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说。刘天宇的女朋友林嘉怡跟刘天宇一样,也同时穿越到了陈朝。她是魂穿到一个贫苦农家的小女孩身上,这小女孩名叫田采薇,小名叫大妮,今年芳龄十五岁。在古代,这已经是可以婚配的大姑娘了。她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十二岁,一个十岁。“大妮,你个死懒虫,还不起床!要我用棍子来伺候吗?”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大呼小叫的从外面院子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根比大拇指还粗的棍子。林嘉怡被吵醒了,她睁开眼睛一看,屋子里凌乱不堪。床上铺着稻草,黑黢黢的蚊帐破了几个大洞,黄土夯成的墙壁上斑斑驳驳,地上潮湿肮脏。房里堆满了各种杂物,整个房间看起来像个垃圾堆。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林嘉怡见状,一屁股坐起来。我的妈呀,什么情况?这是哪里?正在这当儿,那个妇女拿着棍子走进来了。她二话不说,一棍子打过来。幸亏林嘉怡躲闪及时,要不然,胳膊就会起个大包。说时迟,那时快,林嘉怡一个纵身跳下床,拔腿就往外跑,边跑边喊:“救命啊!天宇哥,救我!”
“死妮子,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还不赶快上山去割草。”
那妇女手里拿着棍子在后面追赶着。突然,那妇女哎呀一声扑倒在地上。原来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只见那妇女抱着小腿,龇牙咧嘴,“哎哟,哎哟……”林嘉怡不再跑了,折转身小心翼翼的慢慢靠拢过来。那妇女的小腿上不知被什么东西擦破了皮,正在流血。“阿姨,家里有没有创可贴?”
“阿姨?你叫谁阿姨?你个死妮子时间睡长了脑子睡出毛病来了吧?还在做梦呢?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你妈!你妈!看清楚了吗?”
妈?这个恶女人居然是我妈?完犊子了,原来我是真的穿越了。林嘉怡定了定神,努力使大脑清醒过来,然后飞速地思考着,既然是穿越了,那就听天由命吧。眼下最要紧的是赶快适应当前的环境和身份,不然只有挨打的份了。让我魂穿到这么穷的一个小姑娘身上,我也是服了。我还幻想着能魂穿成皇后妃子或者公主什么的,再不济富家的千金小姐也行啊,这算哪门子魂穿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林嘉怡心里暗暗思索着,认命吧!田采薇走近那妇女,胆怯地说:“妈,我去帮您找点布条包起来吧?”
冷不防那妇女一棍子打在田采薇的手上,“我叫你跑啊?”
“啊呀……”田采薇只感到钻心的疼,疼得不停地搓手,眼泪瞬间淌了下来。“哭个死呀,哭。还不快去找布条来?”
田采薇一边小声啜泣着一边到处找布条。哪里能找到废旧的布条呢?目光所及之处,再旧的布都是有用的。“找不到就把你身上的衣服撕一块给我,死妮子。”
这时田采薇才感觉到冷,自己只穿了一身单薄而破旧的睡衣。现在,这睡衣还要被撕去一块。“给,妈!”
田采薇极不情愿的将撕下的布条递给她妈。“还不快给我包上,想再吃一棍子吗?”
田采薇只好照做。“赶快去割牛吃的草。你今天要做的事情有六件,割牛吃的草,打猪草,喂猪,洗衣服,烧午饭送饭,顺便照顾两个弟弟。这六件事有一件没做完或者是做的不好,今天就甭想吃饭。上午割草和洗衣服,中午烧午饭送饭到地里我们吃,菜我已经给你放在案板上了;下午打猪草,一天喂猪三次,还有全天照顾弟弟。两个弟弟要是有任何闪失的话,你给我小心一点。”
“为什么两个弟弟什么事也不做?”
“他们去私塾念书呀,这就是他们要做的事。”
“我也要去私塾念书。”
“你一个姑娘家的念什么书?女子无才便是德,懂吗?”
“凭什么他们就可以去念书呢?”
“因为他们是儿子呀,将来是要继承香火的,你要是个儿子的话,你也可以去念书,其它什么事也不用做。”
“这不公平!”
那妇女拿着棍子走过来,“公平?公平在我的手上。”
田采薇见状,迅速跑去房里换好衣服,背上背篓,拿上镰刀飞快的跑出去了。来到离村子不远处的山上,田采薇忙着割草。初秋时节,天高云淡。树叶开始变黄,而草依旧是那样绿。割草的时候,田采薇的另一个灵魂林嘉怡回忆起穿越之前随身带了一面镜子,上面刻有一个“天”字。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衣服口袋,口袋里有一个圆圆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哦,谢天谢地,镜子还在,完好如初。林嘉怡如释重负般的长吁了一口气。这时,田采薇发现一个小水塘边青草生长旺盛,就一路小跑奔过去。她一边割草一边心里一阵小激动,这么深这么旺盛的草,把这一圈割完,我就可以回家了。突然,田采薇不小心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掉进了水塘里。“救命啊!……救命……啊……”田采薇边在水里胡乱扑腾着,边大声呼救。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听扑通一声一个人影跳入水中……田采薇躺在草地上。那人正在给田采薇按压和吸水,不一会儿田采薇一口水喷射在那人的脸上和身上。一阵哆嗦后,田采薇慢慢张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17岁左右,眉清目秀,气度不凡。只见那少年郎正俯身注视着田采薇的脸,张着嘴逐渐靠近……田采薇啪的一声一把掌打在那少年的脸上,然后一把推开那少年。“非礼啊!非礼啊……”田采薇一阵拳打脚踢。“你干嘛呀?我救了你,你居然恩将仇报!”
那少年捂着又红又疼的脸。“你张着嘴是想干嘛?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你掉入水塘中,是我救了你。你不感恩我,还说我要非礼你,真是好心没好报。再这样那我可走了啊。”
田采薇这时才感觉到浑身湿漉漉的,衣服都湿透了。寒冷裹着全身。她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了什么情况。她依稀记得自己奔向这个小水塘边去割草,正在得意时脚底一滑滚入水中,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次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少年俯身张着嘴。原来他是要给我做人工呼吸,是要救我,不是要非礼我,是我自己误会人家了。“你……救了我?”
田采薇半信半疑地问。“不是我救的你,还会是谁?你看看这四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有谁会救你?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就不该救你,任你淹死算了,今天真是倒霉。”
“对不起,对不起,我误会你了。谢谢你救了我。说吧,你准备要我怎么感谢你,以身相许是不可能的啊!本小姐已经有意中人了。”
“你想什么呢,谁要你以身相许了,我说了吗?别自作多情了!”
“我自作多情?我的意中人可比你帅多了,本小姐才不稀罕你呢!”
“好好好,不稀罕就不稀罕。不稀罕才好呢,我还真怕你稀罕我,赖上我呢。”
“谁稀罕你呀。对了,你为什么在这里?是不是看到本小姐在这里割草,你贪恋本小姐的美貌就故意在附近等着,老实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正在这附近打猎,突然听到有人喊救命就跑过来了。你害得本大爷的兔子都跑掉了,你还恶人先告状。这样,你赔我一只兔子,咱们就两清。”
田采薇心想,只要不是叫我以身相许,其他的都好说。赔一只兔子就赔一只兔子,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好,这可是你说的哦。我赔你一只兔子咱们就两清。可是,你看我出来割草,身上又没带一个铜板,要不这样,我用你的弓箭射一只兔子给你好了。”
“这样也行,只要你射得着,本大爷没什么意见。”
“拜托你不要一口一个本大爷一口一个本大爷的,你多大啊?”
“本大……我今年17岁。对了,还没请教小姐怎么称呼。”
“你先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慕容福,你呢?”
“本小姐叫田采薇。”
“你多大了?”
“保密。”
“好,不说就不说。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来这里割牛吃的草。咦,好冷啊。”
“把这个披上吧。”
慕容福说着解下披风给田采薇披上。“谢谢你,你人真好。咱们去打兔子吧。”
“走。”
他们屏气凝神在小树林中寻找着。这时两只兔子倏地一声从草丛中蹦出来,向前飞快地奔跑着。慕容福扔给田采薇一张弓。田采薇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没有拉开那张弓。眼看两只兔子要消失不见了,只见慕容福弯弓搭箭,两箭齐发,两只兔子应声倒地。“哇塞,你真是神射手。”
“小意思,这有什么,我真正的厉害之处你还没有见识过呢。”
慕容福一脸傲娇地说。“真的吗?你不会是吹牛吧?”
“我有必要跟你吹牛吗?改天有时间让你见识见识。”
“好啊。那这兔子……”“两只兔子一只送给你吃,另外一只就当是你给我报恩的吧。”
“好。那你说的啊,咱们现在算是两清了。”
“行行行,两清了。快回家吧,别着凉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快回家吧。”
想着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田采薇挑着一担青草急急忙忙往家里赶。回到家里,她急忙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时才想起来,这件藏青色的披风还没有还给那个少年。对了,最最重要的还有那面镜子。田采薇拿起湿衣服一摸里面的口袋,镜子呢?田采薇心里一阵慌乱。镜子在哪里?难道是那个淫贼趁我还没苏醒偷偷拿走了?再或者是掉到水塘里去了?我还靠这面镜子找到我的男朋友,一起穿越回去呢。这下完了,全完了……再回去找是不可能了,时间不允许。另外,能不能找到还两说呢。就这样,田采薇一边想着那面镜子,一边无精打采的洗衣服,然后烧午饭送饭,然后喂猪,然后打猪草,同时兼顾着照看两个弟弟。因为田采薇是家里的老大,是长女。在农村里,长女如母。长女承担了母亲的部分家庭重担。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其实是早早地承担起家里的重担。没办法,可怜的田采薇就是穷人家的孩子。夜幕降临的时候,田采薇的父母从地里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你个死丫头,这是哪个野小子的披风?”
田采薇的母亲指着晾晒在院子里的衣服喊道。“这是我在外面捡的。”
“不说实话是不是?你在哪里能够捡到这么好的披风?”
“我没有撒谎。我去山上割草的时候在山上捡的。”
“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实话,今晚就没有饭吃。老实交代,这是谁的披风?”
田采薇一听不说实话晚上就没有饭吃,只好红着脸老实交代。“今天上午去山上割草的时候,我一不小心掉进一个水塘里。我拼命地挣扎,拼命地喊救命,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本以为我就这样死掉了,哪知道醒来一看我没死。原来是一个17岁的少年救了我。因为我浑身衣服都湿透了,所以他把他的披风解下来给我保暖,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
“真的?”
“不信你可以去调查。”
“我哪里有时间去调查,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不要不知道别人的底细就私自与别人私定终身,这样会毁了你一辈子的。姑娘家要本本分分的,到时我托人说媒,给你找一个好人家。这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幸福,千万别随随便便就许给一个品性顽劣的穷小子。嫁个好人家,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我们也可以跟着沾沾光,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我怎么会随随便便就找个人以身相许呢?我……”田采薇欲言又止。她准备说自己已经有心上人了,想着这样一说,她的母亲越发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反而会把事情弄得越来越复杂。此刻她已经很累了,只想好好睡一觉,不想再横生枝节。“没有是最好,两个弟弟都还好吧?”
“很好,他们今天都很听话,可乖了。”
“那就好,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