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凌只随意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见他没什么胃口,余巧月也不逼他,只是给他舀了一碗汤,“你刚从外面回来,没什么胃口的话,喝点热汤,暖暖胃吧。”
司凌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小娇妻,眼神里满是暖色。幸好她回来了,不然时间再久一点的话,他感觉自己都要得相思病了。偏偏这人好像一点都不想他,刚才两人亲近的时候还把他往外推。一想到这里,司凌就觉得心里有些郁闷。不过所有的郁闷都在她递过来一碗汤的时候,都消散无余。不管怎样,她最在意关心的人还是他。一直在等他喝完,余巧月看他放下了碗,自然也不会放过他。“行了,饭也吃了,把刚才没有说完的消息都告诉我吧,你今天不交代清楚了,我可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说着还挑衅的冲他扬了扬眉。这女人还真是……司凌失笑,不过说到正事,还是严肃了起来,开始说起了正事。主要还是跟马上就要到来的皇上寿辰有关,无论是各宫的娘娘还是前后堂的官员总管们,都在想方设法地推陈出新,巴不得哪一点被皇上看到,到时候就能够博得圣心。按照往年的传统,每年皇帝的寿辰,都会大赦天下,但凡那些表现良好没有死罪的人,都会被放出来。但是每当这个时候,在暗地里就会有很多的肮脏交易,都是在地下进行。可是这些又没有办法杜绝,毕竟牵扯了太多的利益,大部分都只能够杀鸡儆猴,借着各种机会打压一下,让他们收敛一点。原本这都是心知肚明的,那些在背后操纵的人也会格外小心,但是不知道今年怎么回事,一不小心就出了事儿。按理说出了事情,最终都会由刑部来审理,可是审着,就发现中间出了问题。牵扯出了一名官员——赵威,他是新升上来的,因为有一点小聪明,做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最近在朝堂上出尽了风头,甚至还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原本他立了功之后,是要升官的,可是没想到在这次的事情中被牵扯出来。因为他的种种疏忽,造成了刑部侍郎的爱子差一点丢了小命,以至于刑部侍郎下了狠手,想着法地要对付他。却没想到这个赵威竟然有人在背后撑腰,这人偏偏还是丞相。这一来二去的,牵扯就大了。按照现在的剧情发展,就差不多是刑部侍郎和丞相之间的恩怨,丞相那边想和解,刑部侍郎怎么都不愿意?于是就查出了赵威现在的官位得来的蹊跷,于是掌管官员考核升降的吏部又逃脱不了干系。这事原本是吏部尚书督办的,可是现在这位尚书大人称病在家,不愿意牵扯到这件事情里来。刚好刑部侍郎和这位尚书大人又有一点交情,于是现在事情就落在了司凌的头上。他作为刑部侍郎,又不能撒手不管,偏偏这几个都是难缠的人,两边都不能得罪,但是他这个人性格又不是容易屈服,所以事情焦灼到现在。听了事情的原委,余巧月总觉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实在是太过蹊跷了,牵扯下来的人也太多了。“阿凌,既然这位赵大人已经被牵扯进来了,是怎么都不可能放过的,无论是为了公道还是别的。”
余巧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相信这也是司凌的立场。果然司凌揉了揉眉毛,有些阴沉,“我原本已经写好了折子,都打算呈送上去,可是没想到却被人拦了下来。”
“谁?”
对于这样的行为,余巧月实在是难以忍受,当朝这么多官员,有几个是完全清白的她不知道。可是在这种大是大非上,为什么还存在这么严重的包庇现象。不管那人是谁,她都觉得可耻。“吏部尚书。”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外也算情理之中,可是余巧月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这个人贪生怕死惯了,平时八面玲珑,谁都想讨好一番,谁都与他有点交情。偏偏这样的人,又不好对付。司凌叹息了一声,“要仅仅只是这么简单就罢了,可偏偏越查下去,就发现已经涉及到了党争,刑部侍郎是二皇子那边的人。这件事情,吏部尚书也很清楚,但是他之所以一直称病不出,就是想着这将事情拖住……”脑子里无数条丝线交缠在一起,可是此时司凌的一句话,就像是抽丝剥茧一般,露出了一个线头。“你的意思是……他在等太子回京?吏部尚书也是太子这边的人?”
说完之后,余巧月自己都有些不能接受。所以归根结底,这个赵威只不过是一个炮灰。是二皇子那边的势力,趁着太子不在京城,想方设法想对付他,所以才设了这么一个局。对于刑部侍郎那个倒霉儿子,不过也是被利用了,至于刑部侍郎知不知道,就只能另说。牵扯出了张丞相,原本只要将这件事情一路抱上去,正好趁着赵威势头正盛,可以引起皇帝的怒火,说不定到时候张丞相倒台了,他自己会被牵扯进来。偏偏司凌也被算计进去了,他虽然不想被人摆布,但是以他的性格,是见不得冤屈的。可是二皇子那边唯一没算计进去的就是吏部尚书,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和刑部侍郎关系不错不会管。更何况以他的性格,就算是看破了,也不会主动将这件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却不曾想,他也是太子的人,之前只不过是在转移目标。如今太子回朝了,这件事情还没有呈报上去,二皇子他们错失了最好的机会,张丞相的目的也达到了。想通了这些,余巧月就觉得整个人都被惊到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里面的牵扯竟然会这么多。这些人还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党争,将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看着司凌脸上难得露出了颓然的神色,余巧月坐过去,心疼的拉住了他的手。“阿凌,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这些事情都不是你能够决定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一点都不喜欢司凌被卷进去。这会儿,司凌整个人松下来,余巧月才看到他眼下的青影和眼中的红血丝。她心里有些愧疚,这人回来这么久了,她竟然没有察觉到。司凌没有回答,可是脸上的神色显示了他的无力。余巧月凑过去温顺的搂住了他的腰,脸庞靠在他的胸膛上,声音温暖。“阿凌,不要因为这个生自己的气,好不好?”
下一刻,她分明感觉到司凌的身体紧绷。他伸手搂住了怀里的人,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在余巧月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朝堂上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无外乎都是这些。趁着太子不在,为了所有的皇位,明争暗斗,明枪暗箭,都齐齐地发了过来。流连他一个不愿意掺和进来的人,都被别人当成刀子使,即使他再怎么清醒,都没有办法挣脱。经历过这次的事情之后,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早日脱离这里,带着余巧月一起,远离朝堂,或者是去一个类似于宛平郡的地方,和那时候一样,为民请命,为民除害。想到这里,司凌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正好赶着这次的宫宴,也不知道到时候又会发生多少事情。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要拿到皇帝的免死金牌,到时候山高水远,他再也不愿意回到这个漩涡争斗的中心。司凌在余巧月的额头落下一吻,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