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少爷,可惜咱们的大少爷一大早就出门了。本来老爷还专门安排了人看着他,可惜根本没用。老爷又不能够明目张胆的让人去找,到时候又显得司府很没有面子,所以只能一个人在府里生闷气。当然,只有管家知道,老爷不是不知道少爷去哪儿了,至于为什么没有派人直接去余府要人,还不是因为丢不起这个人。要是余府是什么小门小户也就罢了,而今,余府的公子刚刚中了状元,后来又被皇帝封了官,如今算是太子和各位皇子的半个老师,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惹得起的。万一有些不好的话传出去,无论对于谁来说,都会产生极大的影响。对于司博瀚,管家跟随了他几十年,对于他们老爷的性子也是十分了解,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他昨天打了少爷,每一下打在少爷的身上,也相当于打在他自己的心上。别人不知道,管家最清楚。当时司凌被流放到宛平郡,司博瀚每天晚上都担心的睡不着,最开始担心他心里不服气,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到了后面,至少他在宛平郡当了官,又害怕她被人利用,受人排挤。当然这一切的一切,老爷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少爷当然也不会知道。管家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劝了一句。“老爷,少爷年纪大了,凡事都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无论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这人性子一旦执拗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特别是少爷。他从小就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所以这一次才会这般叛逆。”
“不如您这边先松一点,到时候再想办法周旋,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之后再说。说不定有些事情只是图一时新鲜,等事情过去了,也就散了。”
只可惜,在这件事情上,司博瀚异常坚持,根本不愿意松口。“我的儿子,我比谁都要了解他,他认定的事情何时放弃过?这件事情,他不从也得从,没得商量!”
虽然说的铿锵有力,但是说完之后,司博瀚还是没忍住,咳嗽了几声。他捂着胸口,感觉到那里传来阵阵的闷痛,一时之间,脸色就白了起来。管家有些担心,“老爷,奴才这就让人去请大夫。”
司博瀚扶着旁边的椅子坐下,摇了摇头,“不必了,我的身子我很清楚,你退下吧。”
其实管家还有很多话要说,只是眼下,也不能够再刺激他了,况且他一个下人,也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所以看了司博瀚一眼,虽然不情愿,还是退下了。只是管家跟在司家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所以他的威望还是挺高的,虽然司博瀚不同意,他还是差人去叫了大夫。不过他刚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夫人。她此刻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整个人精神也有些不佳。管家走了过去,“夫人,老爷就在里面。”
她听到了反而摇摇头,“管家,你去忙吧,等待会儿大夫来了,让他好好诊治。”
说完,司夫人竟然转身离开了。管家叫了一声夫人,不过对方好像并没有听见,直接转身就走了。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管家也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两个人的感情,说不上是相敬如宾,好像要更亲密一点,但又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有些感情,旁人体会不到,只有自己才明白吧。司凌带着余巧月回到司府的时候,他刚一下车,就有许多下人迎了出来,阵仗有些大。一时之间,他莫名其妙。随后,在大家的注目礼之下,余巧月也下了车。她我是第一次来司府,之前也以司凌好友的身份过来拜会过,只是如今,她再过来,好像一切又变了模样。说实话,她确实没有想到事情会弄成这般模样。司凌的突然坦白让她措手不及。在余巧月的印象之中,司博瀚身上虽然有着属于文人的那种傲气,但是脾气还是温和的。这一次想必是真的生气了,不然不会下这么重的手。司凌后面的伤势虽然她没有亲眼所见,但能让他表现出那般模样,肯定是不轻的。可是事已至此,他们两个人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思,好像也未尝不可。只是在来的路上,心里有些忐忑而已。知道她心里的顾虑,司凌安慰道:“不必多想,一切有我。”
对于这种十分让人有安全感的话语,余巧月自然受用,她点头笑了笑,“我不怕。”
她也不是没有看出来司府这些下人的不正常,只是旁边这人离她很近,虽然没有肌肤相亲,但是他的气息仍然让人安心。怕什么!余巧月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他们两个人如今感情的症结在于司博瀚认为他是个男子,所以二人在一起是有违伦常。但只要她表明了身份,那么这一切自然就迎刃而解了。司凌先碰上了管家,正欲进门的时候,被他拦住了。“少爷,老爷他身体不太好。”
这话看似没有什么毛病,但也是在警告他们两个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一定要有分寸。更何况他刚才眼神若有似无地落在余巧月的身上,究竟是何意味,当事人自然明白。司凌虽然不忍让于巧乐受委屈,“管家,我的事情自有分寸。”
说着,便带着余巧月进了书房。听到脚步声,司博瀚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出来,“出去!”
两人脚步顿了一下,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走了进去。“父亲。”
司凌叫了一声。司博瀚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慢慢回头,只是目光落在余巧月身上的时候,十分不善。“余大人,又见面了。”
这话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知道对方在生气,余巧月主动伏低了身子,给司博瀚行了个礼,“司伯父。”
“哼,受不起。”
得,上次见面双方还十分客气,事到如今,果然态度就不一样了。余巧月有些无奈,不过终于开口的时候,旁边司凌已经动了。“父亲,我带他回来,不是为了向您抗争的,而是有件事想跟你解释一下。”
他压低了姿态。司博瀚看着自己儿子对旁边这个男子的维护,脸色更难看了。“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我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么会不知道?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你们感情有多么深厚,有多么难舍难分?简直放肆!”
因为一辈子是个读书之人,使得司博瀚在气急的时候,也没有办法骂出什么难听的话。诸如“逆子”之类的,已经是极限了,只是如今考虑到有外人在场,他也只能生生收住,可是心里的火气又在不停的蔓延着。余巧月盯着司博瀚如火如炬的目光,微微上前了一步,行礼。“伯父,我想您真的是误会了。在今天之前,我亦不知道司凌的心意。晚辈知道您为什么生气,不过就是因为我是一个男子,但假如,晚辈是女儿身的话,您是不是就能够答应让我们在一起?”
事到如今,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观司博瀚,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整个人犹如雷击,其震撼的效果不比昨天晚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