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远准备出城找和珅商讨药材事情,正好碰到衙役带着几十个人往城内走。
带头的衙役走上前告诉他这几十个人是附近能找到的所有郎中,还有一些已经患病无法动弹。 王志远示意他们先用纱布裹在脸上,捂住口鼻后再进城。 “进城后让他们先去衙门,我马上过去。”“嗻。”
王志远看着这些人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路过两个人身旁时还听到了他们的埋怨和咒骂。 无奈的耸耸肩,谁让你们当郎中呢,此时不冲锋,更待何时。 身为郎中所有人都清楚,此时进入文州城会九死一生,王志远比他们更希望能活下来。 可他更害怕这场瘟疫蔓延到京城,那里有自己得爹娘还有自己的夫人和未出世的孩子。 站在距离和珅十米远位置,王志远喊了一声:“和大人。”
和珅扭头看向他:“王御医有什么事情吗?”
问道。
“我来想要了解一下药材当前已经运送到什么地方了?大概多久可以抵达这里,城内药材已经亏空。”和珅咂咂嘴:“王御医你应该知道这江南之地已经瘟疫四起,不只是文州城需要药材,其他县城一样需要啊,我这已经派人从北面采购,差不多再有三日便可抵达。”
一脸无奈得解释道。
“什么?三日?和大人如果药材三日才能抵达,那这城内得百姓怕是死光了,能不能加快一些速度,让他们马不停蹄得往这里赶。”王志远惊恐得瞪着大眼,“三日绝对等不了。”
和珅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前挪动两步:“王御医你之前也是开药馆的,我想这药材运送时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人可以不休息,可是这牲畜它怎么可能不休息?要不我给你匹快马,你去催一催?”
没好气的怼了回来,“我坐镇这里不仅要考虑文州城,还要统筹大局安排,你只管尽最大能力控制瘟疫就行,其他的不必操心。”
王志远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另一种味道,心想,和珅啊和珅你这是压根就没打算让文州城里的人活下来吧。 距离江南最近的一处药材城不过才一百多里路。 王志远没有再跟和珅纠缠,他转身返回城内。 刚一入城无意间发现左侧胡同内站着一个身影,她在对自己摆手。 王志远眯着眼睛仔细一看,发现此人正是那个女子,左右环顾一圈,快步迎上去。 “你为什么没有去衙门等我?”
走上前质问道。
女子并没有回答,只是说了句:“你跟我来。”说完转身走向胡同深处。
王志远短暂的迟疑后跟上她的步伐。 穿过这条胡同,进入到另外一个街道,刚一出胡同口王志远就被眼前得场景震惊。 街道一侧死去的尸体胡乱堆在那里,地上还有一些淌水夹杂着血液在流动。 正当他要说话时听到脚步声,女子拽着他返回胡同内躲避。 两个衙役嘴里骂骂咧咧的推着木板车走向这边。 “这个鬼差事我是一天都不想做了。”“你以为我想啊,这文州城里的人谁都活不了,那又何必将他们都拉出来,直接在院子里烧掉多好。”
“我现在就害怕自己哪天也被传染,到时候会跟这些人一样被丢在这里生蛆发臭。”
“放心吧,我们谁也跑不掉。”
噗噗,伴随着他们的交谈,四具尸体被扔下来。 然后两人拉着木板车骂骂咧咧离开。 前面那条主街道上官府很卖力的在帮助百姓,后面这条街道却如同地狱一般,王志远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女子见两名衙役走远后带头离开胡同。 王志远跟上她的步伐。 穿过一条小巷,左右不知道拐了几个弯,终于停在了一个大门前。 女子推开院门对他摆下手。 等王志远进去后她快速将院门关闭。 “这里是你家?”
王志远好奇问道。
女子点下头:“跟我走吧。”说完继续走在前面带路。
穿过只有二十步远的院子,进入西屋偏房。 女子停下来,王志远站在房间中央:“现在能跟我好好解释一下了吧?”“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刚刚那两个衙役说的话你应该都听见了,所以我劝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你是朝廷的人只要不被感染就不会有生命危险,而我们这些文州城的百姓谁都不可能活下来。”
女子表情极为严肃得对他说道。
王志远皱起眉头,围着房间转了一圈。 他回到女子面前,欲言又止。 朝廷所做的一切自己无需解释,只是能找到治疗瘟疫的秘方,想必朝廷也不会滥杀无辜百姓。 “你是太医院的御医?”女子在他思考时继续问道。
“是的,我是御医。”“太医院什么时候有你这么年轻的御医?看来你是个有背景的人,为何不在城外跟那位大人一起休息,而要来城内?”
女子一连串提出多个疑问。
王志远苦笑几声:“实不相瞒,我一点背景都没有,之所以能进入太医院当上御医全凭自己本事,至于我为什么不留在城外,很简单,我是御医也好,郎中也罢,只为救人。”解释道。
“那你找到治疗瘟疫的秘方了吗?”“很显然我还没有找到。”
“既然找不到,那为什么还不赶快离开,难道你想要被瘟疫传染?”
“如果我真的离开这里,告诉城外的和大人,那这城内得百姓活不过两日,而我留在这里就可以适当拖延一下,万一能够找到秘方,结局将会发生改变。”
王志远知道她能让自己来这里,肯定不只是为了询问这些,所以他必须要表明自己的立场。 女子听完对他拍拍手:“就算有秘方也不可能改变结果。”
“不,只要能治疗瘟疫,朝廷肯定不会滥杀无辜。”
“你就这么肯定?”
“小姐如果你真的有治疗秘方还望指点一二,如果真能治好瘟疫,我王志远愿意用项上人头做担保,不会发生屠城事件,如果真的发生那我将陪着文州城内百姓一同死。”
王志远眼神坚定得给出回答。
“实在抱歉,我没有你想要的秘方,如果有文州城也不可能变成今日这般模样。”“可小姐为何这么多日才被感染?而且症状明显要比其他人轻很多?”
“你真想知道?”
“非常想。”
“那好吧,你在房间内等我一会儿。”
女子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
王志远抬起手拦住她:“小姐不要去太久,我怕他们长时间找不到我会心生疑虑。”“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