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月同香巧赶到许府,许府同从前不一样了,里外都是白家的士兵。白清颜正在院子里等沈皓月,成婚后白清颜身子倒好了许多,不咳嗽也不气喘,只比寻常人多穿些。“长庚,他怎么了?”
沈皓月问,她一路上也问过香巧,可香巧不告诉她,只说来许府就明白了。“你随我来吧。”
白清颜转身向后院走去,她是万分不愿意向沈皓月低头的,尤其是许长庚的事上,可她实在没办法了,“今日本该是我们回渝州的日子,可他那样,我怕他撑不到渝州。”
沈皓月更疑惑了,许长庚又不是白清颜,舟车劳顿怎么都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直到她跟在白清颜身后走进许长庚的屋子,她才意识为什么白清颜会说得这么严重。许长庚抱着木盒子坐在床榻边,目光呆滞,低着头似乎毫无生气,面色苍白长满胡渣,整个人瘦得像大病未愈的人。沈皓月心口一疼,那个木盒子里装着遮面扇、玉镯和生辰帖,是她退给他的东西。白清颜走到许长庚面前蹲下,端起他身边木盘里的粥碗,几乎央求地抓住他的手,把粥碗往他手里塞,“吃一口吧,你已经好几日都没吃一口东西了。”
许长庚如同一具失了灵魂的躯壳,他都没看白清颜一眼,抱住木盒子转向侧边。沈皓月眉心紧拧,这还是她认识的长庚哥哥吗?白清颜苦笑,将粥碗放回木盘中,“你吃完粥,我就让你和沈皓月说话。”
许长庚的脊背一僵,转头看向白清颜,不敢置信。白清颜指着门口的沈皓月,“你赢了,我把她叫来了,你只要吃完这碗粥,我就让她跟你说。”
许长庚看相沈皓月,眼中才有了些许光,二话没说,生怕白清颜反悔一般,捧起粥碗往往嘴里倒。他太久没有吃东西,吞咽不及,粥从嘴角溢出,没片刻咽下去的东西就恶心得要吐出来。沈皓月跑过去夺下许长庚手里的碗,“这样吃会伤着的。”
白清颜忍着要落下的泪起身,“一炷香时间,你有什么话都跟她说了,明日你就算寻死,我们也会去渝州。”
沈皓月曾想过白清颜与许长庚在一起后会过得不好,可从未曾想过,他们连一份体面都没有,竟相互逼迫至此。白清颜走出许长庚屋子,回头看了一眼许长庚,此刻许长庚只盯着沈皓月,哪怕一瞬间他都不愿遗失。这又如何,他终究会跟她去渝州,父亲已请圣上把他父亲调去渝州,他父亲的命现在在她父亲手里,他怎会不去!只要去了渝州就会好的,白清颜想,会好的吧?沈皓月从袖子里抽出帕子递给许长庚,“擦一擦嘴巴。”
许长庚摸到嘴角的粥,赶紧拿袖子擦干净,抬手顺了下散乱的头发,不想在沈皓月那留下不好的映像。“长庚哥哥,你还记得我娘小时候对我们说过的话吗?”
沈皓月说,“她教过我们呀,每天要好好吃饭,身子好才是追重要的,你怎么对自个这么不好呢?”
许长庚望着沈皓月的双眼瞬间盈满泪水,他一眨眼,泪如珠落,打在怀里的木盒上,他只不过想在走之前见她一面,可每天都有人跟着他,临江阁和沈府他都无法靠近,到后来,他甚至连许府都无法自由出入。他没有办法,如果像当年一样不告而别,或许他们此生就不会再见,因他早已做好会死在渝州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