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鱼充满好奇的往前走着,又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感觉让她不知所措,“我要怎么去冒险呢?等等,什么才算是冒险呢?”
小金鱼其实现在是感到迷茫了,然而她并不知道,因为她连迷茫这个词语都不知道,小金鱼是不会迷茫的,可是变成人了就不一定了。不知道该干什么,于是她就坐在了草坪上,抬头望着蓝天白云,低头观察着身边的小草和鲜花,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这一切陌生又熟悉熟悉的东西让她好奇又害怕。“这些就都是我之前学到的词语的对应了吗?我头上的一定就是蓝天来了吧,脚下的一定就是小草了吧,这些都是陆生植物,那是蚊子吗?它是绕着狗屎嗡嗡的飞着吗?那是小花朵,对,那是雏菊吧,以前老师教过我的.....”她的脑袋里自动将所看见的东西和她所学过的东西联系起来了,这种感觉让她头痛欲裂,但很快就趋于平静,她感到周围的一切又逐渐归于平常,就仿佛她本就属于这里一样。“啊,这就是真水呀,也就这样吧,我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哈哈,多可笑啊,一只井底之蛙。小金鱼,那就请你转过头看看。”
小金鱼听到心底有个声音这样对她说着。于是她就莫名其妙的转过了头,她突然就发现眼前的世界是如此的广阔和陌生,而看着这一切,她竟然搜索不出词语来对应,原来她的老师其实啥也不懂,它们从未离开过水里,顶多就是从水面探出头来看过几眼岸边的风景,辨别过白天和黑夜罢了,偷听过人类的语言,就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了!“我们原来是如此愚蠢和渺小。”
一种羞耻感莫名从她心中产生,嘴里冒出了这样一个句话,她好像觉得就这样一句话描述此刻的感觉是最不错的,虽然她从未学过这样的词,可能是因为语感吧,呵呵。她没再多说什么,就这样向前方大片的田野,和密密麻麻的房屋走去了。“对的,我想起来了,不如就去找孟希吧,他一定不会伤害我的,他一定会保护我的。我是记得他的气味的,一定能找到他的。”
小金鱼于是忽然有了目标。她以为人类的生命一定是很长很长的,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时间早就吞噬掉了故人的生命。她走进了人类世界,好奇的东张西望,在乡间小路上,在古镇的青石板路上,屋檐下的老人零零散散的分布着,有的躺在藤椅上半闭着双眼,嘴里念叨着奇怪的而又平常的话,有的直直的站着,有的弯着腰,望着什么地方发呆,但是当小金鱼人路过他们的时候,他们都直直的用苍老的双眼望着她,小金鱼人感到十分奇怪,“难道人类已经开始进化成了这样吗?果然都变成了智慧的老者,他们一定都是人类中的先进着,他们会不会也背负着开发新世界的责任呢?”
小金鱼人不禁想着。“嘿,你们看看,这可不就是我的孙女吗!她回来看我了,你看,她就说过会回来的。”
忽然一个老妇人紧紧抓着小金鱼的手臂对其他人说。小金鱼人想要摆脱,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她懵懵看了看周围,发现抓她的人好像是最老的,就是最有智慧的了,她突然灵机一动,“会不会是我遇到了人类中最聪明的人了?她早就看出来我是鱼精灵了,不过她想要保护我,防止别人伤害我,她不会是想要和我做朋友吧!孙女?这个词语感觉很亲切很舒服,一定是一个表示友好而又充满占有的词,她一定是要和我做朋友了,一定是了,就像孟希一样。”
“哈哈哈,我看这孩子木木的,怕不是脑袋有点问题吧。”
小金鱼人突然回过神来,就听见了这句话,她有点担心了,他们都看出来自己比不上真正的人类聪明,为了防止被更多的人怀疑,她于是努力表现出聪明的样子,但是一不小心就成了个大聪明,“对的,对的,我是你的孙女,对的,你当然也算是我的孙女。”
小金鱼试图和老妇人套近乎,自以为自己的回答天衣无缝,然而当她说完这句话时,一个看起来不是很友善的满脸褶子,头发花白,身材矮小的一直在切切喳喳的老妇人用尖锐得仿佛要刺破耳膜的声音说:“这孩子不仅脑袋不灵光,还十分没有礼貌哟。这就是你的小孙女呀?”
“孩子,别听她说的,就赶快跟我回家吧,路上辛苦了,饿了吧,奶奶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老妇人用双手握着小金鱼人的双手,拉着她往另一条路走着,而聚集起来的老人们也散开而去了,她突然感觉心里暖暖的,但是眼里又渐渐溢出了眼泪,“原来我应该叫你奶奶呀!”
小金鱼心里想着。“好的,奶奶,我们回家吧。”
小金鱼听见了奶奶和回家这两个词语,一个是她才知道的,一个是她熟悉不过而又让她向往的,这两个词都令她感动不已。路渐渐延伸到了小镇最远离域江的一所小房子,路就这样终止了,而公路又在房子的不远处展开了。“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不是说要一周之后吗?”
老奶奶有些疑惑,“不过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你可从来没有到过这儿啊?”
小金鱼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奶奶,我可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要什么时候来呀?我怎么告诉你呀?”
小金鱼跟在老奶奶的身后疑惑极了。“没有吗?难道是我老糊涂了?还是邮差送错信了?不是送给我的?”
老奶奶自言自语地说着。她们终于走到了小房子跟前,老奶奶推开了院门,一只纯白的田园犬欢快地跑过来欢迎着老奶奶,汪汪地叫着“哦呵呵,小白怎么没有出去闲逛啊?你也饿了吧。”
会一些狗语的金鱼人却听见小狗说老奶奶养的小灰鱼被小猫从玻璃缸里拖出来吃了,她瞬间冲进了屋子,发现小猫正在享用小灰鱼,鱼身体被小猫咬了一个缺口,小猫看见精灵鱼人朝她叫了几声,然后立马从窗户中逃出去了。小鱼精灵人立刻意识到这不就是321灰鱼精灵吗?她突然觉得一种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就像那晚上一样,眼泪从她眼角滑落。“这叫悲伤吗?”
“不,这可不能算是悲伤,这顶多算作是怜悯,这可不值得落泪呀,为了一条鱼,虽然这条鱼确实如此机灵,但它也不过是一条鱼罢了,你应该已经十七八岁了吧,不要这么感性,以后怎么面对复杂多变的社会呀?”
老奶奶颇具哲理地说。“不对呀,这就是悲伤吧,怎么能算是怜悯呢?”
小金鱼人拿起小灰鱼的尸体对奶奶说道,“那我能将它带走吗?”“啊,你这孩子真就是算疯了吧?一条死鱼,你要它干嘛?让我拿去扔到垃圾桶里吧。”
老奶奶也忍不住说道。可是小金鱼认为老奶奶就是认为鱼精灵就是一个如此低级的种族,所以对321代小灰鱼精灵的尸体如此不放在眼里。“不,它是我的同族,我不会随便丢弃它的。”
说完,小金鱼就跑了出去。“这孩子,还真是一个诗人的心性,就像她逝去母亲一样。”
666代小金鱼跑处乐屋子,想要找个地方存放鱼精灵的尸体,突然她看见了远处驶来一辆小汽车,停在了公路上,里面坐着一个人,他的眼睛盯着一个发光的东西,脸上一会儿严肃,一会儿欢笑,一会儿伤心,她看见那个发光的东西里面又有东西在变化着,而那人的手就一直在屏幕上划动着。“咦,那是什么?该不会是灵力吧?要是我就吧灰鱼长老扔过去接受灵力的光波,它会不会就能活过来了呀?不行,那车上的人类还是会杀死灰长老的,我不能这么做。”
小鱼精灵人又思索着,突然一个天才的想法从她的心里迸发出来:“灰鱼长老真的就向往灵力吗?它不是向往着新天地吗?向往着冒险吗?那我为什么要让它被重新捆绑呢?”
“不是,我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意思啊?”
小鱼问着自己。“你不如就把它埋在小山上吧,那里有美丽的蝴蝶和鲜艳的花朵,还能俯瞰整个小镇,这条鱼一定从未见过那样美丽的风光,我常常沉醉于那样的风光当中,你也一定会喜欢的。我们就到哪里去看看吧。”
奶奶来到她的身边对她说到。“埋?就是要把尸体放进土里吗?那它还怎么欣赏这新奇的风光呢?我想让它能够去见识新的世界呀,这是它的梦想呢。”
“那要不放进域江,也算是回归故里了。”
又出现了一个苍老的老爷爷,他有些伤感的对着小金鱼人说着。“不行,它都在水里待了一辈子了,它是一定要去冒险的。水里和土里都不行,有什么地方能让他看见整个世界呢?”
小金鱼人感觉自己的智商似乎又升级了。小金鱼怔怔地望着远方,她发现天空垂下来将大地包住了,“奶奶,能让小灰鱼精灵到远处去流浪吗?穿过远处的天空,到达更远的地方。”
又有几位老人聚集到了这里,他们的眼睛都顺着小金鱼人的话望向了天尽头,“啊呀,那就不错了,你真的是个痴人儿,像你母亲一样,孟家的人一代代的都是这样。”
那个矮小的老妇人用着更加尖锐的语气说,“你不如就把这条快发臭的死鱼扔进,额,不对,是放入垃圾箱里,运垃圾的车会带着它去远方旅行的,你就这样想,不行吗?”
原来那些无聊的老人看见来了个年轻人,还是孟家的后代,都装着到处溜达,最后都来到了老奶奶的家。“真的吗?垃圾车会带着它远行,看见更多的风景?”小金鱼又开始感叹于人类的智慧,“那我就等着垃圾车来了之后再将它放到车上,好吗?”
“真是胡闹,孟家的人真是一代比一代疯癫。”
那些无聊的智慧的人就这样相互议论着。小金鱼人听出来是在数落她,但是她又不懂什么意思,只是慌忙将小灰鱼的尸体扔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就这样吧,灰鱼长老会自由的在真水中冒险的。”
小金鱼终于像是解脱了一般,她跟着老奶奶走回家去,“好孩子,这是正确的。”
老奶奶牵着小金鱼人的手对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