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立志的事情得到了解决,王志远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地。
次日一早他简单洗漱后赶往吏部。 “先生。”于立志大老远就迎上来,“先生今日来的有些早,吏部可能还需要再等一炷香时间才办公。”
“那我们去一旁坐一坐吧。”
“好,先生这边请。”
面对面坐在石墩子上面,两人交谈了很多。 谈到于立志的追求时他愣了一下,尴尬的笑了几声:“曾经我也像先生一样,想要凭借自己的所学来造福百姓,可是当我进入太医院,接替了家父的职务后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太简单了,先不说能不能造福百姓,就连这深宫大院内我都无法说实话。”
王志远皱着眉头,心想,于立志在太医院的时候貌似是秦先生在担任院使一职务,为什么还会无法说实话? 他很是费解问道:“你指的是话是瞧病救人还是?”
“所有。”
“所有?”
“我跟先生说件事吧,那件事发生在六年之前,当时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太医,有一天早上某位权贵之人找到我,想要我开一副可以致人疯癫的药方,我当时直接就拒绝了他的要求,毕竟我们作为太医也好郎中也罢,药方自古只为救人绝不害人。”
王志远点点头。 于立志继续说道:“后来他还是找到了其他的太医开出这副药方,再后来后宫内的一位嫔妃就出现了疯癫之症,皇上派我们前去治疗,我趁机把这件事告诉了皇上,本以为这能拯救那位嫔妃,也能让害她之人受到惩罚,没想到嫔妃被打入冷宫,害她的人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而我,呵呵,我却从一个太医变成了杂役,从此我便发誓再也不会说真话,然后在行医之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偏。”
于立志说完后惭愧的低下头。 王志远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拍动两下:“那你这次再进入太医院有何打算?”
问道。
于立志抬头看向王志远,沉默片刻后回答道:“我全听先生安排。”“只怕是这太医院里面对我们不怀好意的人还有很多,对了,太医院内的黄明义院判性格如何?”
“黄明义?他的性格很刚,刚正不阿的刚,因为他们家世代都在太医院工作。”
“他这么正直的性格就没有权贵找事吗?”
“没有人会给他找事,只因为他们家族祖传的医术乃是女人疾病,整个后宫都需要他来负责,还有那些权贵的夫人妃子,所以他的价值比我们都高。”
于立志半开着玩笑说出了黄明义能一直活到今天的实情。
王志远听完后微微点下头,看来这祖传的医术选对了也能保命。 “先生你想要改变太医院的现状那可就要做好得罪很多人的准备,我建议还是要先跟皇上沟通好,最好能拿到皇上身上的一件信物傍身,万一真遇到了大麻烦也能化险为夷。”于立志小声提醒道。
王志远感觉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这件事他在没有彻底摸清楚太医院内部情况前不会做任何动作。 交谈之中看到了吏部官员缓缓走来。 两个人起身拍打几下身上尘土迎上去。 向官员行礼后表达出自己此次前来目的。 “王志远,于立志?”“正是。”
“跟我来吧,你们两个的事情可真够麻烦的,一个是特招进入太医院,一个是本该将死之人却又突然活过来了,哎呦,今年这奇怪的事情还真多。”
官员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还不忘嘲讽他们两人几句,走到门口时官员停下来,用手指了指房门一侧,“在门外等着。”
王志远跟于立志如同门卫一般站在那里,官员进去后先跟同僚聊几句,然后再给自己沏杯茶,眼看着准备开始工作的时候又感觉自己肚子不舒服。 一来二去,原本一炷香就能做完的事情,硬生生给他们拖延了两个时辰。 等办理好入职手续后已经到晌午,此时再去礼部显然不会有结果。 “这帮人永远都是这样,普通人想要让他们做点事情比女人生产都要困难。”
于立志忍不住唠叨几句。
“我们当前只能习惯,好在帮我们办成了这件事,走吧,先去找地方吃点东西,下午去礼部。”礼部并没有像吏部那样磨蹭,这里负责给他们分发官服,并且告知朝廷内所有规矩,以及见什么人行什么礼等等,好在这些王志远跟于立志都明白,所以官员倒也省下不少事情。 从礼部出来后王志远提议现在就去太医院报道,这样明日一早便能正式工作。 于立志听完没有说任何反驳的话。 自于立志被革职后院使一职务暂且由黄明义担任,听说王志远和于立志前来报到的消息时他眉头一皱,瞧了一眼外面的太色:“眼看都已经到下班时间,他们这个时候来报道?”
“两个人就在门外,要不我先打发他们离开?”
黄明义抬起手:“不,让他们进来吧。”
“嗻。”
小助手跑出房间。 王志远跟于立志一前一后走进房间,对黄明义行礼后站直身体。 黄明义对着王志远似笑非笑点下头,虽然他跟秦先生的关系很好,但这并不会成为他对王志远关照的理由。 绕过王志远来到于立志身旁,围着他转了一圈后停在面前:“哎呦,于立志你的命可真够大的,眼看着刀都已经架在脖子上,却还能活下来,看来我真应该好好恭喜你。”
阴阳怪气的说道。
于立志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疼痛,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曾经自己耀武扬威的模样。 “如果要是我你就不配出现在太医院。”“黄院使这是吏部入职文书。”
于立志直接把自己的入职文书呈现在黄明义面前。
黄明义冷哼一声,一把从他手中拿过去,快速扫了一圈后转过身丢在桌子上面:“王志远你的文书呢?”“黄院使请过目。”
“御医?你刚刚进入太医院就是御医?这未免有些难以服众吧。”
黄明义皱着眉头问道。
“我来太医院只是为了瞧病救人,并非要带兵打仗,我想皇上能把我放在这个位置上也是思虑过三才做出的决定,如果黄院使对于这份任命有意见可以随时向上反应。”王志远见他一点面子不给,自己也就没必要顾计他的脸面。
黄明义冷笑两声,同样将王志远的入职文书扔到桌子上。 “你们的入职文书我已经收到了,今日我们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明日上午你们再来办理手续吧。”王志远本想再多说几句,一旁于立志悄悄拦住他。 不管怎么说,黄明义现在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