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医试制度产生了怀疑。但他也明白，想要改变医试制度，靠他自己还不够。一日不除掉那位高高在上之人，这医试制度便一日无法改变它的弊病。只因，这弊病会为那上位之人带来源源不断的好处！夜凌绝正在出神，忽然被侍卫轻轻触碰了一下肩头。他回过神来，见那位卢夫人已经来到了面前，正尴尬地看着自己，便不动声色地恢复了听觉，淡淡道：“抱歉，本世子方才困倦，假寐了一会儿，夫人说什么？”
卢夫人嘴角抽抽，合着她刚才说了那么多顾昔霜的坏话，这位世子爷是一句也没听啊？她倒是想重新说一遍，可是看夜凌绝的样子，也不像有耐心听的样子，只能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顾家姑娘真是放肆，居然敢让世子爷久等！”
夜凌绝淡淡道：“比试双方不是都没到吗？”
卢夫人有些尴尬，卢仲颖其实早就到了，不过见顾昔霜没到，他也不肯先出场等着，所以进太守府歇着了。结果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夜凌绝到场。她正要替卢仲颖找补两句，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竟是太守府的马车回来了。马车来到太守府门前，缓缓停下。紧接着，一席粉衣的顾昔霜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夜凌绝漫不经心地扫了顾昔霜一眼，下一瞬却不由得一愣。居然是她？眼前的少女，赫然便是那日假借看相之名，行救人之实的小丫头。夜凌绝目不转睛地盯了顾昔霜一会儿，微微勾起一侧唇角。他还在想，这燕州城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少女医者来，一个假看相真救人，一个又要跟卢仲颖比试，原来都是同一个人。这小丫头还怪能折腾的。夜凌绝身子向后靠在轮椅的背上，饶有兴致。他对顾昔霜并不了解，但从那日她的表现来看，这场比试一定会很有看头。这会儿，顾昔霜已经率先登上了擂台，等着卢仲颖出场。在侍卫的陪同下，已经退休的前任燕州医署丞卢老太爷、太守大人、药侯世子夜凌绝也都登上了擂台。最后出场的，才是卢仲颖本人：“臭丫头，你还真敢来！”
卢仲颖看着眼前的顾昔霜，恨得牙根都痒痒了。他原本还以为，以顾伯伦的软骨头，肯定要不了两天，就会乖乖来找他认输，说不定还会把顾昔霜这小妞送给他玩玩。没想到，顾家人的骨头还真硬，居然真的挺到了比试当天！好吧，既然顾家非要找死，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卢仲颖大咧咧地站到了顾昔霜的对面，粗着嗓子喊：“小丫头，咱们今天比个大的怎么样？”
顾昔霜打了个呵欠，今天起得怪早的，她有点困：“什么叫大的？”
卢仲颖眼底划过一丝淫邪，嘿嘿笑着搓了搓手：“要是你输了，就当众卖身为妓女，怎么样？”
夜凌绝的脸色登时沉了下去：“无耻！”
卢老太爷轻咳一声，拈须道：“想要行医，自然得做好觉悟，连赌上清白的勇气都没有，人家怎敢将性命托付给你！”
夜凌绝冷笑一声：“冠冕堂皇！若是女子要有这等觉悟，那男子又该有怎样的觉悟？”
不等卢老太爷答话，擂台之上，顾昔霜也问出了这个问题：“你要我赌上清白，自己也得拿出对等的赌注吧？”
卢仲颖傲然道：“若我输了，就当众拜你为师，如何！”
在他看来，这条件已经足够与顾昔霜付出的代价等同。但，顾昔霜并不这么想：“臭不要脸！就你这头烂蒜也配拜我为师？别在这儿痴心妄想，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卢仲颖气得大怒：“你敢嫌弃我？”
“废物人人都嫌，也不只我一个嫌弃！”
顾昔霜满连嫌恶地向后退了退，好像卢仲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算了，我就勉为其难，跟你用同样的条件好了。”
“要是我赢了，你就卖身为男妓，如何？”
擂台之上，卢老太爷神色大变，冷声道：“身为女子，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不知廉耻！”
夜凌绝淡淡扫了卢老太爷一眼，神色轻快：“哪比得上卢大少爷懂廉耻，一口一个妓女，喊得震天响。”
太守夹在中间，觉得自己冷汗都下来了。擂台上还没开始比呢，怎么这两位大佛先针锋相对起来了？现在问题来了，药侯世子和卢老太爷显然阵营不同，那他该支持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