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越来越多百姓围在回春堂门外,师爷不敢再继续等下去。 用手推了下二柱,让他从石阶上下来,自己好站上去。 “百姓们通过我们曹大人没日没夜调查最终得知王志远和土匪并无任何关系,今日特意派我过来将他送回,顺便给百姓们做一个公告。”
师爷大声说出这番话。 “我就说志远不可能跟土匪有关系吧,你们还不信。”
“我也说过这件事肯定不是真的。”
“我......” 这一幕看上去有些似曾相识,躺在木板上的王志远嘴角露出丝丝苦笑,当然他绝对不会有任何责怪和埋怨,毕竟没有人会和官府作对。 师爷从台阶上走下来,走到王爷面前拱拳鞠躬:“王爷你看我是不是可以回去复命了?”
试探性问道。 王爷摆动两下扇子:“回去告诉你们曹大人以后抓人不要太随意,多动动他的脑子,小心哪一天抓错了人再把自己小命搭进去。”
“我一定转达王爷指点。”
当这一切都结束后王爷让人抬着王志远去了回春堂内。 有两个跟王志远玩的不错小伙伴看到他如此模样,忍不住询问:“是不是那个狗官打的你?”
王志远刚要回应,结果被王爷抢先一步:“这可不是曹大人打的,是让牢房内犯人打的。”
给出解释。 王志远皱起眉头看向王爷,为什么他会这样说? 王爷微笑着煽动几下扇子,心想,小子你还太年轻,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装疯卖傻。 外出就诊的王明贤和从王府赶来的夫人见到王志远第一眼有点懵,夫人眼泪不自觉流出来,用手轻轻抚摸着他身上伤口:“孩儿让你受委屈了。”
“娘我没事的,都是一些皮外伤,多亏那两位小卒认出我,并没真的用力。”
王志远帮母亲擦拭着眼角泪水,“对了娘我能被安全放出来多亏段王爷。”
母亲伤心的把头扭到一旁悄悄抹眼泪。 王明贤只说了一句让祥福去拿金疮药过来,自己低着头细心帮王志远伤口吐沫。 王爷意识到气氛有些尴尬,脸上挂着笑容说道:“要我说这件事不算是坏事,志远还这么年轻世道太浅了,既然活在这个年代那就必须要经历一些,你看他被土匪绑上山能够全身而退,现如今被曹光年抓走虽受到一些伤害,却依然可以安全回来。”
“这说明志远是个能成大事之人啊。”
王爷的话音落下,王志远挣扎着从木板上爬起来,他眼神异常坚定的看向王爷。 内心有一个声音不断告诉他,不可以继续过这样生活,不可以继续当一个乡下郎中,既然该表不了环境那就改变自己。 王爷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问道:“志远你为何这么一直盯着我看?”
“王爷我向进太医院。”
“什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明贤听完发出一声惊呼,“志远你在说什么?”
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王志远用手撑着一旁桌子吃力的挪动两步,回过头面对着众人说出自己想法。 “爹,娘,王爷,当我无缘无故被抓走时,当我在牢狱中被犯人殴打那些守卫无动于衷时,当我发誓自己真不知道土匪情况,而曹光年毅然决然对我打板子时,如果不是王爷出手相救我想可能再也回不到这里了。”
“当时我就在心中暗暗发誓,如果我王志远能够离开牢狱,我一定不要在做普通郎中,治病救人我要,权利我也要,只有权利才能让我更好的治病救人。”
“志远.......”夫人走上前拦住他,在耳边小声劝说道,“志远我们王家从你太爷爷那一代开始就不在进官场,你可不敢这么说。”
“娘,这次王爷帮了我,下次呢?下下次呢?就算曹光年离开这里,那还会有新的县丞,新的知县,我们王家行医数载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事情,我们在百姓心中是华佗在世,是活佛,但我们在这些官员心中那就是地上一只小蚂蚁。”
王志远也不知从何而来勇气,在这之前他从未顶撞过母亲,更没有说出过过激话语。 “你当真要进太医院?”
一直从未说话的王明贤突然开口。 “是的爹,我......” 王明贤举起自己右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任何话,从桌子上拿起金疮药放在王志远面前:“既然你已经作出决定,那么从今日起你就不再是我王明贤的儿子,以后不管你官职多大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今日你就可以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说完头也不回走出房间。 他的愤怒就像是一团火焰在房间燃烧。 王爷见状只能劝说两句后匆匆忙忙离开,祥福也乖乖退出房间。 夫人搀扶着王志远先去床上趴下,自己给他涂抹金疮药。 一边涂药一边说道:“志远,娘知道你受了委屈,可祖上的规矩万万不敢破啊,你太祖当时就是皇上身边御用太医,深的皇上厚爱,直到有一天皇上让他用所学医术杀了一个人,第二天你太祖就......” “他怎么了?”
王志远追问道。 “他被皇上赐死在家中,死之前留下族归,永生只做小郎中,誓死不入宫做官。”
王志远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可他内心的想法并没有因为太祖故事而发生改变,朝代不同,皇帝不同,解决也必然不相同。 自己又怎么能用几百年前事情衡量现在处境呢? 不过他没有在和母亲讲道理,母亲给他涂好药嘱咐几句后离开,留下王志远一人继续思考自己的宏图大志。 此时的曹光年可就没有舒服了,在受到侮辱和委屈后直接都算在王志远身上,端着茶杯喝口水都感觉味道甘苦,一怒之下将茶杯狠狠摔碎在地上。 “王志远你千万不要让我抓到把柄,否则我一定要加倍奉还。”
一旁刘大人悠闲的品着茶水,对于曹光年如此暴走丝毫不关心。 啪,放下茶水碗,把手搭在小桌上有意无意敲打几下。 曹光年内心愤怒无比,扭头刚准备抱怨几句便看到刘大人不停敲动的手指,立马就明白其中含义。 从袖口内取出两张银票递过去:“刘大人今日多亏你前来帮助,要不我舅舅一定会怪罪,这里有一些车马费你不要嫌弃。”
刘大人用眼睛余光扫了一下银票价值,长叹一声:“光年今天我也不是冲你,只是王爷在这里我不好袒护,你舅舅那边交给我就可以了,以后你要抓人一定要先通知我,别看这地方不大,可县城里还真有几个大人物,万一抓错了咱们两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接过银票,十分熟练的叠在一起放进袖口。 说完这番话从椅子上站起来:“行啦,我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继续忙吧。”
“刘大人我送你。”
“不用,不用,你忙吧。”
看着刘大人远去背影,曹光年在心里把他痛骂一顿,整日拿着我舅舅名义来要钱,老子就是个县丞能捞多少你心里没谱嘛,在这么要下去怕是把我的俸禄都得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