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从前谁说过,好看的样貌如果没有别的保护的话,就是一种灾难,从前他还不以为意,现在可是知道了。还真是这样。唐安宁凑近了看他脸上的纹路,一边在做着什么笔记,好像在观察他。“你在做什么?”
过了一个时辰,狗蛋已经感觉自己下半身没有知觉了,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没做什么,只是想记录一下你们这种人的长相,以后要是碰到了,或者被你跑了,我还可以有很多样本可以看。”
唐安宁:“不要太惊讶。”
她全程说话都是笑着的,却总是让人感觉不寒而栗。等外面的阳光照进来,这个房间也充盈着盛夏的阳光。现在,等待狗蛋的感受不只有麻木了,还有炎热。“你们到底可以没有,我想回去了,可不想在这跟你们办什么家家酒。”
唐安宁歪头。“你觉得这是家家酒吗?我还在你的衣匣子里发现了很多和我一样的地图,你确定不是自己也在调查那个神秘的族群,或者说,你确实忘记了我之前问你的一切,可是你也根本没有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淡定,你就说你承不承认吧。”
狗蛋烦躁得很,认为自己只要装死,就能逃过唐安宁的盘问。事实证明,唐安宁绝不会让他产生这样的想法。“既然你不说,我也有别的法子能知道。知道吗,你们这个族群的人呢有一个习惯,就是信不过别人,连自己的亲人也信不过,所以所有重要的一切都用自己的身上的一切作为密码。我姑且相信你不记得一切的说法,可是,即使你不记得一切了,还是会下意识地将一切都用自己的身体的一切来保密。原本我没有见到你真面目时还不敢确定。可是谁叫你这么快就暴露了。”
唐安宁将笔记写有字迹的一面面向狗蛋,展示给他看。狗蛋原本表情茫然,看到之后,表情便渐渐变成了惊讶和不安。这种不安,还只有唐安宁刚刚抓他的时候才表现出来。“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说你不记得一切了吗?”
李银儿看着这一切,突然有种大脑生锈之感。他们都在说些什么自己听不懂的话?唐安宁后来跟她透露了一点。那就是,唐安宁说的话半真半假,她知道此人设置秘密的习惯,但其实不是所有族人都会这样,她也只是看到那编辑地图的人有这样的习惯,全都写在附录里,所以不需要她去查。至于什么人体的数据,那都是她瞎猜猜出来,没想到还真是这样。不得不说,这个族群的人有一个小特点,那就是所有人都有一种无法抵挡的自信,自信自己藏的一切都不会被别人发现,找到,可事实上,这些对于唐安宁而言,被发现也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哇,你好厉害啊。”
唐安宁被夸了之后,心里升起一股成就感。她一个成日跟人体打交道的人,怎么会不熟悉他们标出来得得那些数据呢?即使这个族群很尽力地想保存自己的秘密,可也还是被唐安宁发现了他们原本的名字——夕日。夕日在他们族群中象征着举世无双的太阳,是开天辟地的神,他们寻常时候都会以不同形式来祭拜这个神,他们经常迁徙,也是因为这个神的旨意。虽然唐安宁想,如果自己作为他们这个族群的人,定然不会像他们一样做出这么离谱的举动,但还是为破解了这一秘密而感到高兴。这说明,他们也不是像传言那般不可靠近。相反,因为不谙世事,还很可能被很多人骗走,就比如之前的狗蛋。虽然他一直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真名,可唐安宁既然掌握了这个技能,就可以让塔不告诉自己的前提下,也能得知他的名字。按照夕日族的尿性,这个名字也能作为很多事物的密码,这个密码,有可能是某一处洞穴的密码,有可能是关乎整个家族生存兴亡的大秘密。很快,她就能将这个发现透露给狗蛋了,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信了七八分,所以呢,攻略他的脚步也指日可待了。唐安宁想明白之后,朝着对方迈去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狗蛋一看到她回来,险些背过气去。“你怎么会来了?”
唐安宁:“难道我不能来?我想问你的事情还没有问完呢,自然要来了。”
狗蛋气不打一处来。“你要真想问我,起码得先放我下来吧?这样捆着我作甚?”
唐安宁还真将他放下来了,让他完完整整站在自己面前,但狗蛋还是站不稳。“你可以选择自己告诉我,也可以选择沉默不语,等之后我自己就会查出来。只不过呢,等我查出来之后,你会怎么样,我就不一定能保证了。”
狗蛋咬咬牙,“你倒是先给我倒杯茶什么的,口干干的,你要我怎么说?啊?”
唐安宁叫人倒了茶,还很贴心地给他晾凉再递到他嘴边。“说吧。”
狗蛋:“你也知道我不叫这个名字了。之后,你称呼我为赵袭即可。”
唐安宁有点好奇:“这是你的真实名字?”
赵袭:“不。这不是,但这是我自己起得,因为我之前的名字我忘记了。”
之后,他坐在椅子上,开始讲述他是怎么从这儿来的,又讲了他怎么发现自己失忆了的过程。他确实是夕日一族没错,当时也不知道夕日一族发生了什么,他独自一人来到这个地方时,已经是失忆状态了,当时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一切家当都被搜刮干净了,只剩下一身衣服,还有一些残存的资料,估计是因为旁人看不懂,所以留下了。不然,这些物品包括他本人都会被拐走了。唐安宁听得兴起,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然后呢?”
然后,他就被人打劫了。最后一身值钱的衣服也被人抢走了,赵袭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心里即荒凉又无助。不过还好有好心人,愿意施舍他一两个馒头。因为来时就是易容形态,潜意识里,赵袭也没有脱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所以也没有遭遇更多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