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晚上,我爸妈还是像前两晚一样,看着墙角的的摆钟,到了午夜,摆钟再一次的响起,可房门外面诡异的声音这一次并没有跟随摆钟,或许我爸妈心里的祷告起到了作用,一直到了凌晨两三点竟然敲门声真的再也没有响起过!“孩儿他爸,今晚会不会不来了啊!”
我妈坐在炕上靠着行李被子说道,至于门外诡异敲门的东西是什么,我爸妈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提到了,头皮不由的发麻,心里更是如同受惊的马儿一样乱跳!我爸心疼的看着一脸困意的我妈,还在月子中的我妈经过这些天的折腾也是虚弱不堪我爸说道:“桂兰,可辛苦你了,还在月子我们家就弄这事,困了你就先睡吧,我盯着,有虎子的符箓在,不会有事,今晚过去了,明天虎子回来就好了!”
我妈犹豫了一会,可实在太虚弱太累了加上席卷而来的困意,也就点了点头,没过几分钟,就发出来阵阵鼾声。我爸看着安静如死婴般的我,叹了一口气,给我重新用被子包裹好,困意也随着我妈的鼾声席卷而来,我爸强撑着,点了一根旱烟,猛吸一口,强打起精神。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爸扶着炕沿,眼皮松弛下来,我爸再也撑不住了,哈欠不断,抬头眯眼朝着窗外望去,天色也已经从深黑渐变成了深蓝色,那是天快亮的征兆!心想这最后一夜也终于要熬过去了,我爸心里也慢慢放松下来,扶着炕沿眼睛也慢慢闭上了,在半睡半醒之间,隐约的那敲门声好像再一次响了起来。我爸被隐约的声音吓得整个人立马睁开了双眼,瞬间困意全部,整个人警觉了起来,我妈紧接着也醒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眼,都在这时候了,那东西还是来了,我二叔走之前说过,天亮是不会有事的,这眼看天就亮了,它还是来了!我爸妈相识对望,就听屋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小子,天龙啊,过来给太爷开开门!”
这声音在熟悉不过了,这正是要把我火花了的狄家屯族长狄老太爷的声音。我爸听着声音愣了一下,然后随手点了一根旱烟,急忙走向门口,一边走一边问道:“太爷,这么早,你咋过来了,有啥事吗?”
刚把锁门的插销拔开,门吱吱作响开了一个小缝,一阵刺骨的寒风吹了进来,把我爸一下吹的格外清醒,突然想起来二叔临走之前交代的话,天没亮,鸡没打鸣,晚上万万不可开门!可想起来为时已晚,门已经被那寒冷的大风给吹开了,我爸愣在了原地,看着房门外面的情况,寒风参杂着雪花在外面呼呼刮个不停,屋外并没有太爷的身影,我爸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就在这时一个三岁大小模糊的血色影子,如同一阵风一样蹿进了屋子,紧接着屋中听到我妈一声尖叫,满眼惊恐。我爸脸色瞬间煞白,整个人都蒙了,不由的心里起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上当了,那家伙还是进来了!我爸还没反应过来,屋外走进一个满头雪花,斜挎着一个酒壶,满脸胡茬,腮被冻的通红的男人,而这人正是三天前离开家门的二叔!二叔看着敞开的房门,愣了一下,然后爆吼一声,如同一个魅影一般快速冲进了屋子,紧接着就是二叔一阵爆呵,随着砰的一声,一阵短暂让人心里直发毛的刺耳嘶鸣声响起。我爸没有看清那个矮小的红影是什么,我在屋中的我妈却看的真真切切。我爸刚起身去给假冒太爷的声音开门时,我妈刚刚扶着炕坐起,只见一个血红小孩影子窜进屋中,直直扑向在炕上如死婴般的我。据后面我妈回忆说,是一个男孩的样子,三四岁左右,浑身透明参杂在血红色,更让我妈害怕的是那娃娃好像被什么东西撕咬过一样,浑身皮肤都溃烂马上要脱落了,血红色的眼珠里全都是疯狂和妒忌。小怪物要扑在我身上的时候,二叔也冲进了屋子,张嘴一声大吼,声音十分清脆也很大,震的房梁上的灰土纷纷落下,那红色孩童模样的怪物被这一声吼似乎惊到了,扑向我的速度也缓慢了一点。二叔就是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一脚踹了过去,竟然直接把那怪物给踢飞了,直接从窗户上消失不见了。我妈抱着我看向窗户,虽说从窗户飞出去的,可奇怪的是玻璃一块竟然也没坏,只在玻璃上留下了一滩红色血水,顺着玻璃缓缓流下了。此时此刻二叔眉毛和眼睫毛还挂着霜,头发被雪花覆盖着,胡子上悬挂着冰碴,一脸惊恐未定说道:“哥,嫂子,我已经拿到了就我大侄子命的东西,这是一头怨婴,我们必须要尽快,这东西比我想象的要麻烦很多,那一脚吓唬不住它,它一定还会在回来的!”
我爸妈听的都是满脸惊恐一脸后怕,我妈摸着我的额头说道:“天虎啊,你就说咋办吧,我和你哥都听你的,这东西太狡猾了,竟然冒充老太爷的声音骗你哥开门,幸好你回来了,要不然真出大事了!”
二叔拍打着身上的雪花,摇头叹息道:“老太爷的声音根本就是用来迷惑你们的,这只怨婴有些气候了,也不怪出马弟子被吓跑,就算是她家仙祖白奶奶来了,也不一定能治住这东西。”
我爸妈赶忙去给二叔热点饭菜,我爸和我二叔喝到了天亮,二叔酒足饭饱之后,给我爸妈安排起了活,让我妈照了几张红纸,剪成小男孩模样的窗花,对于心灵手巧的我妈来说,丝毫没有难度,不一会四个栩栩如生的小男孩模样的窗花就完成了。然后二叔从貂绒大衣内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用布包裹的东西,让我爸清洗干净,用石臼黏碎,然后熬成一碗汤药。吩咐完后,二叔又去逗了逗恢复差不多的大姐和二姐,又检查了一下我的身体,随后回到自己屋子到头就睡,不一会儿鼾声如雷。我爸打开布一看,里面是一团看似野草的中药,我爸一颗颗拿清水洗干净,一共十几种,我爸靠山了大半辈子,却只认识里面一种,一株五品叶的山参!我爸惊到了,他知道村子附近的山上是产人参的,可是很少,一年半载也不一定可以碰到一颗,更别说是五品的老参。我爸虽然没什么见识,可心里也清楚,这样一颗人参,去外面卖,少说大几千,更有上万的可能,在那个年代可谓是天价,能和这颗参放一块的这些草药想必也不是等闲之物!我爸和我妈把这事说了,我妈深叹了一口气道:“天虎上山找了这么多名贵的草药,肯定受了不少罪,等儿子好起来,要是对他二叔不好,非得打死他。”
我爸也是点了点头。二叔一觉睡到了下午三四点,等二叔睡饱了,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今晚要开坛做法,要彻底把我治好,而且这只成了气候怨婴也要一起处理掉。二叔和我爸妈讲到,他算出我是一月一日一时一分出生的命格对我爸妈接着说道:“这孩子命格极为特殊,我的命格是因,而那个东西就是果,因为我出生的日子十分特殊,这个时间也是百鬼夜行,魂归地府的时间!”
每时每刻去世的人数不胜数,有九成都下了地府,转世投胎,也有一些因为特殊原因,滞留在了阳间,久而久之变成了孤魂野鬼!每年的一月一日一时一分都是地府鬼差上来抓捕滞留在阳间孤魂野鬼的时候,大多数鬼魂有了转世投胎的机会自然是乐意,也也有很多鬼魂到这个时间就会躲避起来,因为这些不愿意去的都是生前做了大孽知道去了地府会上刀山下油锅来赎前世的债,而躲避最容易成功的方法就是寄生在即将临盆孕妇肚子里的婴儿体内,躲避阴差的侦查,从而逃过一劫。可被寄生的婴儿可就惨了,出生往往不足满月,其中必定要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夭折,我就是其中一个险些丧命的倒霉蛋!“我说过,那只大黑猫救了大侄子一命,当时那头怨婴肯定是为了躲避一月一日一时一分鬼差的抓捕,所以想要提前寄生在我嫂子体内,结果被那野猫一扑,结果没有成功。”
我妈又想起当时被冤枉的野猫,却救了自己儿子的一条性命,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没有出生降世的婴儿出生有着先天之气保护,想要寄生附在这种婴儿身上,是极为困难的,一次没能成功,就很难有第二次了,而这只怨婴用了另一种办法,就是将自己的鬼心放进了尚未出生的大侄子体内,它找个地方去装死,卸掉自己的鬼气,现如今躲过了这一灾,就想着回来取走鬼心。”
讲完,二叔脸上露出了一个叹息羡慕的神情。二叔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可对于土生土长的农家百姓来说还是很难理解接受的好半天,我爸才理清楚思路说道:“虎子啊,你能弄过这个什么怨婴不,实在不行我再去低个头把牛神婆请来给你帮个忙!““不用,我和他硬拼可能不行,这家伙的鬼心留在了大侄子的体内,现在所剩的道行也不过只有二三成,不要然我画的那几张符也根本不可能拦得住它,我稍后开坛做法,只要把鬼心给处理掉,它就如秋后的蚂蚱,跳哒不了几时来。”
二叔冷笑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