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月这厢还想着多把沈吴两家要定亲的事传去漪澜居,苏夫人那边坐不住闹出什么事来才是她最乐见的。“这两日你且多盯着些漪澜居。”
沈皓月吩咐玉枝道,苏夫人若真闹起来,这事也只能在沈府,不能传出去,她对付苏夫人是为沈府,断不能因此影响了沈府的声誉。“姑娘,老夫人屋里来人了,叫姑娘过去问话。”
玉蝉走进屋里道。沈皓月以为是明日宴请吴家人的事,跟着婢女到上清斋,进屋里就听到苏夫人正劝沈老夫人道:“姑姐,以二爷的身份,再找不难,姑姐不必置气。”
“我如何不气,这两家都看好了的,聘礼嫁妆都商讨了些,她吴家就派个婆子来说老夫人身体抱恙不来沈家拜访了,老夫人不来,夫人也不来,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嫁一个庶女,端的什么身份!”
沈老夫人怒道。沈老夫人见沈皓月,气还没理顺,又不愿舍弃这庄好亲事,对沈皓月道:“你且向媒婆,不,你约那吴三姑娘一叙,问问吴家到底是什么意思?昨日还说得好好的,今日叫人来摆谱。”
沈皓月还没弄明白是个什么状况,只知可能是吴家拒了与沈家的这门还未说成的亲事,她也想知道缘由,便叫身边的苏堤快去给吴三姑娘递帖子,到临江阁一叙。出上清斋时,沈皓月叫住了陈妈妈,问吴家人说了什么。“也没说什么,吴家派了个婆子来说她家老夫人身子不舒服明日不能来沈家,老夫人想着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就不舒服,怕不是托词罢,便道吴夫人来也行,哪知那个婆子是个不会说话的,只道吴夫人身子也不爽利,这样一说,岂不是把吴家人不愿来沈家议亲明摆着说出来了。”
陈妈妈道。沈皓月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陈妈妈向后瞄了一眼上清斋堂屋,小声对沈皓月道:“那吴家的婆子瞧着不是个没成算的,只怕是得主子授意,故意下脸子的,姑娘去吴家打探消息说得别太明白,总归吴家这桩亲事成不了的。”
“皓月明白了,”沈皓月向陈妈妈颔首道谢,“陈妈妈快进去吧,祖母正气着,没得陈妈妈在旁边,其他人服侍得不顺心的。”
沈皓月回到山月居路上把昨日琐碎的事都过了一遍,没有可疑的地方,吴家人也不是阳奉阴违的,明明她们走的时候吴家人看着还想促成两家议亲的,怎今日就变了。思来想去,沈皓月觉着问题只可能出在她爹处,她爹昨日没同她们一并回来,留在吴家与其他男宾一起吃酒,怕是吃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沈皓月到二房前院,沈二爷才刚用早膳,与昨日精神爽利不同,今日整个一副没睡够的模样,脸都黑了一圈,正大声喝着粥。见沈皓月来,他难得的好脸色,招呼沈皓月道:“皓月,吃过早膳没,来一起吃。”
“吃过了。”
沈皓月打量他爹,只怕他还不知道吴家拒了亲事。“再多吃一顿,瞧你瘦的,要多吃点。”
沈二爷带着笑意嘱咐道,叫下人多添一副碗筷。沈皓月没坐下,盯着她爹,等下只要她说出吴家拒亲的事,她爹脸上对她的笑意定会全然消失,虽则现下这份笑意,也并不是真心对她的。“啧,你这孩子,发什么愣,快坐下来。”
沈二爷喊道。沈皓月想想自个还是站着吧,“爹,吴家派人来了。”
“这么快?”
沈二爷赶忙起身问道,“那我要不要去见一见?”
“那人来说,吴家老夫人和夫人都不来沈家了。”
沈皓月道,只见她爹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然后消失,看着还有点可怜。“为……为何不来了?”
沈二爷不解地问。“这正是女儿要问爹的,昨日吴家人明明对爹也满意,答应来沈家,也就是答应议亲的,怎就突然改了主意,是不是爹昨日后来在吴家做了什么得罪人的事?”
沈二爷昨日吃酒多了,头还有些疼,回想一阵道:“没有啊,我还特意同吴家那几个堂亲多喝了几杯的。”
这多喝到底是好是坏也未可知,看来只有问吴三姑娘才知道缘由了,沈皓月转达祖母的意思给他爹,叫他爹这几日在朝堂也莫与吴家人走得近,免得别人瞧去了还以为沈家多稀罕与吴家结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