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手足无措的样子,“听保安说,进出家属院的陌生车辆只有一辆救护车,从上面下来的人还穿着防护服,”“什么?”
安宁的升调提高了一个八度,韩慕不在,姚诺还在搜查林霖的行踪路线,“周副,去找周副”她拉着井岩,冲进办公室,周副正好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出事了吗?”
“韩队他们几个人去林霖家遭到了袭击,失踪了,”“带着技侦组的所有人,分成六个小组,发协查通告,把龙城市所有高速省道公路都接进来,连乡道也接进来,交警,民警,巡警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盘查,一旦有可疑人员立刻扣下,指挥中心,交警大队,报案中心六个小时一接班,中间不能间断,”“是”周副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他揉着眉心,身边声音此起彼伏,这已经不是一起简单的谋杀案了,接连几个案子都和毒品有关,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事儿不对劲,外面的黑夜笼罩了整个城市,星星点点的霓虹灯若隐若现。“从付颖的那件事起,所有事情的走向了新型毒品,”局长拍了下他的肩膀,递了一支烟,这件事虽然很敏感,但是大家都已经心照不宣了,这一系列的“巧合”总会有一个终点,“咱们都知道,就好了,也别给那些孩子太大压力,都不容易,”周副转过身,所有人都在忙碌,整个办公区都弥漫着咖啡和茶叶的味道,温婉手边的大茶缸里是连一向精神头十足的井岩都下来倒了两次茶叶,大红杯子上黑色加粗的南无阿弥陀佛异常显眼,“……这是郝苟给配的吧。”
“有时候,人还是需要宗教信仰来支撑的。”
“宗教也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吧。”
“应该会,要不然郝苟早就把韩慕血祭了,”其实这句话是不完全正确的,宗教和信仰这种东西只要存在过,它就会以各种方式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周副看着手机上办案记录仪里韩慕传来的最后画面,心里隐约的浮现出某种猜测,但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可能是马克思主义40多年来的熏陶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局长,你有肖老太太的电话吗?”
他准备撞一下运气,如果能彻底弄清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说不定会对破案有所帮助,肖老太太正准备和老姐妹们去海南晒晒太阳,刚把东西收拾好,电话突然响起,龙城市公安局她毫不犹豫的按下挂断键,继续看手机确认机票时间,“错金,把我水杯拿过来。”
“算了,我不要了。”
“把围巾拿回来吧。”
“算了,还是拿太阳伞吧。”
“……”错金左手拿着水杯,右手拿着太阳伞,脖子上还挂着丝绸围巾,手机在兜里突然响起,“喂?媳妇怎么了?”
“……咳,”她的脸肉眼可见的变得通红,“那个,协查通告你收到了吗?”
协查通告?他正在家休假,还没来得及看局里的群通知,“我看一……靠,奶奶,砚然被绑架了!”
肖老太太险些没软下去,趔趄着一把扶住错金的手,“3,2,1”话音刚落,局长电话适时响起,果不其然,“死老头,你把我外孙女弄到哪儿了!!”
只听老太太的声调几乎破了音:错金趴在门缝,给安宁进行实时报告,“龙城技校的案子?我看到了,怎么了?”
她满是皱纹的手,戳了几下屏幕,仔细辨认的半晌,神情逐渐严肃起来。“这有点儿像一种宗教仪式。”
老太太招招手,错金便乖乖跑进来,替她拿起书柜里最顶上那层线书,书页已经泛黄了,但丝毫没有积灰的痕迹,“看起来是农奴社会的宗教行为,中间的看着像莲花的东西应该是女人的生殖器,不过……死的不是个男人吗?”
“……在死者的住宅里发现了他妻子的尸体,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已经放很久了,”“那也不应该呀。”
老太太毫不避讳的说道,“活祭的首选应该是……少女才对。”
在场的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老太太,这种东西在哪儿流传的最广啊?”
安宁说道,“可算问到正点上了,这种扭曲佛教的邪教在落后地区传的很广。中国基本上没有,都是从外面传进来的,东南亚,非洲,缅甸之类的地方。”
老太太的语气柔和了不少。东南亚,缅甸……周副的眉头一跳,电话挂断之后,角落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姚诺的声音从门缝里飘进来,“周副,没有救护车出龙城,也没有比较特别的救护车,”安宁白了他一眼,罪犯到底有多傻,绑架警察还换一辆那么显眼的救护车,“原本的那张救护车说是第一人民医院的,从家属院的监控里出来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医院当天基本上每一辆都出去过,上面的GPS定位倒是有一个定到那附近的,是个小学,有个小孩把腿摔了。”
“……”警方破案很大一部分要依靠现代科技,找到动机或是可靠的线索会是破案的关键,而这个案子动机找不到,还丢了三个警察,毫无头绪可言。之后的后续工作如何复杂如何紧急,令整个龙城市公安局彻夜难眠,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难以忘怀,姚诺甚至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头发都要和郝主任靠拢,这辈子,说不定只能和纸片人老婆作伴了,不知道为什么,安宁在姚诺眼中看到了绝望,井岩坐在茶水间,看着袅袅升起的白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眼间都是疲惫,眼眶里也出现了血丝,身上是淡淡的血腥味,心里不知道骂了林霖祖宗了多少次,他翻开了手机通讯录,不知道上下滑了多少次,最终还是拨通了电话,虽然这通电话可能会毁了他们安稳平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