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已经因为两家联姻的关系闹得不可开交,谢府自然也弥漫着硝烟。相对之下,郡守府倒是热闹了。因为这一次谢承做出的选择,实在是让余巧月大吃一惊。他看起来像是釜底抽薪,实则却走了一步错棋。“阿凌,你说要是写成知道林正辉是我们这边的人,他会不会气死?找来找去,找了一个与自己敌对的人,不仅连林正阳都背叛了他,现在自己未来的女婿都别有心思。这无异于是把自己的女儿推进了火坑。”
想到当初她见过的那个风光霁月的女子,仅仅只是见过一面,连他这个陌生人都忍不住想要亲近于她。谢莹莹虽然看上去冷淡疏离,但其实为人和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所以想到这里,她略微还是有些失落的,为了那个女孩。司凌洞察了她的心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这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都是谢承自己的选择,生在谢家,这是她无法选择的。”
他们虽然在这个过程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是实际上他们根本无法改变本质。谢承这个人野心太大,一旦发现身边人有任何可能违背他的迹象,就会毫不犹豫的把他当做棋子舍弃掉。而林正阳就是前车之鉴。“唉,虽然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总觉得如果不是当初我的怂恿,他们估计也没有这么快闹翻。其实只要时机再晚一些,我们掌握了谢承关键的证据,就不用再走这一步了。”
毕竟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成全别人,余巧月自认为自己做不到,但是自己曾经却在不停的怂恿别人。她虽然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魄力,当初的计划之所以能成功,不过是源于所有人心中的不妥协。可是现如今大家都沉入漩涡里,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去。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成了诡计多端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考虑别人的想法。司凌害怕余巧月钻牛角尖,所以立刻转移了话题。“你之前不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和林正辉达成的共识吗?”
余巧月果然被这个话题吸引了过来,她一双求知欲渴的眼神看了过来,懵懵懂懂的点了头。看起来有点像一只兔子。“其实不用我拉拢,大家都是聪明人,对于谢承的手段,没有人愿意一直忍受。除了林正辉之外,还有王家。他们都不愿意被人拿捏在手上,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
其实这个道理并不难懂,但是身为上位者,谢承早就已经习惯了所有人对他的服从,习惯了所有人都听他的,根据他的命令行事。一旦有人违抗,就会被他视为背叛。“所以王家虽然不敢明面上反抗,但是背地里还是给我们提供了很多线索。不过就是他们也想把谢家拉下来。”
余巧月茅塞顿开,她也终于能明白,之前好几件事情,为什么司凌能办的这么顺利。“正是如此,至于林正辉,不过也是虎视眈眈伺机而动的一匹狼罢了。他也看不惯林正阳压在自己头上,想拿到林家的家主权力。他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所以一直都是处心积虑。早就偷偷的和王家达成了共识。我之所以能和他解释,也是因为王晟,他们两个狐狸早就偷偷地结盟了。至于我,不过是能帮他们达到目的而已。与其说是同盟,不如说是利益相同而已。”
以前每当说到这个时候,余巧月都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司凌张口闭口也都变成了利益,她以前很害怕自己的爱人也会变成唯利是图的人。毕竟在官场,在外面看到太多的东西,很难保证自己不沾染其中。况且情况特殊,偶尔有个不好的念头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她不想让司凌也变成这样。无论是出于自己的私心还是什么,她都希望司凌一直是他们最开始认识的那般模样。不过这一刻,她心里诸多的担心和焦虑都一扫而光,因为她忽然明白了司凌的不容易,也明白了他的无可奈何。在这条路上他们都没有选择,但是司凌一直保护着她,不让她接触到这些东西。“现在谢家和林家肯定都闹翻了,只是不知道这汹涌的暗潮到底什么时候能转暗为明。不然到时候局势对我们来说仍然是不利的。要是王家和林正辉到时候倒戈该怎么办?”
余巧月虽然心里没有那么难过了,可是他们的形势仍然不够明朗。况且有时候与虎谋皮,实在是太过危险,因为老虎就算被拔了牙,还有着锋利的爪子,一不小心可能就会置你于死地。看着她担忧的神情,司凌忽然笑了一声。“放心吧,过不了多久的。毕竟谢承现在已经急了,只要他开始着急,就一定会露出破绽,到时候我们只要抓住他的要害,再凭借我们手上掌握的证据,就可以将他一举拿下来!至于王晟和林正辉,先不说他们能不能成为我的威胁,就算到时候要分庭抗礼,我也不怕。”
看着司凌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坚毅的神情,余巧月忽然觉得,就算前路看起来再艰难,好像只要这个人在自己旁边,就没有那么可怕了。“我一会儿打算去谢府走一趟,你要一起去吗?”
余巧月有些不解,“你去那里干什么?”
司凌捏了捏她的鼻子,“傻瓜,人家大张旗鼓的宣布要结亲了,自然是去送礼的。好歹是一件喜事,自然要上门恭喜。只怕我到时候送的礼物让谢承不满意,觉得我小气了。”
虽然知道是开玩笑,但余巧月还是皱了皱鼻子,“哼,他有的时候就不错了,还敢嫌弃。不过我还是不和你一起去了,之前假扮丫鬟见过谢莹莹,到时候被她认出来就不好了。”
考虑到现在的事情,司凌点了点头,“好,那你就在家呆着,我去去就回。”
说到送礼,司凌坐着马车到了谢府门口的时候,发现跟他有一样想法的人还真是不少。毕竟光是马车就几乎将整条大路都占据了,他的马车都没有地方停靠。看着这种门庭若市的场面,司凌有些唏嘘,又有些鄙夷。来送礼的这些人中,又有几个人是真心祝贺的呢,不过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来示好罢了,亦或者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挂羊头卖狗肉。不过也是,谢承的初衷不就是这些吗?倒是自己,来得反而唐突了。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而且停在门口的马车还没有离去的打算,知道自己这会儿挤不进去,司凌干脆就坐回了车里。他倒要看看自己今天要在谢府门口等多久。不过倒也没真让他等很久,没一会儿幸福的管家就出来了,脸上是讨巧的笑。“哎呀,没想到司大人竟然过来了,有所怠慢,还请司大人不要怪罪,都是那些小的们眼拙,没有发现司大人的马车。”
这谢家的管家着实圆滑,说出来的话无一不体面,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是谢府的老人了。司凌掀开帘子,回他一个不失礼貌的笑。“说笑了,谢府最近有好事,有人来恭喜也是应该的,司某也不过只是想凑个热闹而已。倒是让谢管家专门出来迎接,确实不太好意思。”
说着下了车,跟谢府管家面对面站着。“大人真是客气了,老爷特地让小的来请大人进去,司大人,请!”
对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司凌扫了他一眼,然后点头,往谢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