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凌的马车到京城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马车刚准备进城,就被拦了下来。说是最近京城出了歹徒,刑部的人没有抓住,让他逃了。所以每一个关卡都要搜查,确认此人的身份。对此,司凌心里是有些狐疑的。他离开京城才不过三天时间,怎么会突然冒出了个什么歹徒?而且现在这般大张旗鼓的搜查,肯定是上面下了命令。如果只是一般的歹人的话,真的有必要这样吗?司凌虽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除了京城,可是现如今关卡重重,他又没有遁地术,想摆脱这些人的搜捕,好像有些困难。索性直接下了车。从门口的将领见了他,十分惊讶,“司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凌捂着嘴巴咳嗽了几声道:“前几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眼看着病情越来越重,京城的大夫开的药方都不管用。之前听说过有一医术高明的大夫住在运城,便去了。只是当日我出城的时候,还没有听说有歹人逃跑了,怎么会这么突然?”
听闻此事,那名将领也十分头疼,“唉,说起此事,我们也不知道原委。只不过上头的命令,给我们一张画像,让我们在各个关卡进行搜寻,说是一定不能让这人出城。已经在这里守了两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看着对方的反应,司凌确认这人也不知情,也便没有再多问。“既是如此,我便不耽误吴将军的时间了。既然你们要搜的话,我的马车肯定也不能放过,你看过之后,我就先进去了。”
吴将军见他如此配合,也十分高兴,很快便放了行。只是在回府的路上,司凌还是不放心。他索性让车夫拐了个弯去了附近的药房,拿了一个房子,让人给他抓了药。之前从京城离开的时候,他就设想到了这样的后果,所以特意准备了一张方子随身携带,现在也总算是派上了用场。至少可以糊弄一下那些对他太感兴趣的人。以后万一有人追查起来,他也有一个借口。到了余府。他刚进门,余夫人便匆匆忙忙的迎了出来。她看了一下司凌的身后,确认没有余巧月的身影,还有些失望。“巧月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在离开的时候,余巧月也主动坦白了她的目的。余夫人虽然担心他的安全,但是也没有阻止。本以为这次司凌过去,可以将人带回来,所以现在有些失望。“母亲,她这次去新阳郡是有公务在身,也不是说想回来就回来的。你放心吧,她在那里很安全。”
余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唉,巧月这丫头,这一走就这么多天,连个消息都没有,真让人担心。你说她一个女儿家的,怎么处理得了这些事。万一新阳郡的那些人,因为遭受了天灾人祸,到时候对京城过去的人心生歹意,那该如何是好啊!”
余夫人终究是个大家闺秀,考虑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样。只是她对余巧月的担心,却是实实在在的。司凌心里也很欣慰。“母亲,你放心吧,现在没人知道巧月的身份,她会保护好自己的。这次也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回来了。”
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余夫人还是点了点头。不过司凌更加疑惑,为什么突然之间,自己的母亲就和余巧月如此亲厚了呢?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故事?他还没想明白,一转身就看到了司博瀚。他好像是从外面回来,步子有些快,看起来有些着急。“父亲,你这行色匆匆的是怎么了?”
司博瀚似乎对他十分不满意,瞪了他一眼,“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我出去干什么,跟你无关。”
这腔调……一个活脱脱的老顽童。倒是余夫人不忍心自己的儿子白白受了委屈,在一旁解释道:“你别理他,估计又是和他那帮朋友下棋输了,自己心里不高兴,所以才这样。”
就这样被拆穿了,司博瀚面上无光,又不好说什么,直接拂袖而去。司凌觉得有些好笑。他父亲原本是一个文人雅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好像有些奇怪?“凌儿,你也赶了很远的路,先回去休息一会,我让厨子做几道你喜欢吃的菜,待会儿给你送过来。”
“劳烦母亲了。”
次日上朝的时候,司凌才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次为了抓一个歹徒动静闹得这么大?原来是因为这个歹人冒犯了当朝的郡主,郡主在家里又哭又闹,侯爷觉得脸上无光,所以这才也刑部的人下了命令,一定要将这人找出来。因为这件事情跟自己没关系,司凌也没太在意。他越是不在意,自己出城的事才不会有人追究。因为自己告假的缘故,所以他这两日堆积了不少的事务,也开始忙了起来。另一边,余巧月继续往新阳郡里面而去。只是因为之前处置了一个县令,所以现在他的身份被暴露了,一旦到一个地方,那里的百姓就对他格外热情,几乎是前呼后拥的。这样的待遇让她觉得十分别扭,当然更多的还是受宠若惊。不过她也了解到了一些消息。因为这边地形地势的限制,这里的百姓平日里的生活范围也受限,当然物资什么的更是匮乏。大部分粮食都是一些粗粮,只有那些富庶人家,才能够从其他地方高价买进大米之类的食物。至于那些平民百姓,也只能用他们种的玉米和土豆这些去交换,以至于生活不太富裕。而且是越靠里面越是困乏。余巧月心里总是不舒服,那些官员仗着自己头顶上的乌纱帽,作威作福,欺压百姓,贪污粮食。他们表面上过得风光,可是这些都是牺牲别人换来的。如果不是这次的天灾,估计没有多少人会关注这些。这里的民众岂不是要继续熬下去?明明新阳郡距离京城那么近,却还有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实在是让人心惊。而在来到这里之前,她对这里的了解,也和现在是天差地别。偏偏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那么乐观,好像这些事情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影响。要不是那些贪官污吏,他们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可是同是做官的,他们从未迁怒于她。越是这样,反而让余巧月越在意。怀着沉重的心情,她不得不回去了。她算了一下时间,盐应该已经快送到了,先解决眼前的事情才比较重要。果然这天,她刚到太子别苑,就听到了好消息。再过一日,那些人就要到了。太子原本脸上还有一丝抑制不住的激动,可是在看到余巧月满脸的疲惫,生生压下了心里的喜悦。“余大人这是怎么了?莫非遇上了什么难事?”
余巧月知道太子是关心,可是实在是不想说话,摇了摇头,回了房间。太子整个人脸色都阴沉了下来,问了与她随行的随从,这才了解了基本情况。其实高健那些人所有的事情败露之后,这些情况就已经从他们的口中了解到了。他当时是没有太大感觉的,只是想着等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就回京向皇帝明情况,将他从高健这些人手中收回来的银子全部都用来赈济百姓。可是现如今看到余巧月的反应,他反而有些羞愧了。如果不禀明皇帝,他现在直接将那些银子还给这里的百姓,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到时候皇帝会治他的罪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夜晚的月色很凉,太子站在院子里看着余巧月紧闭的房门,许久才转身。“来人,将这两日从那几个贪官府中搜刮到的银子清点一下,明日将所有的银两都分发给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