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接生(1 / 1)

凤梧已经回府月余,再两日便要上交选秀的名单。学完规矩,凤梧此刻在抄书。凤梧虽然是养在乡下,但是自小也是读书的。其实凤梧的阿娘不识得字,可是却会吟诵连阿爹都不会的诗词,会哼唱阿爹从未听过的歌曲,还会设计各种精巧的东西。且阿娘尤为善舞,可惜凤梧跟着阿娘学舞的时间不长,后面都是自己依着对阿娘的印象,自己研学。但是凤梧算的上是双舞(武)兼优。这些年,凤梧习武是为强身健体,不受欺负,练舞那就纯粹是怀念阿娘了,凤梧的阿娘是与这个时代任何一个女子都不同的女子。她会征求凤梧的建议,她不愿打耳洞,便不打。她会告诉凤梧:遇到爱要勇敢去追,发现不对,更要勇敢去踹;还对凤梧说真正爱自己的男人,是不会舍得委屈自己所爱之人,更不会允许与人分享爱人。上一世的凤梧,只觉得自己的阿娘是个奇怪的人,对她的话并不是很认同,重活一世才发现,阿娘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至理名言。凤梧已经被祖父改了名字,她这辈的女孩都是兮字打头,所以祖父给她改名赵兮熙,熙字取和乐、和悦、幸福吉祥之意。大伯母生了六个孩子,五女一男,按说凤梧名字不必照着姐妹们取,只是赵家三房本就没人,依着大伯家的女儿取名,叫出去便知道是赵家的女儿。这也是为了让凤梧更快的融入赵家,至于凤梧这个名字就当作是乳名了。关于融入这点,家里的长辈真是多虑了,凤梧身上有太多赵家孩子感兴趣的点,且凤梧是真心实意与家人相处,又赖于上一世对大家的了解,想要赢得家人喜欢,易如反掌。祖父身体不好,医士来请脉时,凤梧在一次医士药方开出后,提出更换两味药材,这让医士很是诧异。因为医士研究药理后,发现果然凤梧更改后的药方更适合老国公。直此家里人,这才算是真的信了凤梧懂医一事。祖母年纪大了,身体易乏,凤梧写下了食疗的谱子拿给医官看后,交给了刘妈妈每日给祖母安排上。祖母的精气神也越发好了,要是说全家最感激凤梧的那便是大伯母了。赵家子嗣单薄,大爷又不愿纳妾,所以大伯母就跟兔子似的一个个生,这身子亏空的厉害,尤其适逢阴雨天,总是腰部和关节疼痛难忍,而且这两年更是漏尿严重。在了解大伯母的身体症状后,凤梧在大伯母的净房里辟出一块地方,让木工打制出了一个熏蒸房,每日让大伯母睡前药浴熏蒸又佐以针灸,大伯母不仅身体状况大好,气色也好看不少,看上去倒是年轻许多。大伯母生的孩子多,又是操劳命,比同龄的妇人显老不少。嘴上不说,心底其实是难过的,所以就连胭脂都比人多许多。自打凤梧归家,整个国公府都向着越来越好走。可饶是凤梧再懂事,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关于家里子女的婚事,也不会征求她的意见。三姐赵兮云今年已经十七岁,再不订婚,来年就得算大姑娘了。可是自赵兮云及笄前,家里就没断过打听。高门的看不上他们,若是低嫁,那国公府在京城的名声就更不济了。大爷伤残,圣上体恤,给他指派了个鸿胪寺卿的官职,可是世人都知道这就是个闲职,南朝一年到头的外事接待或者民族事务一把手都能数的清。信国公府早就不似过往,这京城世族大家的酒宴也都不会把再赵家当成坐上宾。赵兮云想参加明年的选秀,若是进了宫,得了恩宠,势必会对下面弟弟妹妹的前程有益。只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哪一个孩子都是自己身上掉的肉,大伯母她又怎会心甘情愿送孩子进宫。凤梧从祖母的院中出来,知道眼下他们商讨的是何事,她不愿三姐进宫。上一世,她能如愿嫁给戾王,除了祖父的恳求,又怎敢说,其中没有三姐这个枕边人的面子?三姐正是花一样的年龄,而圣上虽然还不到四十,可是也早就过了而立之年。说句大不敬的话,当三姐的爹都够格了,她不忍三姐进宫,赔上自己的一辈子。一时间也想不出其他法子,又急又气的凤梧,一身力气没处使,去了府里的练武场,拿起长枪挥舞。一套长枪耍下来,出一身大汗,将长枪隔空一掷,犹如投壶般,长枪落在了兵器架上。赵墨看着眼前的七妹,觉得她周身都在发光。“七妹妹,好枪法!敢问,七妹妹,这身武艺学了多久?”

赵墨给凤梧递了帕子,让她擦汗。“回四哥,六年了,七岁那年跟着师父开始学的。”

但是凤梧自小习舞,跟着阿娘。师父后来也说:凤梧七岁才开始习武,有如此进步,除了天分,便是她以前的舞蹈底子占了巧。“方才看七妹妹舞枪,好似看到大伯一般。”

赵墨言语中多羡慕。“四哥,见过大伯舞枪?”

大伯截了一腿,每日都是四轮车出行,应该不会再舞枪才对。“只见过一次,那年平津大战,朱将军请兵出征。大伯放衙回来后在演武场上舞枪,虽然只有一腿,但是大伯的长枪,游龙一掷乾坤破,长枪一横花零落。”

赵墨没有说,后来大伯摔倒了,握着长枪呜呜的哭了良久。大伯善武丈八长枪,在鞑靼一战之前,提起长枪谁都会喊一声赵家大爷,可是?“四哥,你有没有想过,尚武。咱们赵家是靠武起家,你们读书,怕是文臣也不会好好待你们。可是尚武,建功立业就是靠自己的真本事,不会被人打牙撂嘴,更不用牺牲三姐。”

凤梧话说出口,才惊觉她话说的过分了。三姐进宫这事,众姐妹都心知肚明,但是因为长辈没有放在明面上讨论,大家也不好讨论。而如今,她等于挑明了。“对不起,四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凤梧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七妹妹,你说的没错,我们赵家还有男人,不应该靠女人撑家,尤其那人还是我的妹妹。”

看着她着急解释,赵墨拍了拍凤梧的肩膀。“四哥,你?”

凤梧没有想到四哥会说出那样的一番话。“七妹妹,我自幼也是习过武的,与妹妹比自是不如,不知妹妹可愿教授四哥哥。”

赵墨一脸温柔的笑着对凤梧说道。“我愿意,四哥,你想学什么,只要我会的,我都愿意教你。我师父云游去了,若是能找到他,他肯定授的比我好。”

凤梧听到四哥愿意习武,恨不得把师父立刻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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