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吵闹声里,白雪儿缓缓醒了过来。她一开始有些不明状况,等注意到自己浑身赤裸地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个跟她一样赤裸的王阿狗时,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过来。“啊!”
白雪儿尖叫一声,抓起衣服挡在身前,恨不能直接钻到地底下。她这一声叫,把王阿狗也吵醒了。他揉着眼睛,嘟嘟囔囔地爬起来,喝醉一般乜斜着看过去,“都围在这儿做什么,看你爷爷我呢。”
王阿狗本就是个混不吝的,能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足为奇。围观人群一阵哄笑。有人戏谑地对大伯母道:“白家的,你这可是赚了,白得一个女婿啊。”
大伯母脸青了又紫,紫了又青,浑身都在哆嗦,忽然她想起什么,冲过去,对着王阿狗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巴掌。“狗娘养的,你敢侮辱我女儿,老娘今天就要了你的狗命!”
王阿狗被打的疼了,终于清醒过来。他捂着脑袋,猛地回头,就看到缩在角落抽泣的白雪儿,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白雪儿哭的更大声了。“你还好意思说,你污了我女儿的名节,你拿什么来赔,今天我非得打死你不可!”
大伯母一下又一下地往王阿狗身上打。王阿狗也恼了,一挥手,直接把大伯母推开了,沉着脸道:“老太婆,你再动我一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大伯母拍着大腿嚎哭:“杀千刀的,你还敢还手,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把这没天理没王法的给劈死吧,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就遭了这恶霸的毒手。”
她哭,白雪儿也哭,围观人群倒是看的十分乐呵。王阿狗胡乱穿了衣服就要离开,被大伯母一把拽住,“你给我站住,今天要是不给个交代,别想给我离开。”
“放手,死老太婆,老子还没跟你们算账,中途掉包,把一个丑八怪硬塞给我,你们还有道理了,我王阿狗便是眼瞎,也瞧不上你家这破烂货。”
王阿狗气急地骂道。白雪儿一听自己被说成是丑八怪,哭的差点抽过去。大伯母也气得倒抽一口凉气,只是她虽然怨恨王阿狗,事到如今,却是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了。否则,她女儿以后还怎么嫁出去。正拉扯个不停的时候,一声苍老的怒喝蓦地响了起来:“够了!”
大家闻声看去,见到走来的人是白老太,便都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白老太满脸怒容,站定后厉声道:“闹什么闹,雪儿你还不干净把衣服给我穿起来,一个大姑娘家,知不知羞,喝多了就开始耍酒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人群发出噗嗤噗嗤的笑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白老太一来,就把白雪儿定性成喝多了。可她那副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喝多了的样子。大伯母反应过来,也赶紧道:“对对对,雪儿酒量不好,喝多了就这样,各位出去千万不要乱说,否则我家雪儿的名声就坏掉了。”
有人实在忍不住地高声道:“白雪儿哪里还有名节,身子都叫人看光了,你们就别在这儿遮遮掩掩了,大家可都看到了。”
大伯母气急败坏地骂道:“关你们屁事,要你们在这里瞎嚷嚷,都给我滚!”
她随意抓了一根柴火,作势驱赶人群。众人嬉笑着往后退了退,有的看不下去离开了,有的却还留在原地,非要看个结果。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还直接建议道:“反正白雪儿也嫁不出去了,不如就嫁给王阿狗好了,阿狗,你也给点力啊,这是未来岳母和奶奶,怎么还站在那儿没反应呢。”
“是啊是啊,阿狗,赶紧的。”
白雪儿哭的泪水连连,脸上都是眼泪和鼻涕,换个人来,说不定还有些我见犹怜,但她长得黑胖,这模样实在称不上好看。大伯母气得不行。这王阿狗就是无赖痞子,家里一文钱都没有,拿什么来做聘礼,难道让她白白赔个女儿给他?白老太闪着精光的小眼睛意味不明地看向白雪儿,又看了眼王阿狗,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她沉声开口:“王阿狗,你回去准备准备,过两天来迎娶我家雪儿。”
此话一出,白雪儿连眼泪都忘记流了。“奶奶,我不要!”
大伯母也惊声道:“娘,这不行,王阿狗那是什么人,咱家雪儿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么能嫁给他,不行不行。”
白老太冷冷地瞟了她一眼:“那你有什么好办法,雪儿都已经被人看光了,好人家的儿子,谁会娶她?”
“可,可,可雪儿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
大伯母不甘心地挣扎道。这边还在纠结,王阿狗突然道:“我不要娶白雪儿,她配不上我,我喜欢的是白晚晴,让你们家白晚晴出来。”
白老太阴冷地盯着他:“王阿狗,不要得寸进尺,今儿是你毁了我孙女的清白,你若是不愿娶,那我们就去见官。”
王阿狗一听要见官,就缩了缩脖子。他倒是不怕坐牢,正相反,坐牢还不用发愁三餐,他就是怕挨打,进了大牢的,哪个不是被狱卒们随意磋磨。王阿狗虽是个地痞,却对自己的身体爱惜得很。眼下听白老太这么说,王阿狗看了眼白雪儿,一咬牙道:“行,娶就娶,但事先说明,我可没有聘礼。”
“不要你的聘礼。”
白老太忍着肉疼说道。王阿狗这才算是满意,整了整衣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不用准备了,今日就跟我回去吧。”
说着,他弯腰,一把拽起白雪儿,就要带回家。白雪儿死命地挣扎,怎么也不肯跟他走,对着白老太和大伯母哭嚎道:“娘亲,奶奶,救我,我不要跟他走,救我!”
“你奶奶和娘亲已经把你许配给我了,你又跟我躺在了一起,叫谁救你,跟我走。”
王阿狗毫不客气地把人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