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娟苏明接受了一上午的简单培训。但是，对于培训的事项，让人感到有些蹊跷，总觉得被培训的东西看似很轻松，却还要讲究技巧。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有些像做贼似的，好像见不得光，手段也不光明正大。可是人家却说他们从事的是比较敏感的信息采集工作，容易让人反感，所以工作起来需要谨慎和隐蔽。培训人说，待到安排具体工作的时候，才能告诉他们做什么，有的项目或许一两年都不会安排。“毕竟人家是正规公司，待遇优厚，机会还是难得的。”
这样想着，在高薪诱惑面前洪娟苏明还是接受了这份工作。改革开放初期人们的思想大多数还比较单纯，对于外国公司这样的搜集信息，为投资提供咨询的工作任务，两人自然不会想到那么多，也没有什么商业秘密的防范意识。更不知道自己未来所做的事情是否会触犯到法律问题，自己是否会身处险境，被一番忽悠，也就信任了对方。由于此项市场信息采集工作的灵活性很大，也不需要到公司上班，并不影响目前两人所从事的工作，两人办理的入职手续，进行了简单的培训后，又回到了天虹公司正常上班。……董事长苏烈等三大重要股东出事，天虹公司陷入了暂时停产清库存的工作。公司在职高管忙于应付银行和一些债主。作为总经理的张莹由于父亲自杀，本人备受打击，陷入抑郁。副总苏明，暂时代理总经理之职，主持公司正常工作。然而，苏明的父亲苏烈突然失踪不知去向，一时间让他有些心中不安。他忽然觉得，父亲当初操纵的原公司破产案中一定有很大蹊跷。公司出事的时候，他刚刚大学毕业回家，那时候忙着会朋聚友不着家，时间不长又被父亲安排到了外地分公司工作。他虽然不是参与者，与他关联不大，但此刻毕竟是他接任了代理总经理职位，失踪的是他的父亲，可能涉事的也是他父亲，他父亲还是公司的最大股东和董事长，他怎能摆脱干系呢？办公室里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远离这个漩涡比较好。不是他胆小不敢担当，而是他担当不起，他知道自己是什么体格，没有了父亲在背后撑腰，代理总经理等于此刻把他架到了火上烤。他说话还有几分威信？谁还能听呢？特别是目前这个烂摊子，他绝对是有心无力，担不起责任。趁新的任命还没有公布，当天他就找到了几个股东说出了自己不能代理总经理一职的想法。建议召开临时内部董事会研究任命新的代理总经理。自己还是回市场部任部门经理。几个股东商量了一番，觉得苏明说的有道理，于是接受了苏明的建议。苏明之所以选择回任市场部经理职位，因为公司处于半停产状态，市场部基本没有什么事情，等于闲出半拉身子。这就给他做其他事情创造了时间。第二天，临时内部董事会开会，免去了苏明代理总经理的职务。再议任命赵辉为代理总经理。赵辉在公司没有亲属关系，对原公司破产一事也没有干系，同时他还是公司的副总经理，成为被任命的最佳人选。事实上，当赵辉在会议中得知自己被提名代理总经理的时候，心里并不情愿。他知道公司现状，自认为自己并不是那种能力挽狂澜的人，也不愿意为现在这个烂摊子费精力。他不愁没有地方去，只不过现在自己被绑在这架破车上，还担着副总经理这个职位，在这种情况下，不是想脱身就能立刻脱身的。会议间隙，他给在政府任职的父亲打了个电话。一阵分析后，赵辉勉强点点头，同意了父亲的建议。内部董事会再次开始，赵辉面对董事们的提议，说了自己的看法。他说，既然董事会一致同意我担任代理总经理，我想此事还应缓一缓，首先把前任总经理的情况了解清楚，而后再决定。另外，既然提议要我担任，我明白公司正处于危机之中，“代理”难以很好地理顺公司，最好去掉代理二字，否则，希望董事会能够另选他人。董事会暂时休会。并安排专人前往张莹家中了解情况，征求意见。第二天，内部董事会再次开会，布置了接下来的事项，经过认真协商研究，正式任命赵辉为公司总经理。赵辉任公司副总的时候，主要负责公司的生产管理，对业务应该说很熟悉很专业。可他也明白公司现在是债台高筑，积重难返，任他再厉害也无回天之力。现在只有张莹单独支撑起来的那块咸菜和泡菜产品来维持工人开支。如今他只能顺其自然，他接受担任总经理也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或者说是把它当成了最后的跳板。……天虹公司三大内部股东出事，在社会上引起轰动。情绪低落的洪娟，对所谓外企的工作有些奇怪，她想到了一些可能的危险，怀疑这个公司不是从事正当生意的。好在公司还没有让她做一些敏感的事情，为了高薪她暂时忍了。但她给吴云挂了个电话，问这个公司究竟是做什么的，他和这个公司是什么关系。吴云很敏感，听洪娟如此一问，顿时有些恼怒。说他帮洪娟找了这份高薪工作不领情不说，还质问他。洪娟也是没有客气，当时就回敬吴云说，看来你心中有鬼。你若是害我，那我和你没完，你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吴云当时就无话可说。不一会儿口气软了下来，说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她若不愿意干，可以马上辞职。洪娟说算了，通过这个事儿看他这人很不地道，她不追究他，告诉吴云以后也别联系她。“我们到此为止吧，你好自为之。”
放下电话，吴云一阵神不守舍，安静了一会儿，又拿起了电话，打给了奇点公司。告知对方：“有人感觉你那里情况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