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师,您,您这是……”刘诗羽完全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好孩子,别怕。”
老太太虽然脸色惨白,但还是慈眉善目。“还记得我以前说过,不喜欢死气沉沉的墓园,总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长眠地下吧?”
刘诗羽僵硬地点了点头,似乎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所见。“那天我迷迷糊糊地跑出来。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来到了这里。”
老太太缓缓说道。“你看这里,风景多美啊!我就不想回去了,所以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睡着了。这一睡,就再也不想醒过来了。”
刘诗羽听老太太说着,漂亮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如今我已经和这山山水水融为一体,很满足了。”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很舒心。“诗羽,我没有什么遗憾了,就是还想再见见你。毕竟,你是我这辈子的心血。”
“好了,现在看到你了,我的心愿了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此时的刘诗羽,早已经泣不成声。老太太朝她挥了挥手:“诗羽,我也可以安心地离开了。”
刘诗羽已经抽泣得说不出话,只一个劲地点头。老太太说完,又朝千岁岁微笑着点头:“谢谢你啊,小宝贝!”
千岁岁朝老太太摆摆手:“老婆婆别客气呀!”
“好了,我要走了。你们保重!”
老太太说着,身子慢慢往前飘去,很快便不见了踪影。“赵老师,再见——”刘诗羽说完,靠在一棵树上痛哭了起来。千岁岁看着刘老师这么伤心,也有点难过。跑过去抱住了她的腿:“刘老师别难过了!”
刘诗羽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哭声还是没有止住。千岁岁又跑到沈云锦旁边,说道:“大舅舅,你快劝劝刘老师吧,让她别哭了好不好?”
沈云锦也有点挠头。一来,从没有女孩子在他面前哭过,她们笑着取悦他还来不及。二来,他也从没有哄过任何女孩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不过既然岁岁吩咐,他不能置之不理。沈云锦走到刘诗羽跟前,轻声说道:“刘老师,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心里就舒服了。”
千岁顿时岁瞪大了眼睛。她不是让大舅舅去哄刘老师别哭的吗?大舅舅这不是帮倒忙嘛!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沈云锦说完之后没多久,刘老师的哭声竟然慢慢止住了。小团子顿时两眼放光,大舅舅还是个哄女孩子的高手呢!她悄悄朝沈云锦竖起了大拇指。岁岁从小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塞进了刘老师手里。刘诗羽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又朝小团子挤出一丝笑容:“谢谢岁岁!”
“今天的事情,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刘诗羽说道,“不然,我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赵老师的下落,一辈子都无法解开这个心结!”
紧接着,她把自己和赵老师的故事讲了出来。原来,刘诗羽小时候由于父母工作都特别忙,所以经常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上小学之后,班主任赵老师知道了这种情况,就总是把她领到自己家里去。给她做饭洗衣服,辅导她写功课。就这样,赵老师一直把她照养到上大学。所以在她心里,赵老师是个比父母还亲切的存在。“赵老师一辈子没结婚,所以我就相当于她唯一的孩子。”
刘诗雨的视线稍稍飘远了些。“我大学选择师范类,也是受了她的影响,自己也想当一个受学生爱戴的好老师!”
“后来,赵老师上了年岁,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
刘诗羽说着轻轻拍了拍身旁粗壮的树干。“她总是念叨着,自己百年之后不想躺在死寂的墓园里,她喜欢有山有水、有鸟叫虫鸣的地方。”
“没想到,她自己找到了这样的地方,并且真的把自己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刘诗羽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哀思。良久,她又抬起头:“谢谢你,岁岁,谢谢沈先生。赵老师没有遗憾地离开了,我的一块心病也算是了了。”
此刻正值初春的正午时分,头顶上的阳光金灿灿的,从大树的枝杈间筛下斑驳的碎影。空气暖融融的,树林里安宁静谧。听刘老师讲述着这个带着淡淡忧伤却又很暖心的故事,在商场上厮杀多年的沈云锦,忽然感觉周围的时间好像都慢了下来。浮躁的心也沉静了不少。回去的路上,车厢里安安静静的,但是气氛并不显得尴尬。刘老师想到了什么,问道:“岁岁,刚才看到赵老师,没有吓到你吧?”
岁岁嘿嘿一笑:“没有哦,老奶奶一点都不吓人呀!”
刘老师笑了,点点头。她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中午了,岁岁饿了吧?不如到我家去吃饭吧!”
一听说能去刘老师家里蹭饭,岁岁高兴得立刻点头。沈云锦说道:“去家里打扰,恐怕不太合适吧?”
刘诗羽笑着摆摆手:“没事的,家里就我一个人,我爸爸妈妈出门旅游去了。”
千岁岁:“哎呀,刘老师一个人过年多孤单哪!大舅舅,我们就一起去刘老师家里吃饭热闹一下吧!”
刘诗羽笑着点头:“是啊,咱们一起热闹一下!”
沈云锦见小家伙兴致这么高,只好同意了。汽车开进一个老式住宅小区,沈云锦把车子在甬道上停好。刘老师走在前面,带着两人回到家里。这是一套普普通通的三室一厅住宅。走进大厅,沈云锦发现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大厅的一角,摆着好几盆生机勃勃的花卉。金桔、君子兰、巴西木,个个都长得精精神神。大厅的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花草香气。刘老师的家,虽然不豪华不富贵,但是给人一种十分温馨又充满活力的感觉。“我家小,你们随便坐,希望不要觉得拘束才好!”
刘诗羽笑盈盈地说道。她从橱柜里拿出两盒果汁递给沈云锦和千岁岁:“先喝点,我去做饭,马上就好!”
说着,她朝厨房走去。又扭头说道:“岁岁要是喜欢看动画片,电视柜上有《猫和老鼠》的光盘!”
千岁岁跑到电视柜跟前,看到了封面印着一只大猫和一只小老鼠的动画片光盘。“大舅舅我们一起看动画片吧!”
小团子在刘老师家里,一点也不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