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七十几条主要的主干道还是能够进行正常的交通了。在这样的成果之下,就有了更多的人加入进来。此时的谢府。司凌再一次登门拜访。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谢承是打算闭门不见的。但是没想到男子直接闯进来,他都没有时间安排。所以两个人又一次对上了。这一次司凌也没有顾虑什么,直接开门见山了。“谢大人,我记得我最开始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并且你这边应该是答应了的,现在距离那天晚上已经过了三天了,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看到你这边的动向,不知道大人是何居心?”
对于司凌的强硬,谢承一时之间没有直接给出正面回答。无论是出于他的兴趣还是别的原因,在他阳奉阴违,故意拖延这一点上,司凌还是有些生气的。毕竟有些事情,是重中之重,十分危急的。但是很明显,谢承根本没有把百姓的安全,根本没有把黎阳郡放在心上,所以才会一拖再拖。如果谢承像这样的人一直呆在他现在这个位置,那么黎阳郡就永远只会是像以前那般情况。“我也不是猜不到,当然在想些什么,但是当务之急,还是希望大人能够放下个人利益。大人在黎阳郡做了十几年的郡尉,如果不能够与这里的百姓感同身受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大人如何做,我不管,但是现在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你没得选择!我希望明天傍晚,能够看到那些士兵的身影。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大人匆匆忙忙,似乎是有私事要处理,那么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出门的那一刻,司凌抬头看向天边。今天已经不再下雪了,可是外面仍然漫天雪地,也不知道在这场雪灾的背后,还会不会有更危急的事情发生?当初新阳郡距离京城那么近,到最后派人去处理那边的情况的时候,都耽误了那么久。现在黎阳郡处于边境地带,天高皇帝远,就算是皇帝那边对他全力支持,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帮到这边。所以这次他们几乎只能自救,在孤军奋战之下,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不计较这些。出了谢府,他也没有回郡守府的打算。黎阳郡人丁分散,面积广大,所以目前还不能确定那些县区的情况。他今天早上和余巧月进行商议之后,还是分别带了一部分人去了他们管辖的县区。一方面是为了考察当地情况,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够鼓励那里的百姓能够进行自救。可是很显然,情况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余巧月这次去的是下河县。在他们看来下河县应该是比较配合的一个地方了。上次王松的案子结束之后,他们也算是为下河县除害了,所以想着这次去,能够得到他们的信任。她这次直接去了县衙。只是在她讲明来意之后,那里的衙役很明显不愿意配合,甚至还推三阻四的。“大人,虽然你这个方法听起来简单有效,可是你也知道我们下河县情况特殊,大家家境都比较平衡,如果让他们直接把家里的盐贡献出来去化雪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
其实和新阳郡一样,这个问题他们也考虑过了。盐是生活必需品,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拿出来的。虽然已经给京城递了折子,但是也不知道官盐什么时候才能够运过来。就因为这一个问题,余巧月有些犯难。她们现在手上这一批盐,还是从王晟手中收过来的。他作为黎阳郡最大的商户,手上能够掌握更多的资产。原本去找他的时候,余巧月还有些忐忑。毕竟商人之家,是最重利益的。这对他们来说,是狠捞一把的好机会。可是没想到当时王晟一反常态,直接给了他们一半的价格。也是那一刻,余巧月忽然明白,其实住在这里的人,也并非每个人都像谢承一样冷漠如斯,也有很多是热爱他们家乡的。“这个问题我们之前考虑到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朝廷应该就会给我们拨下官盐。我希望县衙能够出面,跟大家说明情况,集中劳动力。毕竟我过来的时候也大致了解了,现如今河水冰冻,土地也被盖住了。大家几乎都失去了生活来源,如果再这样下去,就是灭顶之灾了。所以大人要知道,这一次不仅是听从我们的命令,也是他们在拯救自己。相信大家只要知道了这一点,就一定会帮忙的。”
余巧月自以为说的很清楚了,毕竟当务之急,应该没有人会不为了自己着想。可下河县的县令仍然面难色,“大人所言极是,我们县衙可以出人出力。但是最后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下官没有办法保证。”
当务之急,余巧月自然想不了那么多。只是在让下河县的衙役跑遍了每家每户,将余巧月的意思都告知了,可是最后愿意配合他们的人仍然寥寥无几。看着聚集在县衙的十几个男丁,余巧月突然失望又绝望。眼看着外面没有下雪了,如果错过了今天,就又要再等一天,她只能够让那些人先按照计划干起来。可惜大家在面面相觑之后,虽然也按照余巧月的命令开始清理主干道上的积雪,但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情愿。再这样下去不仅会影响士气,反而会适得其反。犹豫再三,她只能够一家一户去走访。“大人,草民不是不懂你的意思,可是大人看看我们现在的状况。我们种在地里的东西全部都被冻死了,家里储存的米粮也只有一点,每日除了喝粥,再也没有其他果腹的东西。为了不让自己饿的太快,只能够在粥里撒上一点点盐。可是如果我们把这些救命的食盐拿去化雪了,大人让我们怎么活下啊!”
“大人,草民家里已经没有身强力壮的男丁了,他们都去当兵了。我们都是些老弱病残,要是再生病了,这样冰天雪地的,说不定一条命就保不住了!”
“您也别怪我们,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诸如此类的原因,每家每户用不同的语言,不同的口吻说出来的时候,余巧月听着都有一种泪目的感觉。她甚至有些悲愤,为什么天道这么无情?其实这些普通人想过好自己的生活已经很难了,现在还飞来横祸,无疑是给自己的人判了死刑。她又一次生出了无力之感,看着苍茫大地,不知谁能主沉浮。