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朋友,或者说还有更多的……复杂的情感。可是此刻,她分明感觉到,这个人直接将自己排除在外。她不开心,也不甘心。所以余巧月直直地看过去,嘴角是执拗的笑意,“听说你今天生病了,所以我过来看看。”
司凌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吩咐下人去上茶,然后才看向余巧月,“今日不知道你要来府上,没什么好招待的,只能请你喝一杯粗茶,可能比不得你府上的,余大人不要嫌弃才好。”
这话……还真是有些伤人。余巧月只当做没听到,“司凌,你看起来并没有生病的迹象,而且刚才下人说你不想见客,是因为我?”
用的是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相比之下,司凌只是浅浅一笑,“余大人这话严重了,我确实身体不适,仪容不整,不好见客,并没有刻意针对你的意思。”
余巧月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哼,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原本是想过来跟你解释的,可是眼下这个情况,好像没有必要了。”
余巧月原本打算走的,她心里不舒服,自然不想还站在这里受人打量,活脱脱像一个小丑。在她转身之前,司凌的声音响起,“解释,解释什么?昨晚你明明知道我在等你,还上了别人的车?我是不是早就提醒过你,和赵家人保持距离?”
这些类似于质问的话,一句又一句的冒出来,没有掺杂太多的情感,就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正因为是这样,余巧月更加不能接受。她是一个单独的个体,拥有自己的想法,她希望按照自己的脚步,去过自己的人生。至于司凌呢,他说的那些确实是为她好,可是她不喜欢,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所以原本说好不吵架的,这番话一出来,余巧月就忍不住了。“你说话不能好好说,非要用这种语气吗?我又不知道你昨天一直在等我,我以为你身体抱恙,早就回去了。更何况我已经去和你的车夫打过招呼了,至于我后面去干吗上了谁的马车这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还有你确实说过让我少和赵家人,宛平郡主接触,可是你又没有问过我,这些是不是我想要的?我也有自己的难处,这一次如果不是赵卿阑帮忙,余家就要毁在我的手上,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想你肯定不知道,你只会在这里说风凉话!”
这一番话吼出来,余巧月感觉自己心里好受了不少,可是她分明看到司凌有些受伤的眼神,心的怒火好像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五味杂陈。等她说完了,司凌才慢慢站起来,嘴角掀起一抹哂笑,“原来我对你的担心,对你的劝解,在你眼里都是多管闲事,你说的没错,确实跟我没关系。我把你当成最好的兄弟,志同道合的朋友,才会告诫你这些。既然你不领情的话,那以后我也不会说了。今天谢谢你来看望我,我确实身体抱恙,只是还没到承受不住的地步。今日余大人的问候和解释都送到了,我也一一收下,我想你肯定也不喜欢喝我府上的茶,那就请回吧。”
说完,表情倒是变得平静了,和刚才进来时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他拿起放在椅子上的衣服,走了出去。两人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余巧月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臂,在对方眼神看过来的那一秒,余巧月缩了缩脖子,低下了头,没说话。司凌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有些无奈,“你这是做什么?”
其实在刚才的一瞬间,余巧月脑子里闪的很快,走马观花一般,也想起了很多应该记住的东西。她看了一下自己空出来的另外一只手,掌心的纹路分明,手掌的皮肤也是光滑的,可是她看着无端觉得碍眼。对方似乎等了很久,有些不耐烦了,还吐出了一个轻声的叹息,再次挣扎了一下。余巧月害怕他真的就这样走了,手上立刻用力,双手扒住了他的手臂。用无助而又可怜的语气说道:“我错了。”
这下子转变太快,司凌整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犹豫了一下,才“啊”了一声。然后,余巧月闭着眼睛大声再说了一遍,“我错了!”
这下子,铿锵有力。有时候人就是很奇怪的动物,明明上一秒还气的不行,可是这个时候,仅仅对方的一句话,就可以一笔勾销。司凌直到在自己心跳加速,并且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热量的那一刻,他就没办法再跟这个人计较了,只在心里说:罢了,谁让你舍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