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健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摆了一道。可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乖乖认栽。张敖的账本他昨天看过,他填填补补,其实账目上少的数额并不大。他原本打算让张敖自己乖乖招供,顺便将他填补上的那几万两算上,到时候这一切都会算在他的头上。自己就可以从中扒出去。可是他竟然起了别的心思。现在直接在账本上写上了三十万两,明摆着是想引起太子殿下的注意。就他们这点俸禄,根本不可能会有三十万两的亏空。这时候太子一眼看出来,肯定就会追究他的罪责。到时候他可以将事情原委一一交代,到时候倒霉的人就不仅是他自己了。好一个张敖,还真是好样的。不过虽然现在翻了车,但是高健脑子里还在飞速转动着,他在想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够不把自己牵扯出来。眼看着太子已经发火了,张敖下一秒就要招工。高健直接扑了过去。“好一个张大人,你竟然瞒着我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亏得我之前还一直觉得你是个好官!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对得起你所管辖的那些黎民百姓,对得起你头上的乌纱帽吗!”
说着,一拳又一拳的打在他的身上,好像真的是想为那些百姓讨回公道。张敖整个人愣了一下,看起来有些神游天外。可是在他说完话之后,整个人都有些心如死灰的模样。太子招了招手,旁边立刻有两个人将他们拉开了。“高大人,你如今这个样子,可不是一个郡守该有的。”
高健知道这是提醒,他不知道太子有没有起疑心,只能够硬着头皮接着演下去。“殿下恕罪,下官实在是太过气愤,这才失礼了。”
这个老狐狸的尾巴露的还真是快,太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昨天晚上有些没睡好,这会儿有些疲惫了。他实在是不想在这里应付这些在他面前装模作样的狗官。只可惜他的身份和地位摆在这里,流程还是必须要走的。“高大人,今天的好戏才刚刚开始,希望待会还有相同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可要克制住自己。”
太子这话说的风轻云淡,好像是不经意,可是高健心里却一沉。他感觉太子已经识破了,可是又没有直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地上还跪着一个,太子也不再理会高健了。“本宫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想必大家和本宫一样,都很想知道真相。”
张敖整个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管怎样,都无力回天了。他跪在了地上,眼神扫过旁边的每一个人,最后随便指了一下。“殿下,下官自知罪该万死。是李大人,昨天晚上李大人来到我的府上,希望跟下官谈个条件。他的账目上也有一笔亏空对不上,看出了条件希望本官为他隐瞒。甚至还拿下官家人的生命威胁我,无奈之下,我只能答应。”
突然被咬到的李镐愣了一下,随即跪下来哭天喊地。“殿下恕罪,下官一时财迷心窍才会做出此等错事。下官愿意将所有的银子悉数偿还,还请殿下能够饶下官一命!”
李镐的出现让高健即使直接摸不着头脑,现如今的场面已经逐渐不受控制了。从一开始张敖反水,到现在他又拉出了一个替罪羊李镐,偏偏这个人还乖乖认罪了。这一切,都和他想象的不一样。莫非除了他,还有人在背后算计这一切?想到这里,他偷偷的看了一下站在自己旁边的剩下四个人。他们脸上除了惊恐之外,确实也有一些疑惑。想必也对如今局势的发展莫名费解。可是如果不是他们的话,还会是谁呢?这边,太子继续说话了,“李大人,本宫暂且相信你说的话,只是这几十万两的银子,随随便便担下来,可不是什么好事。现在你答应了本宫,到时候拿不出来钱,同样会没命。”
这句话又像是一根导火索,重新点燃了另外一根引线。李镐态度直接变了,“殿下,下官确实贪污了。但是并没有这么多,还请殿下明鉴。”
说完,他将自己手上的账本呈了上来,手颤巍巍的。“太子殿下,这是这两天下官整理的账目,每一笔都事无巨细的写在了上面。下官承认自己却失去了歹心,想让张大人为我定罪。可是事到如今,下官想清楚了。太子殿下是明察秋毫之人,不管什么都瞒不过您,所以下官愿意认罪。并且将贪污的几万两银子悉数归还!”
他态度十分诚恳,但是每次每句都直戳要害。太子接过了他的账本,翻了一会,随后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好,很好。本宫验过了,账目确实全都对上了,暂且相信你说的话。”
李镐脸上浮现解脱的笑。仿佛在说,不管怎样,事到如今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反正他已经做了自己所能做的正确的选择,至于到时候太子会怎么处置,悉听尊便。这一举动似乎刺激到了别人。于是剩下的四个人中,又有两个人乖乖认罪了。说辞都差不多和李镐一样。不过这是什么一时做错了事情,太过贪心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保证会悉数退还所有的银子。通过他们的话,太子在核对了每一个人的账本,确认都能够对上了,才暂时放过了他们。高健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他却再无能为力。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要是还想不通的话,那真的是个草包了。现在看来,他们几个人的口供其实早就对好了,前面所有的种种,不过就是联合在一起演的一场戏罢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现在才发现自己早就成了废棋。现在还站着的两个人,差不多是他的心腹,平日里一些走私和其他的东西,都是他们二人亲自经手的。现如今所有人都认罪了,只剩他们三个。其意味,不言而喻了。太子陪着所有人的人演了一场戏,现在差不多也累了。他看了看天色,揉了揉更加难受的眼睛。随后站了起来,“高大人,不知道现在这样,你可有话想说?”
高健虽然心里很清楚,太子肯定已经知道了一切,但是总归还有那么一点期望。只要太子愿意的话,那么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让白的变成黑的。“殿下,下官确实没有想到。下官失职,才让自己的手下做了这么多错事。还请太子殿下饶恕下官这一次,从此以后,下官愿意为殿下做牛做马,报答殿下。”
他知道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番话究竟意味着什么,他的面子和里子全都丢干净了。可是事到如今,他除了这样没有别的选择。只要能保住这一条命,其他的大不了东山再起。他说完之后,太子冷笑了一声。“高大人还真是好重的心思,妄图收买本宫,真是异想天开!就你这样贪赃枉法,肆意妄为之辈,本宫还真不敢用你。你今日能够威胁这些人,明天,说不定就敢拿刀架在本宫的脖子上!”
“你不要以为这些日子本宫什么都被蒙在鼓里,还真是天真!本想着只要你乖乖认罪,就饶你一命,现在看来,你这样的人还真是死不足惜!”
说着他将一堆纸直接扔在了他的脸上,“看看吧,这是我让人去搜集了你这些年来所有的罪证。高健啊高健,你还真是高,这场戏本宫也演累了。”
高健随意的扫了一眼,上面所有的罪证,想必都是手下的这些县令写的,都是一些吃里扒外的家伙!他颓然地倒在了地上。他完了!“来人呐!将这人给我带下去,收押,等本宫回去的时候,送往京城,秋后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