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群乌泱泱的人,唐安宁也感觉心里堆积上了压力,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好,既然这么说定了,那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随着他们的一声令下,新的比赛拉开序幕。
先前占据了优势的人现在全都风水轮流转地反过来,大部分人对唐安宁提出来的项目,诸如诗词等一窍不通。
唐安宁也正是打了个小算盘,知晓此次有云麓书院的人来参加,才敢大胆提出这样的建议。
果不其然,在他们落下下风的同时,云麓书院的院长自然而然地出面,将局势扭转彻底得不能再彻底,轻轻松松将诗词对答如流,毕竟论天下最精通诗词之人,如今还没有一人能比得过他的。
已经年近六旬的老爷子,依然身体健朗,留着一把长长的花白胡须,发丝却只白了一半,因着身体清瘦,故而看起来仙风道骨。
唐安宁看到他的面貌和他身旁跟随的小徒弟才想起来,自己某一日出门,随口帮一路过的老爷子鉴定了病情,告诫他一定要注意云云,之后便不放在心上。
没成想那老爷子居然就是云麓书院的院长。
而她也没想到,老爷子之后居然能记住她,并且借着这份人情,他才得以将书生引荐上去,而不遭人反感。
老爷子声名远扬之后便处于半隐退状态,平时就在某一处不知名的山头隐居,只有亲密的弟子才能见他,而且不轻易收徒。
唐安宁也是在拜访之后才得知这一点,于是分外惊讶。
既然如此,为何老爷子一开始见到他时,答应的这么爽快,连当时的书生都激动的手脚颤抖,就差在他面前跪下了。
种种怪异之处,却拼接成唐安宁早已遗忘的记忆。
老爷子坐在精致的竹椅上,眼皮半阖着闭目养神,慢慢由人推出来,看着倒不像是寻常的老头,却有镇压的威力,让人一看,就觉得这局稳了。
使者半真半假地说道:“陛下,你这就不厚道了吧,这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这样我们可赢不了了。”
唐安宁于是说:“赢不赢得了是别人的本事,这可是使者一开始说的话,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您。”
又是这个女人,怎么他总是尽职尽责的噎自己,好像一生下来就没吵过架,一碰见他就想把架吵过瘾。
使者被怼的牙根发痒,为了压制这股情绪,他只好咬着牙,看表情似乎是不甘心,但又无话可说。
胜利简直轻而易举,云麓书院的院长对答如流,过五关斩六将之后,颌首朝那名使者示意。
不情不愿的,一看就不服。
哼,像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还是要狠狠的打他的脸才行啊!
其中一名弟子俯下身在他耳旁说了什么,院长抚着胡子不语。
他眯着眼睛斟酌一会儿,决定派出一个人来代替自己。
“既然您觉得这样不公平,那我们就换一种方式。其实也不用换一种方式,老夫新收的小徒弟一样能代替老夫比赛,他的水平和造诣自然没有我高,估摸着和你们差不多吧。这样,也能恰好证明比赛的公正公平。”
他们不说话,似乎在确定他这话的真假。
云麓书院的人集体不做声,应该是真的。
使者哼笑一声,“或许本该就如此。”
随即,在众人的眼光之中,云麓书院的观众席处,走出来一衣袂飘飘之人,步步生风,初看还以为是哪家的仙子下凡,可看样貌装扮,却知道他是实打实的男子。
当是谁来了,很普通的人嘛,看不出什么异样的。
形象跟大众想象的十分出入,连带着对他的输赢都不抱希望。
唐安宁定睛一看,居然就是前些天跟他商量着要订婚的未婚夫。唉,都怪她脑子没有转过来,既然云麓书院参加了,那书生怎么可能会缺席呢?
事到如今,她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忘记了。希望不会有什么突击检查吧……
唐安宁咬着指甲,脸色复杂。
隔着遥远的人群,书生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只是情绪波动没有她那么厉害,自然也就不会有惊讶的情绪。
两人目光匆匆一会,权当是打招呼了。
身材瘦弱,而且年轻至极,看着就不顶事。就算气质比一般的男子出尘,在使者的眼里,也只不过是弱鸡一个。
至于什么云麓书院,就当作没听过好了,区区小事,若是怕的话,就不配为好男儿了。
就这样,他们还不信斗不过。
书生手里还握着一把折扇,看上去像是做戏做全套。
从他刚刚出场时,裴景川就感觉到强烈的不适,尤其是途中,唐安宁居然能一眼在人群中发现对方,还眉来眼去的看着着实碍眼。
那种不适,像是有人无意间侵犯了他的领地,但又好像是自己过于敏感了。从前他从没想过,自己这样的天之骄子,享尽了天下最美好的事,没有一个男人能比得过他优秀,而他有朝一日,居然还会吃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的醋。
在场的人当然不会个个都察觉到这样的诡局云涌,只是看热闹的心,到时增多了几分。
不仅仅是使者,在场的人都很好奇,堂堂大名鼎鼎的云麓书院的院长,最新的徒弟,能入他眼的人,会是什么样水平的。
只见书生将折扇轻轻合起,当即道出一首诗的上半部分,说生僻也不生僻,可是说多耳熟能详到让众人都记住,也不然。
与他对上之人仅仅听到那题目就额冒冷汗,看着便是不敌呀。
唐安宁一看,便知道这书生虽然其貌不扬,但胜负绝对是定了的。果不其然,在书生的连连追问提问之下,对上的所有人除了张口结舌,哑口无言之外,什么举动也没能做出。使者在一旁观战,总是气得七窍生烟,怒不可遏。
先前跟他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学富五车,能力非凡,一个打十个,怎么一个二个都是这般没用的东西。
也罢,在诗词方面,终究是敌不过这群小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