。头顶刺眼的LED拟阳烁白一片 ,脑子里又只剩一句话了 。归还好书籍 ,回到座位打开手机 ,已经凌晨了 。挑眉合眼 ,拿起东西就离开了只剩自己的阅读区 。唯一想要静静的时候 ,晚班的磁悬浮列车上却人头挤挤 ,连口罩都挡不住的人多的味道 ,半酣的姿态下心乱如麻 ,想复盘一下刚刚阅读过的内容 ,却怎么使劲也想不起来 。广播响起,下一个站就到终于到了 ,僵直到不会弯曲的腿坐到了稍微与邻座两边空出一些的座位 ,还有六站 ,时间好漫长 。不知是夜晚的地下交通自带效应还是因为疑心而少吃的那一次药 。双手捂紧了快要失控的脸 ,弯下腰 ,听着地铁划过地道的轰鸣。嗡嗡 。嗡嗡 。那似乎不是幻听 ,抬头张望寻找声源才发现了被忽视的手机 正静静的躺在身旁两寸远的胶椅上 ,显示着未知来电 。摘下一侧耳机 ,接起电话 ,绵绵软软的声线传来 。“得里斯 今晚你决定回来吗?”
是吉玛的声音 ,太过有辨识性了 ,耳边一天都是这个声音。“我 ,嗯 正在回去 。”
努力清空嗓子眼的障碍 ,用手捏住发痒的眼间 。“那我给你开门 ,要是之后决定不回来 也告诉我一声 好吗?我会担心你 。”
不知道为什么 ,听上去很变扭 ,变扭到好像有人在扭着自己的耳朵 ,又将自己的面部神经全部一把抓在了手里 。很奇怪 ,很奇怪很奇怪 ,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在用耳机还是听筒,只要稍微停顿就会再次被浓雾憋死,所以才会想要主动发话听到更多 ,对 ,是这样的 。“得里斯?”
“啊 ,我 我在 。”
“你怎么了?”
“没什么 。”
赫巴攒紧了手里的耳机 。“那我等你回来 。”
“嗯 。谢谢”从人挤人的地下出口 ,到风华艳丽的闹市中心 ,到少有人烟的城市边缘 。到亮起半边天的游乐园 。这样耀眼的光明可不是什么好势头 ,惴惴不安的心一下子就锁定了最坏的结果 ,抛下当空的月影就跑向游乐园的光源处 ,一边跑着一边确定耳边是否传过警笛 。光是在最短时间到达大型设施区就已经用上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 ,大汗淋漓的喘着粗气 ,停在了恢复色彩的旋转木马和那小小的人影前 。长声舒了一口气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你被条子端了 。我今天都没吃什么 ,跑这几千米 。”
“我很抱歉得里斯 ,你需要休息 。”
吉玛立即小跑向前虚扶起了人颤颤巍巍的身子 ,小心翼翼的保持着与对方的距离 。午夜来临 ,阴天的淤云遮住了唯一的月亮 ,从窗外看向游乐园 ,说是一片死寂也不为过 。玻璃杯里的水被一饮而尽 ,还残留着三两滴挂杯的水珠 ,盛药的纸片被折成了一只小巧的纸鹤挂在杯口 。二楼的两片窗帘中只被取下来了长度刚好的那一片 ,用一根只有手指粗的挂墙支架在双人床中间间撑起一块床帘 。“为什么要在这挂上帘子?”
“别问那么多”“好吧 你舒服就好 。”
将东西布置好的赫巴终于躺了下来 ,整张床意外的软的多 ,但却如卧针毡 。“今天你去找哈勒了吗?”
没想到是对方先开口 。“啊 ,对。我好像吓到他了 。吉玛 ,像只没头苍蝇似的找可能性有千千万 ,一个个排除太难了,你真的不能直接告诉我吗?我会相信你的 。”
“很抱歉得里斯 ,我不想告诉你 。每一天都很漫长 ,请慢慢来吧 。”
“那总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收集那么多的植物吧?这个的理由 除了你自己 ,谁都不可能知道。”
“…因为……抱歉 得里斯,不行。”
随意撇了眼右边的帘子又看回天花,深呼吸一口气,转到了另一边,蹑手蹑脚的将枕头下的白柄刀藏到更深处。顺眼看着地板上一圈圈的木纹,将被子拉到脸边,蒙起半张脸,缓缓闭上眼。“直接叫名吧。”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