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战天歌用神念观察,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这里浓郁的的死气,连大罗金仙都无法看破。就算是灵界,也没有这般的死气,大部分时候,甚至还有着浓郁的生命之气。毕竟灵界是给生灵用来转生或者暂时居住的地方,基本上是不会弄得那般死气沉沉。“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战天歌在察觉自己的修为都无法看穿这里后,便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楚霄伸手指向前方:“那团黑气正在向我们飘过来。”
三人迅速后退,双脚踏在这散落的白骨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烛灵见过死人无数,但这种场面,却还是让她有些受不了。她已经做好将两人都传送到灵界的准备,她已经察觉战天歌的困境,也知道这里不是他们三人就能解决的存在。无数从灵界出来的死者在这里组成的国度,那些死者到底去了那里?楚霄猛然大叫起来:“前方那城市就在我们大概三百多米的位置,不,两百米,一百米····”这是一座会移动的城市,那城市直接吞噬了仨人。烛灵都没有反应过来,便陷入了黑暗之中。身为阎罗的她感觉有些丢人,却也无可奈何。···“楚霄···”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唤,楚霄睁开眼睛,却猛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缩小,好似是七八岁。他起身打量四周,猛然发现,这里是他最讨厌的一个地方。随着一声开门声,生父从外面走进来,他满脸阴森,抽出腰间的皮带,不由分说的冲着楚霄打了下去。楚霄想要还击,却发现自己好像根本没办法指挥,只能任由那皮鞭抽打自己。那个时候的他,年少无知,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默默的承受那令人发指的殴打。哭声和吼叫伴随着楚霄那美好的童年,甚至,抢劫和欺凌。无法反抗,无处可逃,像条狗。楚霄以一个成年人的视角再次感受了一把自己小时候所遭遇的苦难。那个垃圾不管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回来都要找理由殴打他。他用了一个手段,让法官将楚霄判给他,以此来要挟李母每个月都给他转钱。无助,恐惧,绝望,愤恨···没有伙伴,没有救援,孤身一人···楚霄感受着这一切,他以为自己会在十五岁遇到战天歌,却没有,似乎,这里是另一个,没有多少自由和光明的世界。更为可笑的来了,十七岁那年,他竟然以包庇罪进了牢房坐了一天。那傻逼难道是他儿子?谁是谁儿子?那垃圾的所有朋友都来指责他,都来说他的不是。儿子应该管爹?他连肚子都快填不饱的时候,怎么没有人来帮他。他甚至连救助谁都不知道。杀戮吧···一个声音在楚霄脑海中响起。眼前黑白的画面猛然变得猩红可怖。一把菜刀出现在楚霄的手中,无数血肉飞洒天空。人们用惊惧的眼神看着楚霄,逃避着,却都被楚霄追上一一杀掉。鲜血布满楚霄全身,那个垃圾也真的成为了垃圾。他单手冲着那灰白色的天空划去,天空蓦然出现一道黑色的口子。那口子里露出来的巨大眼睛中透露着恐惧。楚霄站在尸山血海中,想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吞天根本就没有影响他的性格,根本就没有让他变得暴躁,他的愤怒来源于自己。就算是修炼各种能让平静下来的武功,也无济于事。他终究无法压制那内心的阴影。被吞噬,成为阴影的一部分。他盯着那巨大的眼睛,猛然跳了上去。白发,赤红的身体,闪烁着红光的,野兽般的双眼。没有吞天,他变成这般模样,只是他自己,他无法知道自己在暴走造成的一切,他将彻底失去理智。赤红色大剑出现,就连天穹刀的灵性都无法唤醒楚霄。楚霄一手抓着天穹刀,一手拿着那把赤红大剑,化作红色的流星,穿破了那巨大的眼珠。“你可知罪?”
在楚霄穿过那大眼珠后,一切便已经消失,他站在一条街道上,周围无数的亡灵正用凶狠的眼神盯着他,随时要将他撕成碎片。在这群亡灵的前方,一个穿着审判官模样的男人正看着他,这个男人脸色苍白如纸,身材好似竹竿,牙尖嘴利,透露着奸诈。他的手中是一颗透明的水晶球,那水晶球中正显示着楚霄刚才所做的一切。“嘿嘿嘿,又一个暴怒的灵魂将成为我的食物。”
他周身也散发着红色的光芒,缓步向着站在原地,喘着粗气的楚霄走去。楚霄猛地抬头看向他,猛然发出野兽的吼声。“暴怒吧,我的美食,身为最为原始的暴怒之神,成为我的一部分养料,是你的荣幸。”
在这死灵之国,他没有自己的名字,只被亡灵们以暴怒称呼。比之地狱七魔王,他是最为原始纯粹的暴怒,怒气越大,他就越强,不管是对方,还是自己。刀剑向着这暴怒斩击而去,暴怒只是伸出一把单手细剑挡住了刀剑。他一脚将楚霄踢飞,亡灵们发出野兽的吼叫来欢呼自己的暴怒之主的威风。楚霄撞碎了大量的房屋,那房屋之中正在啃食弱小亡灵的怪物们纷纷出来扑向楚霄。红色的怒气化作无可匹敌的斩击击杀了那些怪物,猩红色的能量飞向楚霄的身体,修补着他的肉身和灵魂,也让他更为愤怒。正在折磨烛灵和战天歌的懒惰冲着暴怒抱怨:“你好好做事,这么多房子好不容易才建好的。等大人复活,见到这里破烂不堪,我们可是要受罪的。”
暴怒冲着他们大吼起来:“做好你们自己的事就行了,别管我!”
他拿着那把细剑化作一道虚影来到楚霄面前,狂风乱舞,在楚霄身上划出一道道狭长的伤口。楚霄却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举动,只是仍由他来伤害自己。邪能怒火遍布楚霄全身,那只有愤怒到极致的人才会产生的火焰,连这天地之间自然生成的暴怒都感到心惊。天空上都被两人的怒气染得通红,楚霄猛地睁大双眼,刀剑不断的向着面前的人挥动而去。暴怒更是将自己的细剑变成了大剑,与楚霄的武器撞击在一起。他们现在的举动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只是在纯粹的宣泄着自己的力量。两人产生的剑风将周围的房舍全部吹飞,其中一间房子,那怪鸟大风正在里面修养,被吹飞之后,更是连屁都不放,灰溜溜的走了。看来关于大风占据这个无人之国的说法只是谣言而已,也许恰好是有人看到了,回去吹牛的时候编造的越来越奇幻。“暴怒,你特么都没办法让我们安心做事了!”
懒惰带着自己折磨的两个人飞的远远地。他们都停止了对抓来两人的折磨,反正他们已经快看不出人形了。战天歌缓过气来,勉强睁开眼睛,看向远处那闪烁着红芒的战场,心中大惊。“他最终还是失控了吗?你们这些傻子。”
他的目光有些无奈,盯着那远处自称暴怒之主的天魔,开始默默的想着自己等会要是有机会,该怎么用最简单的话语来写好遗书。十几年前楚霄暴走的时候,就出动了三十名掌握顶级武学的治安官才能勉强制服,而现在,楚霄自身怀有顶级武道绝学坐忘功,再加上那刚刚突破的无招之刀法,这些武道的修行,让楚霄的战力已经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而现在他又这么失去控制,造成的后果,没有人能知道。烛灵终于醒来,她遍体鳞伤,在见到楚霄的模样后,突然低声咒骂:“骗子,不是说吞天已经去了更高位面么?那现在这般气势的是谁?”
战天歌传音给她:“这就是楚霄,要是吞天的话,现在我们都死了。”
“楚霄自身也有这般强大的能力?哦,他的肉身中含有狂怒之血来着。那他修炼坐忘功的含义何在?遇到一些事还是没办法平静自己的内心啊!”
烛灵有些纠结。“咱们现在就是需要暴怒的野兽,这些自称暴怒,家伙,都是来自虚空的天魔,是比撒旦那些自称的魔王更为恐怖的存在,只是···他们现在惹到了楚霄,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战天歌有些幸灾乐祸。烛灵想到刚才的折磨,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就连她都无法承受的折磨,也有些开心起来。她没有说话,只是带着高兴的眼神盯着那边交战的两人。烛灵还偷偷看了正在观战的两个天魔一眼,对于他们的做法,只感觉这两人是个傻子。“你到底能不能行?”
看出了不对劲,怎么楚霄战斗到现在,力量反而越来越强了?暴怒现在没有办法说话,只是咬牙跟楚霄交手,他能感觉到楚霄的力量越来越大,逐渐压过了他。他甚至连暴怒幻境都没有办法对楚霄使用,只因为,现在的楚霄比暴怒本身更为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