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匆匆赶回家,看到的就是一人被按在地上,两只鞋子分散在两处,而他们村的村民围着那个人质问:“来我们村还这么嚣张,还敢不敢了?”
地上那人被挡住了,看不清是谁,但白晚晴一眼看到了白老太太和大伯母。那可想而知,地上的人是谁了。说实话,白晚晴并不想过去,她想让大伯多受会苦。但大伯母的眼神很好,一下子看到了他们,立时大喊大叫起来,“晚晴啊,你大伯要被你们村的人给打死了,你帮帮你大伯啊。”
村民们见白晚晴和容止钰回来了,便也松开了大伯母,脸上还带着些不好意思和忐忑。毕竟这是容家的客人。“那个,容秀才,秀才娘子,我们那什么……”“晚晴,你别听他们的,他们打了你大伯你看你大伯,都被他们打成什么样了,这些人太可恶了。”
大伯母尖声打断村民的话。大伯父也配合地呻吟起来,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白晚晴十分无语,走过去道:“你们怎么又来了?”
目光看向大伯父。大伯父瑟缩了一下,不敢与白晚晴对视。“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你娘家人啊,来看看你怎么了。”
大伯母说着,热情地迎向容止钰,“侄女婿啊,听说你考中秀才了,我们一家人都替你开心,我早就说过,侄女婿看着就像是当大官的人,侄女婿啊,你当了官,可别忘了我们这些穷亲戚啊。”
被忽视的白晚晴:“……”容止钰神情淡淡,正眼都没看大伯母,而是走到了白晚晴身边,淡淡道:“我听我娘子的,对我娘子好的,我才会对他好。”
大伯母的神情僵硬了一瞬,眼里露出了不甘的神色。他们对白晚晴自然算不得好,要不然当初也不会逼着她嫁人了,只是,那时候哪里能想到,白晚晴有朝一日,竟能咸鱼翻身,嫁给一个秀才不说,还能开那么大个药店。想想就让他们嫉妒的发狂。“孙女婿啊,晚晴是我们白家的人,我们要是对她不好,她能长这么大吗?你们读书人,最讲究的就是孝道,孙女婿你一看也是那讲究人。”
白老太也出声了。她到底多活了几十个年头,说出来的话直让人觉得有理。容止钰一个秀才,也不能说的太难听,这个时候还得白晚晴出马。她故作疑惑地道:“奶奶和大伯父大伯母这么大老远赶过来,想来不仅仅是为了教训我们吗,你们拿了什么东西来祝贺止钰啊?”
白陈氏终于逮住机会说话,道:“没有,他们什么都没带过来,就一直要进我们家,还非得说是来祝贺女婿考上秀才的。”
白晚晴笑眯眯地看着白老太:“奶奶,来走亲戚不拿东西来不好吧,夫君考上秀才,村里人都给了礼物呢。”
“我们来了就已经是心意了。”
白老太硬邦邦地说。大伯母也陪着笑道:“晚晴啊,有句话不是那什么礼轻情意重嘛,这事咱们进去说行吗,在外面叫人听着了多不好。”
白晚晴正色道:“礼轻的前提是有礼物,你们说的好听,口口声声是为了我夫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多在乎。”
顿了一下,又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除非,大伯母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白老太和大伯母都被气得够呛。围观的村民更是对二人指指点点,鄙夷这一家人的无耻。但几人还是不想离开,来都来了,连门都不让进,是什么意思,说出去,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还想着沾秀才的光呢,看这模样,别说沾光了,只怕不被记仇就不错了。白晚晴才不管几人的纠结,径直走到大伯父跟前,轻声道:“大伯父,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你们偷东西的事还没完,我随时可以告到官府,到时候,玉辉堂兄被你牵连,我可是不会留情的。”
大伯父一凛,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他也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道:“晚晴,你不能这样,我是你伯父。”
“我能。”
白晚晴一字一顿。大伯父抬头看着这个侄女,终于不得不承认,白晚晴彻底改变了,她如今是秀才娘子,早已经不是白家那个任人欺凌的女孩。他后背的汗越来越多,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大伯父,你该知道,你们之前是怎么对我的,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忍耐度。”
白晚晴清晰地说道,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若说以前,她还有耐心跟这家人周旋,那么在容止钰考上秀才后,就完全没必要了。反正,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白家,永远只能仰望着她,还有她娘。大伯父最后带走了白老太和大伯母。两人当然不愿离开,质问大伯父是不是疯了,连门都没进就离开,大伯父一言不发,只闷头往前走着。等走出一段距离,看不到容家村了,大伯父才道:“以后别来招惹他们了,我们招惹不起。”
大伯母气急:“怎么就招惹不起了,我们可是一家子,她不会以为那个姓容的考上秀才就怎么样了吧,他就是当了官,还不是要认我们这些亲戚。”
白老太脸色也不好,附和道:“就是这样,老大,你怎么回事,就这么被那个小贱人区区几句话给吓住了?”
大伯父无可奈何,只能把上次偷东西未果的事都说了一遍。这事他觉得丢人,回去就没有细说,所以白老太和大伯母都不知道这一茬,此刻听到后,也都怔住了。“她竟然拿辉儿威胁我。”
大伯母喃喃道。白玉辉可是她的命根子,如今又在县城里有体面的活计,她怎么能容忍白晚晴把他告上公堂。“她敢!”
白老太双眸阴沉,恶狠狠道,“她要动我的宝贝孙子,我也去告她不孝,让容止钰没办法参加科举!”
说是这么说,但他们都不敢冒险。三人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