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虽然是皇商,家里也有子弟考上科举,可到底没有大官,他们的底蕴要请来吉云师太来给孩子祈福念经,是有些难度的。
幸亏中间有林夫人牵线,事情才能办成。 众人听见吉云师太竟然亲自过来,都忍不住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女眷们跟男人们不同,她们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内宅,面对的都是女人和孩子,关注的也都是些孩子的事,大家都多多少少信鬼神之说。 吉云师太在女眷中人气很高,不仅因为她会给孩子看病收惊,还因为师太很会给人看姻缘,往往经过师太批命之后成亲的姻缘往往都十分顺利美满。 王夫人顿时情绪有些低落:“我们家孩子前些时候病了,一直都蔫蔫儿的没什么精神,请了不少大夫也看了不少神婆了,却总不见好起来,原本是想去求吉云师太的,却根本见不着人.....还是曾夫人的面子大。”曾夫人与有荣焉:“哪里是我的面子大?还不是多亏了亲家?”
林夫人在边上笑了起来:“其实师太也说了,凡事都讲究缘分的,有时候缘分未到,她是不帮人多说的,也免得泄露了天机。不过这么巧,今天大家都在这里,师太也过来给孩子送平安符,那不如我去求求师太,让师太来为我们讲经可好?”
她说着又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似乎也不好,孩子们该觉得无聊了。”
这一次王夫人又是头一个出来极力赞同:“这自然再好不过了!哪怕是这些小姑娘们听不懂,能沾到一点儿师太的福泽也是她们莫大的福分了,夫人还是快些请师太过来吧。”
她女儿看了许多大夫都不好,她也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众人也多多少少都有烦心事,这世上但凡是有所求的谁不想能够心想事成?一时之间女眷们都对林夫人无形之中又拥戴了几分,急忙附和着让她快些请吉云师太也过来讲经。 曾夫人也笑容满面:“借着亲家的面子,我们也好听听师太高明的佛法。”
林夫人急忙笑着说不敢,站起身告辞先出去了。 曾夫人急忙让小林氏跟着一道去:“我还要招待客人走不开,你替我陪着你母亲。”
母亲如此被夫人们喜欢,小林氏在婆家也有脸面,她笑着答应了,起身搀扶着林夫人走出去。 曾夫人便跟林氏说起话来,没一会儿目光落在了陆明薇和陆琳琅身上,笑着道:“两位姑娘出落的可真好,还是你会调教人。”
陆明薇眼观鼻鼻观心,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倒是让曾夫人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觉得外界的传言也不尽不实,分明看着是这么温柔腼腆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被外头的人传的好似是豺狼虎豹似地? 没过一会儿,林夫人和小林氏便联袂回来,后头跟着一个穿着缁衣的中年尼姑,尼姑长得慈眉善目,看着便一脸慈悲,一进门先双手合十念了声佛。 众人也都急忙站起来回了一声佛号。 曾夫人紧跟着便关心的问起了孩子:“有劳师太专程走这一趟给他送平安符了,不知道师太看着这孩子觉得如何?”
吉云师太一脸温和,闻言便笑着道:“贵府公子哭声洪亮有力,额头宽广耳垂肥厚,是个有大福气的,往后必定顺顺利利,健康平安。”
但凡是家里有小孩子的,就没有不喜欢听吉祥话的。 哪怕其实吉云师太说的也都是老生常谈,但是曾夫人还是笑的眉目舒展。 气氛也顿时热闹起来,王夫人因为挂念着女儿的病情,抢先恭维了吉云师太一番,这才把自己女儿的事情趁机说了出来,哀求的看着吉云师太:“不知道您可有办法?”
吉云师太双手合十闭目念佛,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看着王夫人,沉声问:“是不是近期去过阴宅之类的地方?”
王夫人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去阴宅倒是没去过,毕竟她女孩子家家的,但是曾回过一趟祖宅,因为家中长辈去世了......” 吉云师太便含笑让人取一只碗,而后一根筷子,再要半碗白水。 曾夫人立即便让人去准备。 过了片刻东西取来,吉云师太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筷子扔进水里,先问:“先前孩子去了祖宅,是不是您记挂着她,跟在她身边一道回去了?”
筷子竟然一下子在水中立住了,直挺挺的立着没有倒下去。 众人都被这一手给惊住了,一时原本有些不以为然的夫人也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吉云师太有些震惊。 陆明薇也盯着吉云师太看。 吉云师太没有理会,又取了一根筷子往水里扔:“孩子还小,不能承受先人的阴气,可否请您离去?以后她一定按时供奉,不敢懈怠。”
王夫人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紧紧盯着那个筷子,那个筷子竟然又转瞬便立住了。 众人顿时忍不住发出一阵惊呼。 连曾夫人都郑重的念了声佛。 而吉云师太已经让人取了一把米,一个鸡蛋并一些白醋过来,笑着交给了王夫人:“带回去压在孩子枕头底下,不日便会好了。”
王夫人又惊又喜,急忙朝着吉云师太道谢,又忙不迭的道:“您可真是帮我的大忙了,真是多谢您.....” 说着说着,王夫人的眼泪都要下来。 吉云师太不疾不徐的笑着摇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罢了,我们这些人沾着诸佛菩萨的光,自然是该多行善事,多多回向给众生才是,您千万不必多礼。”
“要的要的!”
王夫人满脸喜色:“等到孩子好了,我便带着她去给菩萨还愿,给寺里多多的添香油钱。”
吉云师太笑着道:“阿弥陀佛,那就多谢施主了。”
曾夫人忙让人去取一些素点心和素斋上来,又问吉云师太:“不知道师太喝什么茶?”
“出家人没有那么多讲究。”
吉云师太笑着摆手:“不拘是什么,只要不过度劳烦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